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對於一個高齡孕婦來說,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流產,而任何的預兆,流產的機率,更是比年青女子要大很多。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


  我將尹秀珍送到羅湖區人民醫院的時候,她嚇得半死,我也嚇得半死。因為,她的寶馬車墊上,已經是殷紅點點。而她因肚子的不舒服,而蜷成一團。我一邊安慰她,說姐,你挺著,堅持著,一邊翻尹秀珍的產檢本子。想提前通知醫生做好檢查準備,哪知道,她的產檢全在香港做的,這要過關,要去香港,肯定是來不及了,便將車頭一拐,去了區人民醫院。


  在空氣有點怪異的味道的孕檢室裏,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說,你將她摟到婦檢床上。我聽從地將尹秀珍抱起來,將她放到婦檢床上。醫生又讓我將她的雙腿分開,我將她的雙腿分開。醫生說,將她的帶血的褲子,先剪了。我這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與尹秀珍的關係,也最多摟抱過這樣子,連親密地濕吻都沒有。這在剪開她的褲子,她的最私密的地方,不就曝露於我的麵前了嗎?醫生見我為難,以為我不會剪,責怪我,你搞快點,這沾血的褲子,脫不下的,你用手指順著裏邊,直接剪開就好,我馬上來安排B超,時間不能耽誤……


  尹秀珍或是也知道我的為難,側著頭,用眼神鼓勵我。我這才涮涮幾剪子,將她帶血的褲子給剪開來。因為是急救,又是晚上,醫生不多。我將尹秀珍的褲子剪開後,醫生一邊在調試那B超塗抹液,一邊朝我丟來一團軟紙,讓我將那流出來的羊水擦一下——說實話,眼前有些毛重,又沾滿血跡的尹秀珍的那時,真讓我想一跑了之的想法,連蕭夢岩生小孩的時候,我都躲得遠遠的,怕血腥,怕那髒汙的東西破壞自已對女人所有美好的想象。


  但這想法也就在一瞬間,又被尹秀珍的眼神和聲音給擊破了,她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顧不得羞澀與難堪,嘴裏輕聲地說,你快點,讓醫生好早點檢查,你快點嘛……


  我橫著心,將尹秀珍收拾妥當,任她當著下半身,坦露於自已眼前,隻到到病床之上。醫生的檢查,讓人有些寬慰,說,估計就是食療不當,造成孕中期流血,先住院觀察幾天,然後回家臥床休息即可。這份結果,讓我很寬慰,卻讓尹秀珍哭了起來。這讓隨診的楊醫生,也很不解,她的那份感情,隻有我知道!


  這件事,讓尹秀珍對我的好,更加直接,更加激烈。她出院沒有幾天,就問我住哪兒?我就說了住哪兒?第二天,我就回出租屋的時候,那賣家電的,賣床的,打爆我的電話,我猶惑著這群人是神經病來的,今天這是怎麽啦的時候,尹秀珍給我打電話,說這些,是她讓送來的,嗬嗬,你在醫院說住得簡單,我就讓他們送來了。


  這事,我倒是在她住院那幾天,陪著她聊天時,說過的。想不到,她記在心上了。她也說過,要送一套房子給我,寶安也好,福田也好,隨便挑。我笑笑,說,姐,你這是當我是小白臉包了,我不搞。她的臉當時一紅,說,你有那樣的自尊心,有這樣的想法,我讚同,那也行吧,我就不送你房子了,但是,有一點就是,我送給你東西,你又不要,可我卻又從心底,希望你能過得好些,不是目前這樣顛三倒四的日子,我要怎麽辦?

  我相信,這是世界上最有趣的問題了——一個施舍者,她要施舍東西給你,你不要,她相反為難,不知怎麽辦才好,她反問你,你說雜辦?

  我笑著說,我要通過奮鬥,要過上像你一樣的好生活!你要做的,就是精神上支持我就行!

  她說,這話,可是你說的喲!

  我說,是哈!我說的!

  她笑起來,很燦爛。我估計,她是非常讚成我的選擇!

  ……經曆了這場虛驚之後,尹秀珍就徹底沒有再去公司了,她打算靜養一段時間,就去美國或者加拿大去了。她懷孕的事,也不知從哪兒走漏風聲,或者她以前的肚子稍稍現形,就已經瞞不住任何人。大家對她沒有來公司上班一事,漠不關心,隻是,她一個離異女人懷了誰的孩子這事,卻依然是人們猜測的對象。


  我肯定是最大的嫌疑。


  上班的時候,幾個電子元件事業部的副經理就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討論著我跟尹秀珍的事。甚至當我走過來的時候,這幾個騷年還一點不避諱我。說,老蔣呀,你這玩的,我們幾個哥,都跟著要享福了,呀,什麽時候開始的,這媳婦離了,原來是要搞更大的買賣啊!

  我走過去,說,操,你們,真是思想齷齪,人家懷個孕,就東想啥想。我可以發誓地說,她那身子,老子從來沒有進去過?另一個騷年說,那,意思,就不是你的孩子了?我手掌裏直冒冷汗,但為了堵這些騷年的嘴,我索性回答,我倒是想過哩,將自己的種子,種到她的土地上去,根正苗紅,茁壯成長……這明顯意淫,相反這些人精們,反而不信了。


  蕭夢岩也不知從什麽渠道,知道了尹秀珍差點流產而住院的事。她打電話給我,也是離婚後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她說,蔣望,你好啊你,你不是說,絕不跟尹秀珍有那回事的嗎?我怎麽越看,她肚子的孩子,就是你的?


  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我覺得怎麽回答,都不能讓她滿意,說不是的吧,她會問,是誰的?說是自己的,倒也沒有什麽大事,反正離婚了嘛,但肯定還是會讓她生氣,讓她鬱悶,她都進入預產期了,我也不想氣她。我說,蕭夢岩,你想歪了,她的孩子,是在香港做植孕手術給植進去的。蕭夢岩說,哦?怎麽回事?


  我便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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