第509章

  兒子壯壯從門口衝了過來，狠狠地撲進我的懷裏，將我的身子，衝了個大趔趄，他嘴裏直喊著“爸爸、爸爸”，任我與他一起，栽倒在沙發上。這讓正準備遞水給我的售樓部美女，差點任水弄了一身。他的到來，讓我好一陣疑惑。我問，壯壯，你怎麽來爸爸這裏的呀？咦，你怎麽在這裏呢？

  壯壯說，我跟我媽一起來的呀？我說，你跟你媽一起來的？那她在哪裏？壯壯說，剛才我們在停車場裏的車裏，等你，見你回來後，我媽便讓我自個過來了……我趕緊起身，拉開售樓部的門，然後衝了出去，急走幾步，才看到蕭夢岩的車，正從工地的進出口，拐向月亮灣大道，左轉的燈，還撲閃著，一閃一閃地在亮著——不用想，又完了，她定然和壯壯，早就在停車場等著我了，哪知道，等了半天，就看到我擁摟著尹秀珍下車的情形，這……


  我更加百口莫辨。回到售樓部的座位坐下，尹秀珍正和壯壯在說著什麽。我便向壯壯介紹尹秀珍，尹秀珍搶著道，我們已經說好了，他叫我幹媽！我朝壯壯看看，他點點頭。我說，今天怎麽想到這裏來了？他說，今天不是星期六嘛，我們在商場裏轉了一圈，我就對我媽說，想讓你帶我去玩，我媽開始不同意，後來經不住我的哀求，還是將我帶到這裏來了。我們在車裏，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那阿姨說，你們下午就會來的，我們就將車停在那邊等……壯壯指了指售樓部一個高桃的女孩，示意他已經問過她了，又接著說，本來，剛才我讓我媽下車玩會兒再回去，可她將我放下，就開車帶著妹妹走了……


  ……尹秀珍是見過壯壯的，其實根本不用介紹，同座的曹主任卻是沒有見過的，忙著作介紹，尹秀珍便介紹，這是蔣望，他前麵的孩子。曹主任也知道我們的關係，一看，說了些孩子個子真高之類的光麵話，便自行忙去了。壯壯來到工地，自然以為是星期六，想讓我帶他去玩的，可我卻實在又抽不開身，元海地產前海工地的那堵圍牆，拆是折了，被挖機給推倒了，但建築垃圾，卻一直沒有運出去，亂七八糟的。現在深圳這地方，這點也惱火，垃圾不能隨便倒，特別是這類建築垃圾，更不能就近倒，倒近了，填到海邊，或者山溝邊什麽的，被媒體知道，環保局罰到你關門都有可能，現在的人的公民意識，可強了，可真要倒到東莞去了，或者別的什麽地方去，價錢就花大了，來回的油錢，都是很大的花費，這也是讓人頭痛的問題。


  我下午的事，就得解決這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得安排人去找個倒垃圾的地方，出點錢也行，或者將這垃圾中的磚塊，互抵給人家也行，反正就得處理完……我有事，自然不能帶壯壯去玩，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想讓壯壯就在售樓部玩。尹秀珍卻自告奮勇，說，蔣望，你要忙，我給你帶壯壯去玩吧。我朝她的腳看了看，說，你行嗎？你跛子，別到時候，弄得發了炎，我可賠不起。她說，行啊，我用腳跟兒踩油門了，腳小拇指不用，應當就沒事。


  說著，她就要拉著壯壯，朝著門外兒走，我說，你腳真不疼嗎？她說，疼啊，但我用腳跟兒著地呀，疼得要好些，又說，你就別擔心了，一定將你的壯壯玩好，不就行了。我征求壯壯的意見，說你同她去玩一下午，行嗎，爸爸忙呢！壯壯自然什麽都不懂，一見尹秀珍慈眉善目的樣子，也不知我去看蕭夢岩的車的時候，她與壯壯說了些什麽，壯壯將她的手兒一挽，說幹媽答應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玩，你就別管我了……

  那天，尹秀珍帶著壯壯，還有李曉婷收留的孩子樓小學，一起去了香港的迪斯尼。這還是我晚上才知道的事，要是下午就知道，我定然不會讓她帶去的，現在的孩子，放在家裏，他是隻羊，放了出去，他是隻狼，玩瘋了的時候，才不管你是誰帶來的呢！尹秀珍帶壯壯和樓小學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約摸都快八九點鍾了。尹秀珍讓保姆做好飯菜，才打電話給我，讓我過去吃飯。我擔心壯壯在尹秀珍家裏吵鬧，本來在食堂已經吃過一餐了，也想著要開車過去，將壯壯帶回來，便開車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到了尹秀珍家裏一看，她的家裏簡直都快成兒童樂園了，壯壯最大，還有二個是鄰居家的孩子，約摸也是八九歲的年紀，還有小一點的樓小學，更小一點的毛毛，大的就在尹秀珍的豪宅裏上竄下跳，在沙發上蹦來蹦去，小的就在後麵跟著，手舞足蹈……我進去，朝著幾個孩子看了看，準備喝斥幾句，尹秀珍笑盈盈地迎過來，說，任他們玩去，反正有人會收拾了，又不讓你收拾。


  聊了會兒天，便將壯壯要帶走，可壯壯玩得起勁，雖然滿頭是汗，卻不想走。尹秀珍便說，你任他玩去，讓他玩累了自然不玩了，她交待了兩個保姆，讓她們好生地照顧孩子，她便拄根拐柱，在自家的花園，與我散步。


  她說，怎麽樣？我帶小孩，還可以吧！我笑著說，可以。她說，累死我了，兩個小家夥，跑得真快，我在迪斯尼公園，我一買票，剪了票出來，就不見了，後我問了幾個人，才知道，他們已經騎在木馬上了。這差點嚇死我了，要將兩個孩子丟了，我隻得將自個賠給你了……我嗬嗬一笑，故意責怪她說，誰叫你帶去的嗎？尹秀珍說，我喜歡小孩。我說你喜歡小孩，你不是有嘛，還稀罕別人的？她說，我也喜歡壯壯！


  說到這裏，氣氛就有些憂傷加曖昧了。她見我低頭不語，又說，我會待你的孩子很好的，真的！視若已出，待毛毛怎麽樣，我待壯壯就怎麽樣！說著，她望著我，想聽我怎麽說，我說，可是……短暫的沉默過後，她又問，今天是不是蕭夢岩來找你了？我說，是。她說，那她對你，肯定是傷心死了，誰個女人，在這方麵，都過不了這一關的，看到你與我親密的樣子，肯定將我殺了的心都有。說著，她自個覺得說得重了，先笑起來。我說，她要誤會，也就算了，沒有辦法。尹秀珍說，如果你真的執意要複婚，作為我來講，隻要你幸福，我可以放手，我甚至可以找夢岩好好地談一談，但是，咱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社會這麽現實，競爭又這麽殘酷，我希望你也為壯壯和小蓮想想……她說到這裏，自然又是鼓動我將小蓮和壯壯，帶過來，跟她一起。


  我不想與她談論這些事，便與她在花園裏誑一圈，便回來。回來之後，壯壯的那兩個夥伴已經被大人領走了，他們也在兩個保姆的安排下，齊整整地擠在一張床上，睡著了。興是一整天玩得太累的緣故，兩個小家夥在尹秀珍房子隔壁的房裏，像小豬般酣甜入睡。尹秀珍朝著孩子看看，然後朝我曖昧地拋了個眼色，那眼色，作為男人，正常的男人，我懂，她薄薄的睡衣下，起伏的心緒，和沒有戴那個罩的樣子，已經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