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我說，春翎，你先別哭，好不好？先別哭哈！一聽女人哭，我就亂了陣腳。孫春翎聽我這樣說，知道我著急，不僅沒有止住哭聲，反而哭得更加大聲，似乎有哇哇嚎吼之意。我見這招製不住她，便說，春翎，你再哭，哥我掛電話了哈，真掛了！這招還比較見效，很快，孫春翎就不哭了。
她哽咽著說，望哥，你真的不理我了嗎？
我說，怎麽不理你？我要不理你，早就任你自個玩去，這不，我還在給你打電話嗎？
孫春翎嗬嗬一笑，估計是眼淚中帶著笑。她說，你要說不理我，我真的絕望了……
過了會兒，她又說，你騙我？對不對？
我說，騙你幹嗎？
她說，我知道你是騙我，我到深圳，你不理我，我鬱悶死了。回來的路上，哭了一路，我發誓，我再也不理你，不接你電話，不聽你聲音，不與你說話，不想你……可我，卻控製不住！
她說了這麽長串，我有些感動，嘴上便勸慰她，說，春翎，你在那裏刻了字，我或許會感動，但我更想罵你，你這種做法，不對，很笨！你讓人看到了，怎麽想？而且，你這也是對我施壓，不是嗎？
我這樣說，孫春翎似乎已經達到了目地，在電話中，咯咯笑起來。她說，你還說呢，我就是讓你知道，我心裏有你！嗬嗬……望哥，你不知道吧，為了紋這個字，我想法可多了，因為這個望字的筆畫不少，開始的時候，在草書與隸書之間，我考慮了很久，後來，我就想，這字，請人來寫。
說到這，她停下話，似乎在等我的建議或回答，我沒有理她，她便繼續說，那人，還是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我去求字，花了五千元，封了個紅包，人家就給我了這幅字，“望斷天涯路，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自已草擬的，完了，我讓紋身師，照這個字，就是將這“望”字，給紋了上去……我說，你真傻，你以後別再幹這樣的事兒了，行不？你再這樣，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見我這樣發了狠，她才說，那，我以後不這樣了還不行嗎？
接著，她又有些報怨道，人家不也是想你，沒辦法，才這樣嗎？
我沒有絲毫鬆動，說你這樣，就是不行。
孫春翎這才說，我不這樣行了吧。我道謙，行了吧？
我說，那也不必，以後，這樣的傻事兒，少做就行了，我掛了哈。
孫春翎說，不行，不給掛！
我說，怎麽？
她說，說，想我？快，不然不掛？
我說，想你。
她嘻嘻笑，說，我也想你。
……
第二天上午，我到公司開早會，公司通報了股票下跌和銷售業績連續二個月下滑的的通告。這是陳全民董事長從會計師事業所弄到的內部數據，暫時還沒有向媒體披露的。一說到媒體，陳全民的臉色很不好，斥責了媒體公關部（原企業策劃部）新任的部長阮莉，直接說阮莉的工作能力，不如蕭夢岩，都一二個月了，沒見一篇有影響力的公關稿見諸媒體？——我看著阮莉那哭喪的臉，想笑，卻不敢笑。
股票雖然與咱們這些銷售公司的人沒有直接關係，那是資本玩家的遊戲，但銷售業績下滑，還是讓我誠惶誠恐，心裏著急。雖然整個行業，都呈下滑之勢，但仍然有些做得好的企業，一枝獨秀一般傲視整個行業冬季，像深圳有幾家行業大佬，仍然紅紅火火，如日中天，這讓我們這些從業者，羨慕妒忌恨。
歐陽文宇，被我同樣的問題所困擾。他所率的手機事業部，自打諾基亞拒絕安裝安桌係統，被蘋果三星等安卓的用戶所拋棄之後，元亞集團采用安卓係統的智能手機，在國內外確實火了一陣子。但隨著各種品牌的強勢崛起，元亞手機麵臨新一輪的壓力，卻比任何時候都大，平均一台機的利潤，持續走低，有些機型，甚至隻能到給軟件產商安裝應用內置軟件，來謀取一點點利潤的地步，等於機器白送給渠道和用戶，隻為跑量促生產。
開完會，大家都撤了。我怔坐著沒動，歐陽文宇也沒動。我挨過身子，他將手搭在我的背後，拍拍我的肩，說，老弟，怎麽搞？這季度的獎金，怕是隻能吃一碗麵條了。我說，你還說呢，你上回，不還拿了幾十萬（那是元旦春節旺季，這談話是淡季）。歐陽文宇笑笑，說，幾十萬能落到口袋？照這情形，能落一半，就不錯了！……唉，媽喲，生意難做，最近，我那賣得火的機型，山寨的就出來了，一模一樣，你說，讓不讓人頭疼？
兩人聊了一會天，便各自散了，他回辦公室，我去見尹秀珍。
我敲尹秀珍辦公室的門，她沒說讓我進，我又敲，她這才說，請進。我進去，看到她正站在，整理衣服，她的肚子，也是一天天大了起來，行動也是一天天地遲緩，笨滯。我找她，主要是想下午的時候，要招呼韓三哥的人去蛇口探許勇開廠的事，完了，晚上肯定得請人家吃個飯什麽的，可身上，沒有錢了。
我攔著尹秀珍，說，姐，給我拿些錢？
尹秀珍看了看我，說，怎麽，就沒有錢了？
我說，嗯，沒了，隻有二百塊了。
尹秀珍說，可還沒有到日期呢？
我裝可憐，將口袋往外翻，說，我這已經餓了好幾天肚皮了。
尹秀珍笑，知道我裝可憐，說，你活該，餓死才好！
笑笑後，她又說，現在來離上回拿錢的日子，還差五天。
我說，就五天，我提前預支五千塊，還不行？
她說，不行。
我說，為什麽呀？我是真的想請一個女孩吃飯！完了，總不可能對上眼了，沒有一點舉措吧，要萬一有點舉措，比如說開個房什麽的，總不可能開房的錢，也讓人家拿吧？！
尹秀珍明知道我說的是假話，但心裏卻鬆動了，她故意表現很不悅地說，你要，全拿去好了，工資卡我也不給你保管了。錢，卡，都在我辦公室底層的抽屜裏，你自去拿！
我喜滋滋，近到她的辦公桌前，拿到了錢，卻沒拿完，拿了一紮，然後將卡和餘錢，仍放那裏。
我說，還是放你這裏吧，諾，這算先支的，領了下個月的。
尹秀珍說，像個老媽子似的，交待我，說，你莫給我在外麵給亂搞搞，都多大歲數了，還小青年似的騷情，你要談，就談個能成家的！知道了嗎？
我答，知道了……
完了，我到保安部，找韓三哥，問他幫著找的人呢？韓三哥問，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