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韓三哥,就是我相中的安插在光明新區工廠的人選。他作為一個受歡迎的保安,不僅蕭夢岩信得過他,而且許勇也信得過他,什麽事吩咐他幹。更重要的,他的職務,讓他有了當“奸細”的便利,要是隨便找個打工仔打工妹,一天到晚呆在車間裏,那肯定也不知道蕭總監和許經理的去向,韓三哥是保安,他當班的時候,自然能眼見為實,他不當班的時候,隨便問他的同行一聲,也輕而易舉,不會被人發現。
我本來想帶韓三哥去哪個酒店吃飯,但他坐在副駕上時,有點受寵若驚,一個勁地說,蔣總,我們就隨便吃點就行了。我笑笑,我說我們去長城大酒店吃自助餐,怎麽樣?韓三哥一聽去什麽酒店,以為很高端那樣,他笑笑說,去那些地方,我還吃不飽。我問他,那去什麽地方?他說,就隨便,嗯,就這樣的大排檔,最好不過了。他指了指車窗外,就是那些占道經營的燒烤攤。可那個地方,道都被占了,自然沒有停車地車位。我開著車轉了一圈,找不著停車的地方。後來,我們就去了白石洲的木屋燒烤。
挺整潔的地方,生意也很好。我與韓三哥走了進去,擇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坐下。然後叫了一些燒烤,一紮啤酒,還有一些涼菜。兩人坐著,我招呼韓三哥喝酒,我說兄弟,咱們出來了,坐在這裏,你就不要犯拘束了,來,咱們喝。韓三哥起初還真是有點放不開,一口一個蔣總地叫,有一下,我喝斷住,我說,大家平時都叫我望哥,你也就這樣叫,何況,我也不是你的上司,不是你的領導,你那麽敬重我幹鳥啊!聽我這樣說,韓三哥連忙改口,說,那,望哥,感謝你,我敬你。他喝了幾杯之後,酒精壯膽,說話也就利落了。
兩人聊天,他告訴我他的情況,他說,他現在心中就想一點,想從元亞集團光明工廠辭職走人!我說為什麽呀,工作不是好好的嘛,幹嗎辭職?韓三哥端起酒,敬了我一杯,說,就是賺不到錢嘛,當保安,一個月三千二百塊錢,在深圳這樣的地方,有什麽屁用?說句不好聽的,還不抵人家有錢人吃餐飯。聽他這樣說,我想笑,但沒有笑出來。
事實上,在深圳,就這麽現實,你沒有文憑,沒有關係,沒有專業技能,你就隻能當保安,當保姆,當流水線工人。他所說的深圳保安的工資,就真隻有這麽多,在關外的工廠,二千多塊錢,就能請到人,到市內的物業公司,也就三千出頭,也能請到人,像韓三哥在關外的工廠,就能拿三千多塊,明顯地就是受到主管的器重,是個小組長或隊長什麽的。
韓三哥要跳槽,嫌做保安這一行,錢太少,我自然附和,我問他,你有什麽文憑和技術吧?韓三哥答,說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技術,唯有裝裝電腦修修複印機什麽的,勉強還行。或許,他說這話時又怕我說他眼高手低,好高好高務遠,又轉話說,其實他想在關內,就找份工作起碼比關外薪水高一些的工作,管它是什麽工作都行,有了薪水,花錢才可能大方,回老家,娶媳婦才有底氣。
對他所說的,我表示對很同情,說,小韓你這想法,是必須要有的,在深圳當保安,肯定沒有什麽出息,別說在深圳買房買車了,就是算是回老家買房,就憑保安這些工資,也買不起。韓三哥說是啊是啊,我們老家的房價,也是節節高升呢,還有,娶媳婦的彩禮錢,也在節節高升,他媽的……
與他聊天,便對他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也知道他現在差不多都要狗急跳牆這樣子。他的老家,在甘肅農村,在老家,家裏給他相了一鄰村的一個女孩。那女孩也對他很有好感,現在在溫州打工。兩人過年回家的時候,還真是對上了眼,有那麽一層意思。但是,那女孩家裏,要38888的彩禮錢,韓三哥家拿不出來,這女孩才一直沒有過門……
聽他述說完這些,我一下子有了一層想法——我說,韓兄弟,要你信得過望哥的話,你就堅持在元亞集團光明的工廠裏做一段時間,你給我好好上班,安心工作就是!聽我的話,韓三哥很不解,心想,他說這麽多,我怎麽就不支持他跳槽?
我見他心有疑惑,便說,我們銷售公司這邊,到時候呀,也就年後吧,可能也要分一部分人出去辦公,你也看到的,現在這租的房子,隨著元亞集團的銷售額越來越大,手機銷售公司也湊在我們這一塊辦公,真是場地不夠,到時候,公司肯定是要租新辦公室樓的,我想呀,到時,肯定也是需要讓元亞集團熟悉的保安去任職的,到時候,你到這邊來,當個保安隊長什麽的,也肯定能勝任!
我的這一席話,立即讓韓三哥的眼睛來了神,他怎麽也想不到,今天來送份東西,竟攀結上了一個貴人。他感激地望著我說,說望哥,不蔣總,你說的是真的呀?我說,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吧!韓三哥說,那倒也是,嗯,謝謝哥,謝謝望哥,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說謝什麽謝,我讓你來到這邊工作,這是簡單的事,反正公司也要人幹活,誰幹不是要開工資嘛,而銷售公司這邊,我說的話,也頂算,你到時候,就聽我的消息吧,大約,可能還是要二三個月這樣子。
韓三哥自然對二三個月的時間,不以為意。要知道,人對掌權當官的渴望,有時候,比能拿多少錢都重要。雖然就算到市內來當保安隊長,工資也莫過於六七千元,但是,手下能有個十多二十人,這有些排場的牛逼,就讓心裏感受不一樣。
不過,小韓,在你來市內上班之前,我也有些事想讓你幫我做做?我說。
韓三哥望著我,我才繼續說,我老婆,蕭夢岩,你們蕭總監,最近或是工作壓力大的緣故,她的神情一直不是不好,她本身呀,還有些心髒病,心髒一直不好,讓我很擔心她。
韓三哥還是不解我的話,望著我。我接著說,所以呢,我想讓兄弟幫著我多多留意一下她,她上班能否準備到工廠,什麽時候離開工廠,一天去了哪兒,跟哪些人出去了,你最好都用短信告訴我一聲……見我提出的對他的條件這麽低,他自然臉溢笑意,拍著胸部,滿口滿心答應下來。
在蕭夢岩和許勇身邊布下棋子的事,就這麽簡單,一餐飯的工夫,就差不讓我收獲了一個心腹。和韓三哥用餐時,我又交待了一些事,反正就是繞來繞去,繞到話語的核心就是他跟我怎麽樣,不要跟許勇說,我讓他每天向我短信匯報蕭夢岩行蹤的事,也不要跟蕭夢岩說,不要跟任何人說。有了調韓三哥來市內任職的“餡餅”作誘餌,他對這些條件,自然也是毫不含糊地答應。
從木屋燒烤出來,我將韓三哥載到車站,然後任他坐車回光明新區。而我而開車回家。因了沈世重在昆明取得的成績,因韓三哥爽快答應幫著“監視”妻子蕭夢岩,這讓我的心情大好,一路上,借著朦朦酒意,開著音樂,一路飆到自家樓下。(其實想想,很後怕的,要是碰上查酒駕或發生交通事故,可就慘了)。在樓下時,北京公司的孫春翎給我打來電話。自從與她從昆明出差後,我們似乎就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她此時打電話來,我便調侃她,說,春瓴,怎麽啦,想望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