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蕭夢岩主動提出借錢的事,讓我好生奇怪,主要的,家裏本來的存款就不多。房子的抵押款和存款被蕭夢岩拿去購買元亞集團的股票後,雖然增值了不少,但房子贖回來後,扣除各種稅費,淨賺的仍然不多,估計也就是10多萬元。這蕭夢岩主動提出借20萬元給蔣軍買車,雖然是完全無私的借款,也不是借給別的外人,但也讓我心中很疑惑,真是難得她這麽大方,而且,這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蕭夢岩借錢給蔣軍的意思,是讓蔣軍買一輛車,完了讓他到元亞集團沙井工廠的手機生產線,幫著拉一下貨物。她說沙井工廠辦公任主任付芸芸,是她認識的一個朋友,她負責送貨車輛的調拔,自己安排一輛車進去,一點問題都沒有。她還說買台這樣的車雖然賺不了多少錢,但養家糊口總歸是沒有問題,遠的地方,就不要去送了,任工廠找專業的物流公司去,你就送廣東周邊城市,既近,也安全。我弟對他嫂子這突如其來的好,有些不適應,一個勁地說,要好好幹,不會讓你們失望!
說實話,在深圳,沒點關係,沒有認識個人,沒有一點貴人的相助,真的好難白手起家。自已初闖深圳時如此,要不是遇上元亞集團的創始人康董,自已說不定還在哪個小工廠裏跑業務,而我弟這要不幫他一把,他要麽又回到以前的打打殺殺的歲月中去,要麽就到關外的一些工廠做流水線,想進入工廠裏承包一些線上的動輸,那基本是沒門的事!而且,經曆了這些事,我發現,我弟也有點對自已不自信了,說話做事,變得格外小心翼翼,不像以前那樣,拎到哪算哪,說到哪算哪。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問蕭夢岩,我說為什麽借錢給他們?這你不是天天說沒有錢嗎?蕭夢岩回避我的話,說,喲,我將錢拿給你們屋裏人,你還這樣問我。我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她說,以前吧,我不拿,你說我小氣,不夠情義,摳門,現在拿了,你又說我怎麽樣,真讓人難做!她見我望著她,再接著說,這些錢,是我前一段時間投資股票賺來的,工資的錢,一分兒沒花。一說這樣的話,她自然有點得意,這短短三四個月的時候,一進一出,無端地在股市賺了十多萬塊錢,擱誰都挺高興的。
見說不贏她,我便不理她,睡覺。蕭夢岩將身子偎過來,說,蔣望,你過來,我問你句話。我將身子轉過來。她說,你是不是前一段時間和舒晚姍見過麵,談過許勇挪用公司錢的事?我說是啊,談過了。她說,那你知道他挪用了多少錢吧?我不敢將今天晚上與舒晚姍見麵的說給她聽,隻得回答,說,你以前也不說過的嗎,幾百萬元。
蕭夢岩神色暗然地說,其實那幾百萬,也不盡是財務部的錢,還有一部分,是我部門的。
什麽?你們部門的?我雖然已經從舒晚姍身上知道,蕭夢岩裁留廣告款,但沒想過,她會自已親口向自已承認這事。蕭夢岩說,我之前一直不敢對你說,怕你多心?我說,你現在跟我說,就不怕我不多心了?
蕭夢岩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說,其實,我也是聽陳董的吩咐,才將這款子,延期支付給新聞媒體,完了,人家也給了我好處,喏,這次給弟弟這些錢,就是肖總和陳董,特別私下獎勵給我的!
我一時無語,我能想到蕭夢岩為了進董事會,而挪用那些廣告款,也想過她可能會得了好處,但沒有想到,她會說這得了二十萬元的好處錢,而是如今要借給蔣軍買貨車。
蕭夢岩見你陷入茫然之中,接著問我,我們私下炒股這些事兒,你沒有跟歐陽文宇和尹秀珍說起吧?
我回答她,說,暫時沒有,但不保證以後會不會對他們說。
蕭夢岩又說,沒有就好,你這一說出去,他們沒有事,我的工作就受到影響了。
她接著說,其實,蔣望呀,我覺得挪用和截留公司應該支付給人家的款項這些事,是我做得不好,也算是犯了錯了,你就不要張張揚揚冒冒失失的再將這事兒說出去好不好,要是尹秀珍知道這些事,我就死定了。
她用手撫在我的胸膛上,接著說,這樣吧,我近期就讓陳董批一部分錢下來,將以前的廣告款支付一部分,這事兒就過去了,你要不也幫我想想辦法,做做陳董和舒晚姍的工作,好不好?她的這話,明顯就是想聽聽我的意見,我沒有說話,而是將她搭在我胸膛前的手,給移開來。她有些鬱悶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剛才跟你說的事兒,你聽到了沒有?
我仍然沒有應她。我知道,蕭夢岩跟我談這席話的意思,就是讓我不能將許勇、陳全民、舒晚姍和她一起,挪用了公司的錢給天洪基金,回頭天洪基金再注資元亞集團獲取股權的事能說出去。她的指向很明顯,如果我跟尹秀珍說了,她要借給蔣軍的錢沒了,還不會原諒我;如要我不說,她就會將錢借給蔣軍,而且相安無事!
隻是,要是我跟尹秀珍談起這件事,可以預想的結果,就是天洪基金可能會沒事,但陳全民,許勇,舒晚姍,蕭夢岩,這些人一個也脫離不了幹係,他們利用上市公司高管身份,私下利用化名,在利好之下下套,套取股市紅利,讓股民來背黑鍋,而且,涉嫌與私募基金進行對賭交易,沒有向股民披露事實……這些事要是捅出去,陳全民的董事長位置不保不說,像舒晚姍這樣的直接責任人,肯定就是蹲大牢的料!而且,搞不好就會引起上市公司醜聞,造成股民大逃離,股市跳水般下跌,企業市值急劇萎縮……當然,蔣軍這買車的錢的事,他買了車工作的事,自然黃了。
這讓我有些糾結,淩亂的思維中,總找不著那個開始的線頭似的。再說,自己才晚上才剛剛與舒晚姍進行會麵,他們怎麽就知道我在與舒晚姍談這些事的?而且,蕭夢岩這麽久也沒有承認過她的過錯,怎麽就會想到來承認她的過錯。難道,蕭夢岩也學著自己一樣,在我的車裏,裝了個針孔攝像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