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其實回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壓根就沒有發現蕭夢岩將房子拿來抵押貸款，又將貸出來的錢讓許勇幫著在股市裏操作一事。從深圳去加納的出差，一共用了半個多月時間，元亞集團共去了四個人，機票、簽證、住宿，吃喝，托運樣品，還有一些請當地的經銷商小聚、買點禮品什麽的……錢花了幾十萬，但確實沒有什麽成績，徹底一點，真實一點地說，一毛錢的訂單也沒有拿到。這讓我有些鬱悶，覺得自已這個帶隊的負責人很失敗，在公司同仁麵前木有麵子，畢竟拿不到訂單是我的責任。回到國內的時候，就總想著做幾票漂亮的成績，以此翻身。
狗日的！想起非洲之行，我也有些不解！不甘！——隨著中非合作的進一步加強，兩個地區的貿易額度連年增加不少，這些非洲國家對電子元件產品有很強勁地需求，哪知道，我們到了加納後，才知道根本不是想象的那回事！連續接洽多家當地的電子元件經銷商，一看我們的報價，都紛紛搖頭，表示無法與我們合作，或者他們就是與中國公司合作，也不會選擇跟我們合作——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元亞集團是上市公司，產品的質量，合格率，自然有個標準，在行業裏，還說得過去，也因此，價格方麵，在市場中偏高的水平。正因為價格這一點，我們算是徹底被深圳的同行打敗了，被深圳那些地下加工廠，山寨廠給弄得一敗塗地，同樣一個二極管，價格可能會相差好幾十元，人家那邊消費水平低，收入低，這些代理商家就寧願選擇這樣的山寨產品，選擇水貨，而將我們公司質量過硬便價格偏高的產品拋棄和忽略。
雖然這是主觀的原因，但在深圳誰有閑功夫看你的原因？聽你的辨解，人家就是要看數據，看你有沒有訂單？沒有訂單，沒有數據，你花了公司三十幾萬塊錢，你就是將原因說成你死了爹媽，你得了絕症，你在非洲感染了愛滋病，也沒有人同情你，大家太注重結果了。
相反，有人還會帶著一種嘲諷的話語刺激你。常務副董事長陳全民手下有員大將，以前海外事業部的，元亞集團手機事業部啟動以後，將他調回來任銷售副總，也就是歐陽文宇的手下。我從加納回來的第二天，在電梯上遇上他，他拍拍我的肩，說蔣總，這次出門，有你帶隊，大家都以為你要賺得盆滿缽滿吧！要將這非洲市場拿下了，電子元件的業績又更上一層樓，可，可，你說，不會真的連一張單都沒有拿到吧？
當時，電梯裏還有很多下班的同事，他的話，讓我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我雖然臉上溢著笑，點著頭算是回應他，說那邊的市場，現在與我們的公司的產品，還是有些不對襯之類的話，但是，心裏卻將他的屁股都問候幾百遍了——其實，我帶人出差铩羽歸來，在銷售公司裏誰不知道，特別是在福田這小小的銷售公司，大家的每一點業績，每一個訂單，還不清清楚楚。他的話，無疑對我是一種故意的嘲諷，譏笑，是往傷口上撒鹽。日！
連蕭夢岩都曾經這樣譏諷過我。那是剛從加納回來的那天，上午就到深圳機場，下午我也沒有去公司，就在家睡覺。已經有了二個多月身孕的蕭夢岩仍然開車來開車去光明新區上班。不過，她將更多的事情，交待給助理去做，自已則在辦公室落個清閑，眾人見她時常有些妊娠嘔吐的反應，自然也懂得照顧她的情緒，盡量將手頭工作處理好，免得她無緣無故地朝自己發火。
這天，蕭夢岩回來得較早，一見在床上四仰八叉倒時差的我，嗬嗬笑著將我的胳膊推了推，將我弄醒後，哈哈大笑著說，你們，你們這次去加納，不會真的連個屁都沒有撈著吧！我揉揉迷朦的睡眼，我說你什麽意思嘛，我們沒有拿到訂單，你還高興？她說，那麽大的市場，強勁的需求，一個單都沒有，一百塊的單都沒有？大家都好生奇怪，我也感到奇怪！
我本就心情有些鬱悶，這被她一問，更加煩惱。我說奇怪個毛，公司讓誰去，誰都會兩手空空地回來！難道，我們還能將訂單吃了不成，我們是人，又不是神！我這話說得，有些帶有情緒。蕭夢岩見此，才不出聲了，將這話題打住，不提說這個事，轉而說起她老媽過些天就要回去的事。在這事上，我說讓他們回去幹嗎，多住些時日也未嚐不可。她說，他們在深圳還不習慣，沒有熟人。我說，那就沒有辦法了。要知道，回到她們老家道縣那小城，蕭夢岩的老爸老媽，住了大輩子，恨不得連半個縣城的人都認得，某某是什麽職務退下來的，某某家有什麽親戚在省城當官，某某的兒子女兒在廣東發了大財，他們都清楚，也因此，活得自在，活得輕鬆……
在加納的失敗讓我有半個月的時間在公司裏抬不起頭。尹秀珍也知道其中的原委，她見我悶悶不樂，或是怕我這種鬱悶的情緒影響精子的健康。她倒是常常來我的辦公室坐坐，說些無關痛癢的或者有些騷情的話，以此逗我開心。她跑遍了很多地方，卻唯獨沒去過非洲，所以，她對非洲也充滿好奇，東問西問，問我們在那邊吃什麽？住哪兒，是不是還住在那些樹權上，甚至還問我，那邊天氣熱，是不是大家都穿好少的衣服，我聽說，那邊還有女的，赤裸著身子的，你們這些男人，看了是什麽感覺？
我笑著回答她，說，還真的沒感覺。她不信，說，就沒有想刺激一下，跟黑美人來一段豔情之類？我哈哈大笑，說我真的來過了。她問，什麽感覺？我說，沒有什麽感覺，嗯，女人，還不都一樣！尹秀珍一聽，有些惱怒，說，我不是交待過你的，這些天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