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蕭夢岩這樣一說,倒讓我也覺得,在錢的方麵,也像那麽回事,她拿了家裏的錢去炒股,本意是想將錢挪出去作他用,造成假象的虧空,從而讓我與她離婚時,我變成實實在在的窮光蛋,以此懲罰我與李曉婷的背叛。可在關鍵的時刻,她卻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她猶豫不決,忐忑萬分,她和自己的心,在進行著搏鬥,最後,還是良心為上,她將錢拿了回來!……我陰著臉,冷冷地說,你說的這些話,就算我能相信,可你挪用公司的七百萬,又怎麽說?這次向美娟拿一百萬,又怎麽說?雖然表情是這樣,但心裏,卻為蕭夢岩這樣做,感到有些高興。


  蕭夢岩沒有看我,自然也沒有看到我有些亦喜亦怒奇異的表情。她似乎也早就預料到我會這樣問她,而且這些話,也確實將她問倒了,她有些難為情,臉兒憋得彤紅,幾次紅唇輕啟,想說什麽,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都忍不住為她捉急。或許,直到這時,她的心底,還在進行著一場鬥爭,一場關於道德的、倫理的、情欲的戰爭。


  最後,她向下定了決心一樣,輕咬嘴唇,說,這事兒,說來說去,還是怪我太貪心……當時,我不敢將家裏的錢挪作他用,許勇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理我,直到後來,他找到我,笑嘻嘻地對我說,現在你看,老董事長不管事了,陳董想自行當元亞集團的董事長,正在到處找錢充股權呢!我就說,他要當老板,管我們什麽事?許勇就說,前些天,我認識一個基金公司的人,你可能不相信吧,那人,還是咱們一個學校的!同時,他還說,隻要咱們給陳董拿下天宏基金一個億的投資,他許諾讓你我都進董事會!……


  說到這,蕭夢岩有些沒有中氣,說話的聲音比之前與我吵架時,小了。她接著說,進董事會,確實是種誘惑,年薪超百萬,而且在公司說話,也算數多了……就在第二天吧,我那天宏基金那個同學,來光明新區辦事,我們就請他吃飯,吃飯的時候,我和許勇就跟他再次談到讓他投錢的事,他挪不開麵子,覺得同學的情誼,說到這份上了,自然得夠意思,他開始答應投五千萬,後來答應投七千萬,我們幹脆讓他投一個億,他說,實在沒有錢了,這基金公司的錢,項目,也是經過領導層評估的,他能做主的,最多這麽多,而且,他還說了,既然是投資,就得有回報,百分之三十的利潤,不可少!許勇當時將這事兒告訴陳董之後,想不到,陳董為了董事長職位,沒有拒絕,一口答應了!


  ……就這樣,有了七千萬的股權投資,可離一個億的目標資金,還差三千來萬!沒有辦法,許勇讓我從策劃部這邊,截留五百萬出來,讓采購部的肖總,也給弄了五百萬,舒晚姍那兒,挪用了三百萬,還有他自行的全部家當二百萬,陳董自行的一千萬,還有別的地方……這才湊齊了三千萬,一並投入到天宏基金,才幫助陳董,順順當當的當上了董事長,讓許勇,以大股東的名義,進了董事會。而我這邊,雖然沒有進董事會,但陳董已經口頭答應,每年50萬的獎金,由他私下批給我……

  蕭夢岩低著頭,頭發遮蓋著她的臉,她娓娓說來……本來一直沒事,這天宏基金用來購股權的錢,明年開春就可以拿出來,但是,最近不知怎麽搞的,南方幾家相熟的媒體,頻頻向公司催要廣告款,我怕這事情大家都知道,到時候不好收場,又考慮到錢不是特別多,就想,就想,弄點錢,敷衍一下那些媒介,先行支付一部分……說到這,我已經知道,她就想自行先借點錢,填住這個窟窿再說。可哪知道,又發生了許勇被我狂揍的事……


  後麵的事,幾乎就不用說了,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了,又怎麽樣?

  蕭楚,我弟,以及幾個女的,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事情如何說下去?也不知道,麵對這樣的情形,這樣的家務事,說些什麽?

  沉默了良久,空氣中隻有鼻吸的聲音,貫穿這一百來平的狹小空間。陽台上,我爸和她爸,還坐在那裏,正在嘀咕著什麽,我估計,他們也猜到了,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子,這讓他們難堪,難辦。末了,還是我弟說了,說,你們,還是離了吧!事情這樣子,沒有什麽好說的!兩個人,都是爛貨!

  我弟說話不好聽,惹得溫美娟白了他一眼,說,什麽?爛貨?你說話好聽一點,好不好?這明明是蔣望先出軌在先,我姐再說了,她與她前男友重續前緣,與你說的那性質,不一樣!我弟說,能有什麽不一樣,結婚了在外亂搞男女關係,跟別的男人好,就是一樣!溫美娟還想說……卻被她媽給拉著了。


  我媽將我拉到一旁,臉色陰沉。她肯定不相信,在我們平淡的生活背後,會有這麽多驚心動魄的事情發生,她將我屁股頂了一拳,問,就這樣了,沒有餘地了?我說,這還有什麽餘地,趁早,離了。我媽說,可她馬上就分娩了,這時候,她是最需要幫手的時候,去離,怕是不好吧!我說,我才不管她,何況,要不是你們來插手,我們早就扯離婚證去了。


  在說著話的時候,她爸從外麵走了進來。走進屋後,沒有落座,而是徑直走到我的麵前,然後,一巴掌就打在他自個的臉上。這讓我有些好生奇怪,他為什麽打他自已?我迎上去,有些惴惴不安地說,爸,你這是幹嘛呀?我和她,是我們年青人之間的事!你就別插手了!我將他的手捉住,以防她爸再有進一步的動作,她爸搭著我的手,將我拉著,說,這事,要怪,就怪我不好!是我教導她無方!……


  事情,總歸有個說法,有個結論。大家在沉默良久之後,都覺得,這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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