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晚上回到家裏,蕭夢岩已經回來了,正在洗澡,氤氳的水霧,將整個洗手間籠罩起來,砂礫型的玉砂玻璃門,呈現著她隱隱綽綽的身姿。她媽與我媽,在廚房裏做菜,他爸則與壯壯坐著聊天。蕭夢岩已經說過,他們隔幾天就要回去了,我自然得陪他們說說話。對蕭夢岩的爸媽,說一些挽留的話。我坐過去,將壯壯摟在身上,便與她爸天南海北地聊。或是見我們這段時間的感情還很好的緣故,蕭夢岩他爸也很高興,一掃我之前在湖南道縣不辭而別的陰霾,嗬嗬地笑著讓我們好生過日子,好生地帶好壯壯便是,他們兩個老的在家,不必要牽掛。


  晚上到了臥室之後,我才將銀行卡擺出來,埋怨蕭夢岩,你怎麽取錢就沒有與我說一聲呢?!蕭夢岩坐在床頭,用她的那指甲刀,在指甲上輕輕的刮著,任上麵的粉沫,掉到垃圾筒裏,一邊回答我的話,說,你不是去加納出差了嘛,我心急,就取出來了。我說,取了多少?因為我們家裏,除了我自行發工資的這張卡,還有她發工資的那張卡,還有咱們以前一個公共的積蓄存折卡。她的卡裏,沒有多少錢,上次她回永州道縣,她媽的醫藥費,也是她出的,這次她爸媽來深圳玩,三萬多塊錢,也是從她的卡裏拿出來的。


  我的銀行卡裏,要不是尹秀珍打進來的那二十萬,也就幾萬塊錢,家裏的兩台車,才剛剛繳了保險什麽的,還給壯壯繳了學費生活費,還有自動扣除的保險與電費什麽的,反正這卡裏沒錢。但是,家裏邊那公共的存折上麵,還有50萬元。前幾年要還房貸,自然沒錢存。這些錢,差不多是我與蕭夢岩這一二年全部的積蓄。我問她的話,重要的,就是問她這些錢,有沒有取?


  蕭夢岩回過頭,說,全取了。什麽?你將那存折上的錢,也取了?我問。要知道,那已算我們的命根子了。蕭夢岩點點頭,接著說,我將房子,也放在底下那擔保公司抵押了,一百萬,用二個月!什麽?什麽……你給我再說一遍!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一個女人,想賺錢想瘋了,竟將房子抵押出去?你不想過日子啦?我很生氣,我指著蕭夢岩的鼻子,說你怎麽這樣子?蕭夢岩或是意識到自已這樣做有些不對,說,我這些錢,又不是吃了喝了亂花費了,也不是像那些敗家女一樣,買名貴的手包天價的化妝品什麽的,我就是拿來理財,拿來炒股,讓錢生錢,讓錢賺錢,你懂不?

  我嗬嗬地冷笑道,我說,我不懂,行不?但我他媽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拿著自已家的錢放到別的男人那裏,我也不想讓別的男人,替我老婆賣命賺錢!或是我說些這話的時候,聲音陡然增加了很多分貝,蕭夢岩放下手中的活計,說,蔣望,你別給我大聲地瞎嚷嚷好吧?我爸媽還在這呢,我今天不想與你吵架,要吵架,待他們回去了,再吵,離婚都成!反正,這錢,我取了,房子,抵押了,你愛怎麽辦,就怎麽樣?行嗎?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爸媽在,你別吵!


  她的話說到這份上,我還真的有些為難。要不是她爸媽在家裏,自己還真就與她吵上了。但她爸媽難得來一趟深圳,自己本來就對他們有些歉疚,蕭夢岩這樣說,我隻得將冒到喉嚨裏的火,死死地將嘴閉著,不讓它給噴發出來。與她說不下去了,便起身,到房間衣櫃下放家裏一些證件什麽的抽屜裏翻了翻,果然,已經不見房產證了,隻留得一紙抵押合同。怔怔地將合同看看,我又重重將它塞進去,然後砰地將抽屜合攏。

  蕭夢岩或是見我情緒已經到了臨界的爆發點,便用濕巾擦著手指頭,說,蔣望,你也不用這樣子,就二個月而已,你怕什麽,你沒看到這幾天元亞電子,還在漲嗎?股價在漲,你的錢又不是打了水漂,你隨時可以要的,房子也是隨時可以贖回來的,是不是,更何況,我敢保證,過幾天,元亞的股票,就一天一個樣,涮涮地往上漲,到時候,漲到一定程度,我就退出來,不就行了。她說著,還有些眉飛色舞的樣子。


  我強壓住心中的恕火,疑惑地望著她,說,你憑什麽這樣子說?蕭夢岩有些得意,說,你還不知道吧,馬上有一家大型基金公司,向元亞電子注資個二個億!我說,不可能吧?二個億?後麵的單位是分嗎?你有沒的聽錯?要知道,即使是財團,是基金公司,隨隨便便向某家上市公司注入這麽多資產,也定然在其中占有很大的股份。蕭夢岩不以為然地看了我一眼,說,關於這個基金公司注資元亞集團的新聞稿件,以及發布會的籌劃,媒體的邀請,我已經著手在弄了,都準備新聞通稿了,我還能不知道?


  照蕭夢岩這樣說,元亞電子的股票,確實會迎來一波較大的增長。大股東或者大型投資機構注入資產,為上市公司業績增長提供推力,從而帶動股市增長,這幾乎成為股市的規律。別的不說,當年巴菲特斥巨資收購咱們深圳比亞迪的股份,巴菲特賺多少,比亞迪的股票,一下子漲多少,相必大家翻翻財經報導也知道。


  我問她,怎麽這麽大的事,公司裏還沒有人知道,我今天跟歐陽文宇聊天,他都不知道有這回事?蕭夢岩望著我,說,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這事的。前些日子,許勇讓我買股票,我沒有買,最近,他讓我幫他朋友策劃一個新聞發布會方案,直到今天下午,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他朋友的公司,而就是我們元亞電子。


  我喃喃自語,許勇?許勇?他媽的怎麽又是他!我沒好氣卻又無可奈何地譏諷道,看樣子,你與許勇的關係,還真是不錯啊,難怪,人家風言風語地傳聞,你和他怎麽樣?!說這話,語氣酸溜溜的,但我心裏,卻沒有想這回來,我心想,到底是誰,引進的基金公司?難道,這家基金公司,與那個韓三哥給我送來的神秘的“會議紀要”有關?那三個不確定的出席會議的人,就是基金公司的代表?近段時期,元亞集團業績並不突出,又怎麽會引起基金公司的興趣?更重的疑團,布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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