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半個小時後,我趕到寶安。舒晚姍穿著一身修長雪紡白紗長裙,腳是細尖涼鞋,臉上化著淡淡的妝,柳葉兒的眉毛,揚成了一道琴弦般的弧線。她的頭發發質秀好,黝黑的長長的,垂披於肩。三十女人,豐胰的身子,在長裙裏鼓突出來,微微隆起的腹部,膨大的上圍,顯得更加性感迷人,更有韻味。


  但初一看,她的整個模樣,與平素時那個職場女強人舒晚姍比起來,與那個OL裝的濃妝女人比起來,卻有幾分清新純淨的可愛。或是來參加培訓的緣故,她想追求和重溫那種在校園裏的純真記憶吧!

  她麵前的桌子上,擺了飯菜,沒有動筷,明顯在等我一起吃。我落坐,坐在她的對麵,一看,她點了兩份煲仔飯。一份她麵前的,是臘味排骨;我麵前的,是小辣椒炒肉。完了,中間還有炒有一個青菜,一個雞蛋西紅柿湯。


  我笑笑,說,整這麽豐盛?她說,這還豐盛,簡餐。我說,我已經吃過一半,肚子填飽了,你卻還餓著,這不公平,你吃吧!舒晚姍笑著說,唉,我還真的餓了,先前聞著這香味,口水都流出來老長,要不是想著你會來,我早吃完了,嗬嗬!


  一邊吃飯,一邊與她聊天。我的目地,是探聽許勇工廠的事,從而找出他利用在元亞集團的職務之便,對自己的印刷工廠進行利益輸送的事。可這小餐館,實在是人擠人,而且桌子與桌子的距離,也挨得太近,都背著背這樣子。在這樣的場合,不適宜談事,也讓人無法放開心情,去說話兒。


  舒晚姍也懂得這樣的處境,連說待會兒咱們吃完飯,再到哪間茶餐廳去喝喝茶。


  兩人用畢餐,轉到隔壁的一間叫下弦月的茶餐廳時,我們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各自點了一杯飲料,啜飲著,在緩緩的音樂聲間,我打開話匣,仍然開篇是問她一些不痛不癢的事,問她那並不帥氣的男朋友劉誌東,酒量特別牛叉那個,待她怎麽樣啦?兩人,什麽時候有結婚打算?


  一問,才知道,舒晚姍跟劉誌東,已經吹了。我有些不相信似的,說吹了?怎麽吹了?你不是說,劉誌東這人,還可以嘛,而且,說實話,他除了長得有些對不起觀眾之外,除了一看他就是夜場高手之外,劉誌東這人,其實沒有什麽壞處,人,哪有完人嘛!

  舒晚姍悠悠地說,劉誌東這人倒不壞,生活也很有情調的,但他的媽媽,要讓我們移居到澳大利亞去生活,我不想去,你猜怎麽著?我想了想,說,猜不著。舒晚姍說,你別看劉誌東牛皮哄哄,可他回到家裏,全聽他媽的,他媽不僅話多嘴多,而且像閻羅王似的,說什麽女人,就應當聽男人的,完全是香港女人那一套,好像我嫁給他,我就不是我了,就得將名字改過跟他姓,所有的生活,都圍著他轉似的,我可不想當那樣的女人。


  聽她這樣說,我笑了,我說,香港的文化,不就是這樣子嘛,香港女人,嫁了老公之後,都從屬夫姓。像咱們的跳水冠軍伏明霞,嫁給香港財政司司長梁錦鬆那個,如果她不在北京生活,到了香港後,也會變成梁太太,人們稱呼,也會是梁伏明霞,都是這樣,沒有什麽的。

  舒晚姍卻不讚同,她嘴巴一嚕,抗拒的樣子,說道,那是香港女人,可我是深圳女人,我為什麽要那樣?


  我笑笑,說,就因要移民澳大利亞,因為劉誌東的老媽,你們吹了?

  舒晚姍點點頭,說嗯,吹了。


  什麽時候的事呀?我問。


  就前幾天,我去了趟香港,到他家裏吃晚飯,可那種感覺,真的太怪異,太壓仰,我受不了,回來,我就沒有理誌東了,誌東也感覺到我的感受,沒幾天,就提出,要我接受不了,可以選擇分手。


  舒晚姍娓娓說道,好像說的不是她似的。


  兩人說了一些關於她的感情的事,也說了一些公司最近發生的事。這一說,就說到蕭夢岩搞的策劃,員工們群情激憤,連根毛的好處都沒有,但高層卻廣泛認可,股市強勁之類,舒晚姍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但無疑,她對自己妻子是幽怨的,是帶著一點抵觸情緒的,她說,夢岩姐在這事上,做得是有點太過份了,說怎麽可以連員工都不讓參加,將好處盡給別人拿了!我笑笑,解嘲道,說還不是妹妹你這財神爺,隻批了150萬嘛,要給她250萬,就好了……事實也是這樣,錢少,開支大,要出效果,這事,還真是難以圓滿。


  說了這些,自然也說到我去北京處理殘次產品包裝的事。這些事,其實,才是我今天約她說話的核心。


  我說了一些鬱悶的在北京如何如何辛苦之類的話後,便直接問她,說這些殘次的包裝箱,有可能是許勇參股的新光印刷所生產出來的,但就是不知道,這些這麽爛的東西,怎麽可以進入元亞集團的生產線?


  我的問話,讓舒晚姍徒然增加了幾分警惕,她有些閃避一樣,將望著我的目光移開,然後說,望哥,我也不知道,與他分手後,我沒有再過問他的事!


  從她的目光裏,我已經看出她的逃避,她的抵觸,她的拒絕,可我不服氣。我說,晚姍妹妹,這並不是說我對許勇有多大的成見,而是這樣的產品,真的沒法兒讓我們銷售!我也不希望,公司在采購環節,出現這樣的事,而將公司因此而拖垮。


  我的話,明顯地言過其實,或者誇大其詞了。但這話,很受用。舒晚姍說,那以後,在采購和出庫環節,加強審查,不就行了嗎?

  舒晚姍的話,還是在逃避。


  我用央求的目光望著她,我說,晚姍妹妹,嗯,你就告訴我嘛,這是不是許勇參股那工廠的產品?又是通過哪些人的手裏,進來元亞集團的?

  我還說,你就告訴我一人,我發誓不對別人說!


  或許是我的執著問話,且信誓旦旦,讓她終於相信了我,她喝了一口飲料,是青芒汁,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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