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蕭夢岩或是真的生氣了,她厲聲喝道,聲音增加了N多分貝,她說,蔣望,你屁話放完了沒有,你要放完了,我就掛了,你要沒有放完,你就繼續放!被她這麽一激將,我更加惱怒,我說,你什麽意思呀你,你這樣子搞,分明就是不想將好好的日子過下去!蕭夢岩說,隨你怎麽想,隨你怎麽說!我現在可沒閑功夫理你!我說,你要真不想過下去,我就成全你們,媽的,我跟你離了,行不行?他不早就盼著要與李曉婷離婚嗎?讓他離了便是!
蕭夢岩想都沒想,說,蔣望,你,你……我真不知道,你腦袋裏裝了一泡什麽漿糊,你就這點智商,你呀你,你以為我要偷個情,我還會在公司裏嗎,我才不會像你那樣不要臉,和人家的老婆勾勾搭搭,還去人家的家裏,讓人家當場抓住,給揍一通!我才不會像你那樣丟人現眼!——她說這話,明顯地就是說我與李曉婷的事。她這事兒一說,我真有點怯場的感覺,就好勝有個把柄已經抓在了人家手裏,說話的底氣就不足。
我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我現在和你說的,是現在的事。蕭夢岩冷冷地說,過去也好,現在也罷,反正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行了吧。說著,她掛了電話!她掛了電話後,我還是越想越氣,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揍人。這幾天不回家,這麽晚了,老婆卻與人同處一室什麽加班,完全就是說鬼話嘛!
人一動怒,就會失去理智,我心裏想著蕭夢岩的事,心中的怒火就在胸膛裏燃燒。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朝樓下跑,我準備去光明新區,找到蕭夢岩,當場責問她,這神馬回事!我不在家,你就跟著別人狗扯狗地瞎混?我媽看我情緒有些不對勁,說,你這麽晚了,這是還要去哪?我騙她,我說,我就去公司裏拿點東西,今天有東西忘了。她說,拿東西,你也可以明天去呀,這麽晚了,還跑?我說,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還想說什麽,我沒理她,徑直下樓了。
我開著車,就往關外光明新區跑。從家裏拐出來,上深南大道,然後上廣深高速,再在新橋出口下高速,然後走107,走鬆白公路,最後到達元亞電子工廠所在的工業區。這一路跑下來,我雖然已經是輕車熟路,但路程畢竟有那麽遠。我一看表,足足耗費了一個半小時。我將車子,停在元亞集團光明新區的工廠門口,已經近12了,遠方的城市,仍然是燈火通明,華光璨燦,但這工業區一隅的工廠裏,卻靜悄悄的,處處寂靜著,蕭夢岩的車,也在廠區裏靜靜地躺著。唯有保安室幾盞燈,和生產線上加夜班的流水拉的燈光,明晃晃地,很刺眼。
我朝蕭夢岩的宿舍望了望,她的宿舍在女工宿舍的七樓。元亞集團光明工廠現在有女工近四百人,就住在這棟大樓裏,普工的話,就住在左邊,從樓道的左邊進去;管理層的宿舍,就在右邊,從大樓的右邊樓梯上去。蕭夢岩的宿舍在右邊。平素裏,一般的男人,是不準進女工宿舍的,但我以前就去過,因為和蕭夢岩手拉手上去的,看守的大姐也無話可說,或也是不敢說什麽,畢竟,她也知道,蕭夢岩的宿舍是單間。
蕭夢岩的宿舍裏,也沒有燈,唯有她隔壁的幾間宿舍裏,還有微亮的床頭燈亮著,或是在看書的緣故吧——蕭夢岩已經睡覺了,讓我失些失望。因為蕭夢岩住的是女宿舍,雖然是單間,但根本不可能讓許勇上去,這點,我知道,也敢肯定。既然她睡了,也沒有在廠區辦公室加班,那自已朝誰發脾氣去?總不可能將蕭夢岩從被窩裏揪起來,然後一通亂吼吧?
我坐在車裏,在寂靜的廠區門口徘徊了半個小時,在進去與不進去之間,一直猶豫不定。進去的話,就是去蕭夢岩的宿舍裏睡覺,這樣,不僅要吵醒女宿舍看門的大姐,要吵醒蕭夢岩,而且,也要喊醒看門的保安。不進去的話,就要從光明新區,灰溜溜地回福田的家裏,還要奔波一個多小時。
這事兒說起來似乎有些可笑,大半夜的奔跑幾十公裏,完了在她的廠區門口徘徊一陣,然後又奔跑幾十公裏回家。想想,就讓人想不通,這是何必?但有人時候,就是這樣,為了一口氣,做起什麽樣的事都有可能!而對婚姻的擔心,對許勇的擔心,隻有自己知道,其中的味道,苦,澀,而且酸。
在腦中經過無數次的權衡與猶豫之後,我還是選擇了回家。不為別的,主要就是還是不想吵醒人家,覺得這要是自己深夜闖女宿舍的話,雖然倒也沒有什麽,但總歸會鬧得滿城風雨,為那些看笑話的人落下話柄,人家會說,蔣望那小子怎麽樣怎麽樣?深更半夜跑到她老婆的房間裏來,更有人還會說,蔣望還不相信蕭夢岩呢,深更新夜來捉奸!——我,確實不想成為流水線上那幫閑得蛋疼的吊絲用來作臆想和討論的對象!
從光明新區再奔襲一路,午夜一點多,才趕回福田的家裏,洗洗漱漱睡下。第二天上午在上班的時候,尹秀珍給我打電話,說手術已經做了,就幾分鍾的事。我說,感覺怎麽樣,醫生怎麽說?我心裏很矛盾期望,既希望她成功,完成她的心願,也希望手術失敗,免得落下自已的根。尹秀珍說,醫生說了,目前手術的效果可以,但真正能否著床,還要過段時間再來檢查。我笑,我說,我的種子很有活力的,肯定會著床的。尹秀珍笑,說,是嗎?小弟,謝謝你……
下班回家,蕭夢岩早先一步,早已到家了。因為昨天的那天電話,我以為她會很生氣的,最少,也會陰沉著臉,對我有些情緒。哪知道,她卻少有一臉笑臉,在和壯壯說著話,問他的學習成績,問他學校裏有沒有漂亮的女同學之類。見我進來,她還讓壯壯與我打招呼,說,喲,壯壯,你爸爸回來了,快去,快去,幫他將包掛起來……這種出乎意外的平和與寧靜,讓我不免心中有些疑惑?難不成,這是表麵的平靜下,醞釀著澎湃的暗流,還是暴風雨襲來時,難得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