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蔣望,我打了你一天電話,你怎麽不接?”尹秀珍在電話那邊,氣呼呼地責問我。我說,我在飛機上!轉了幾趟機,手機不能開,怎麽接!尹秀珍說,你真的陪她去伊春了?!我說,是啊,陪李曉婷來了伊春,她的男朋友就在這趟飛機上,出事了!她在深圳沒有什麽朋友,我不陪她來,誰陪她來?


  尹秀珍聽我這樣說,心間更加惱怒,她對李曉婷的男友怎麽樣這回事,並不關心,而是說,親愛的,以前,你在外麵亂來,跟這個女人怎麽樣,跟那個女人怎麽樣,在外麵放zong不堪,我不說你,也不管你,那是因為,你隻是我小弟,就一個半大的男人,在外麵瘋狂一下,泡妞把妹,也無所謂,可你現在還這樣子,要與我結婚了,你跟著別的女人跑這跑那,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

  我在陪李曉婷來伊春的時候,本來就有些猶豫,擔心的,也就是這回事。這被尹秀珍氣呼呼責問,等於那心底些惶惶不安怕被戳破的水泡,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我說,這都是我的不好,我來的時候,應當跟你說一聲,或者給你發個短信什麽的,也怪來時太匆忙了!

  尹秀珍不依不饒,說,蔣望,這不是告不告訴我的事,而是性質問題!咱們,雖然不是大明星,也不是什麽大官員,但咱們是做企業的,好歹也是小老板,咱們活在這世上,活在深圳,怎麽著也需要些臉麵,元亞集團幾千名員工,哪個不在看著我們,你這樣做,讓我的臉麵往哪兒擱?陳全民他們那邊的人,還不是看我們的笑話?


  顯然,尹秀珍對我陪李曉婷到伊春處理空難的事,頗有微辭。我爭辨道,老婆,這次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當李曉婷是好朋友,是為她的愛情而來的,那個現在遇難了的阿光,已經與她訂婚了,就是像我們一樣,他們準備在今年十一結婚的……真的!

  尹秀珍對我說的,不感興趣,而是說,蔣望,我現在不管你怎麽說,你給你回來,你跟著她,在她的身邊,像什麽話?這樣腳踏兩條船,很爽嗎?我被她的話,噎得不知道怎麽說下去。我說,你就這點心眼?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地信任我一回?我以前是跟她有過關係,她是我的qing人,但是,現在她遇上事,我就抽身而走,我還像個男人嗎?


  尹秀珍冷冷地說,蔣望,你這樣說,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像不像個男人,她憑什麽要你關愛,我一個人帶著寶寶在加拿大,我還要你關愛呢!


  我說,老婆,姐,你連這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我,你說要跟你結婚後,咱們的日子,怎麽過下去?見我這樣說,尹秀珍的話,才軟了下去。她說,好吧,傷人的話,我也不說了,反正,你得管好自已,別在外麵亂來,早點回深圳!說完,她有些生氣一般,將電話掛了。


  李曉婷顯然從我接電話的表情中,看出異樣。她在哭了二個多小時後,為了不讓樓小學跟著傷心,正故作堅強地在逗他玩。見我接了個電話後苦悶的表情,也猜到了其間的原委,過了會,她紅腫著眼睛說,是秀珍姐打來的電話吧?我點點頭。她說,肯定是秀珍姐生氣了吧?我沒有吭聲,她說,要不,你先回深圳吧,我在這就行了,樓小學黏我。我硬著心,下定了決心,說,等三天之後吧,三天後,我回去!

  雖然這三天裏,尹秀珍還打過多少電話,我都推三阻四地沒有理她。李曉婷就一直陪樓小學在醫院裏住,我則和樓曉光的其他家屬,住進了空難家屬接待中心。


  三天後,空難事故已經有了初步的認定,一共遇難四十多人,受傷五十多人。當樓曉光的遺體火後合,他的家屬捧著骨灰要回老家,李曉婷也要跟著去,說要以兒媳婦和媽媽的名義,陪陪樓曉光的母親,陪陪樓小學。


  登機還尚早的時候,我陪著李曉婷再一次來到空難事故發生的現場。她挽著黑色的手袖,手捧一束鮮花,熱淚盈眶地望著林都機場那被失事飛機燒焦的地麵,怔愣著發呆……我知道,她的心在流血,她的愛情在流血。細雨蒙蒙,涼風嗖嗖,天地悲鳴,山河嗚咽!


  ……幾乎就在陪著李曉婷去伊春的時候,這世間與我息息相關的其他的事,也在不聲不息地發生著——其中就有我的弟媳,也在這幾天生了小孩,他們準備回老家去擺酒席,問我回不回去!我說,我還在黑龍江伊春空難現場呢!我弟見我沒能回家給他捧場,也沒有說什麽,但我媽很不高興,我媽說,你不回來就算了,我給夢岩打電話,她說她都想回來呢!


  我一聽,就知道她認為我不回家是故意的,是因為我弟和弟媳,在我與蕭夢岩離婚之後,還能與蕭夢岩保持著較好的關係,我報複他們,不理他們!——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想這麽多!

  還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從北京而來、現在深圳一家科技公司任職的女孩孫春翎,又到元亞集團來找我了,她也是因為前兩天打了一天我的電話,打不通,而找上門來的。她徑直找到我的辦公室,問助理小王,你們蔣總哪兒去了?

  小王一見她的架勢,很有高大上的咄咄逼人的架勢,也不敢得罪她,便說我有事去了?孫春翎其實是以為,我用智能手機,將她的手機號設為了騷擾電話,讓她打不進來,而特意上門興師問罪的。她又問小王,出哪兒有事去了?跟他同時去的,還有誰?將那些人的電話,告訴我一下。


  小王肯定不敢將我去哪兒的實情告訴她,這是我以前交待過她的。她隻得說,蔣總究竟去哪兒拜訪經銷商,也沒有跟我說,我也不知道他跟誰去的,這電話,我們公司也有規定,不能隨便告訴外人。


  想不到,孫春翎就認為,小王說的這些話,也是我之前交待過的,總之,我就是想避著她,躲著她,不見她。她便在我的辦公室,將我的桌子上的文件,台燈,以及桌上的一盆吊蘭,全都拂到了桌子下,然後還氣呼呼地說,如果你們蔣總還活著,就讓他打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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