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尹秀珍倒是沒有大事,隻是整個麵部被氣囊撐開時強大的衝擊力給弄得腫起來,眼角有挫傷的創口。我可慘了,因為汽車與護攔相撞過去,直接將護攔給撞開一個口子,車便從這護攔撕裂的口子上,衝了出去。又因為不是特別正麵的相撞,這車,就在撕裂護攔的時候,似乎側了個身,轉了個圈,側身抵住護攔撕裂的缺口,將寶馬車的門給抵得變形,也將我的身子給卡死在裏邊。
在一番冷靜之後,尹秀珍“哎喲”叫喊著將氣囊推開,問我,小弟,有沒木事?我將身子動了動,挪了挪,才發現身子動彈不了,左手下麵的肋骨處劇痛蛀心,屁股也鑽心地疼。我咬著牙回答她,說不行,動不了。尹秀珍忙著解開安全帶,下車來,然後轉過來看我,見門已經變形扭曲,她便下車,趕緊用手扳門,用力地扳,使勁地扳,無奈門兒抵到護攔牆上,動彈不得,她便趕緊報警、求救……交警弄來拖車,又弄來大卡鉗,在一番周折後,我終於被大家從車裏拖了出來,和尹秀珍同時被送往東莞市太平人民醫院。
她傷情明顯,但為安全起見,留院觀察,我而在醫院的一通檢查後,需要住院手術——我肋骨斷了一根!左側屁股與腿骨處被擠壓傷一塊,戳了個拇指大,一厘米深的創孔。尹秀珍要求與住在同一個病房,醫生也沒有什麽竟見……我從手術室出來後,施了點麻醉,腦袋有些暈沉,胸口綁上那固定的夾板,怎麽也動彈不了。但已經見到,自己被一些熟悉的人們,已經團團圍住,嗬寒問暖。
當然,這些人是來看尹秀珍的,順帶來問候我的。在出事二個小時之後,尹秀珍的表弟康明,以及她在深圳的其他親戚,便從深圳趕了過來。我從各個檢查室檢查,又要等待檢查的結果,然後轉到手術室,做手術,花去了五六個小時,一出來,便見病房裏鮮花到處都是。元亞集團的一些同事送的,還有元海地產的同事送來的,還有尹秀珍的一些朋友送來的,反正不大的雙人病房裏,鮮花和禮品堆得到處都是,後來實在沒有辦法,當有人打電話來時,尹秀珍隻得婉拒,說不要來了,沒事……我都開玩笑說,這都可以開鮮花超市了。
我弟,我媽在收悉消息後,也從深圳趕了過來,一見我雖然躺在病床上,倒也清醒,知道這平安無事,倒也落了心。這是我媽第一次見尹秀珍。鄉下老太沒有見過這樣住院了還鮮花錦蔟的場麵,本來進來時還大聲說話的她,有些生怯。待尹秀珍上廁所小解的時候,她小聲地說,怎麽這樣?我說,怎麽樣?她說,弄這麽多花幹嗎?這多浪費。我說,又不是我的,人家的,這是情義!我媽不解,又問我,你剛才介紹說,她是尹秀珍?我說,嗯。她說,她就是那次,你打電話給我,說要與你結婚的那個?我說,嗯。她說,她有錢?我說,嗯,個把億吧!我媽很驚愕,說,你不與人家結婚,怎麽又跟人家在一起?我說,她是我老板。我媽說,你不與人家結婚,你還好意思到她那裏做事?我吱唔著沒有出聲。
尹秀珍待我媽也客氣,她是輕微地擦傷,又是留院觀察,自然活動自如,一會兒幫著我媽一起打水,幫著倒尿什麽的,她都幫著做,但我媽確實又沒有讓她做。而且,她叫得也親熱,叫幹媽,我不知道她叫幹媽是什麽意思。我問尹秀珍,尹秀珍就說,我叫幹媽,就是我法兒叫,我叫她阿姨,我自己都這麽大了,我總不可能叫她媽,或者婆婆吧!尹秀珍說著,有些嬌媚的柔情——但是,我媽對尹秀珍卻並不怎麽待見,每次尹秀珍說什麽,她偏偏就是不說什麽,尹秀珍給我洗蘋果,她就遞香蕉給我,待尹秀珍洗蘋果出來,我已經手持香蕉了,整得她哭笑不得。
我媽出去給買東西的時候,尹秀珍就坐在我的床頭,給我剝桔子。問我,小弟,你媽這是怎麽?對我生氣,有偏見?我笑著說,估計是吧,當時你說嫁給我了,卻沒有嫁成,她知道了,很生氣吧!尹秀珍說哦,臉上飄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我說,要不,我勸勸我媽吧。她說,沒有必要,隨她,再說,我也沒打算跟老太太較勁。
她因驚嚇過度有些後怕,加之醫院也住不好,尹秀珍本來傷情不重,在醫院觀察了兩天,就走了。她走,並不是說身體好了就走,而是我媽什麽事兒都搶著做了,對她又沒有好臉色,實在無聊,加之深圳的毛毛讓保姆帶著,她也不放心,便搭車回深圳去了。
坐在病床前,我媽陪著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我的心裏,卻隱隱有些期盼,那就是自己出這些事,前妻蕭夢岩不可能不知道?她要知道了怎麽也不來看看我?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這好歹夫妻一場,犯不著那樣無情無義喲。我身子好了一點,能稍微活動後,給她發短信,我說我出車禍住院了。她沒有回,我再發,她還是沒有回……
看著我焦虛不安的神情,我媽說,你是想蕭夢岩來看你吧?我望著她,心想,她怎麽知道?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嗬嗬。我媽再說,她來過了。我說,什麽時候。她說,就是前日裏的晚上。我心想,前天傍晚,正是自已手術出來的時候,那時候,尹秀珍那邊的人都到了,滿滿一病房的人。
我說,哦。她說,她伸頭看了你一眼,見你病房裏全是花兒,又有那個女的在,她扭頭就走了,我怎麽留也留不住,我在過道裏擋著她說,蔣望醒著呢,你跟他說句話再走呀,她搖了搖頭。我媽繼續說,要不,我去跟蔣望說一聲,你來過了,她也沒有理我,然後將二千塊錢塞在我的手裏,就下了樓。
我媽看著有些呆愣的我,喃喃著說,上回我還跟她說通了的,她都答應和你複婚了,這一次,唉……我媽本來給我弟帶小孩,就是辛苦的勞作,加之,又為我的婚事操心,自然蒼老很快,縷縷銀絲,飄滿整個額頭,而且陪了我幾天,精神憔悴不堪,讓人油然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