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想象中，億萬身家的有錢人家裏，定然富麗堂皇，或者也是一二百平米的盛世大宅，裝修極盡奢華，壁燈吊燈更是一應俱全之類，但走進尹秀珍的家裏，卻不是這樣子——簡單古樸的柏色屏風，上有狂草書寫：勤樸素毅，大道為先。八個字。字寫得很燎草，雅竹相嵌的屏風邊緣，有行黑色的落款，但卻實在太草，我辨認一會，辨認不清。尹秀珍見我盯著屏風發愣，說，這是他在香港嘉士德拍賣會上競得的，二十多萬元，好像作者還較有名氣。


  我哦了一聲，說咱也不懂得欣賞，可惜了，便隨她走進她家。她家沒有想象中的大，也就一百來平左右，和深圳普通中產的家裏差不多，但是假複式。一排沙發，一個餐桌，小冰箱，大電視之類，再普通不過。尹秀珍進得屋來，將腳上的高跟鞋換成平底鞋，然後回頭朝我笑笑，說，差不多有三個月，我這家裏，沒有男人來過了？你隨便一點哦。


  我也笑，我說，你這話，有兩層意思喲！她回頭，望著我，說有哪二層意思？我說，你說三個月沒有男人來過，那證明三個月前，還是有男人的，其次，我是三個月以來第一個到你家的男人，我是不是應當感到榮幸？！

  尹秀珍說，暈死了，你還是說錯了，我說三個月沒有男人來過，是因為我爸我媽，也一直住在這裏，現在，他們回老家了，難道說，我爸就不是男人？我嗬嗬一笑，我說，我還以為你之前一直有男伴住在這裏呢！尹秀珍聽我這樣說，斜了我一眼，說，離婚四年了，男人倒經曆過十多個，但可以這麽說，從來沒有帶回過家裏，就上回這個，差點帶回家了，被你一通電話，給打亂了，婚事也告吹了。我說，其實你不結也行的，四年十多個，羨慕死我了，比我們男人還野！

  尹秀珍說，去，經曆過那些男人，並不是說有那層關係呀，相相親，拉拉手，誑誑街什麽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哼，你這家夥，又朝那方麵想了，是不是？我說，沒呢，我沒有朝那方麵想，但你說的話，卻讓我朝那樣想。尹秀珍嗬嗬笑著，然後問我喝什麽，我說不喝了。


  她還是給我泡了杯明前龍井茶，很醇香的樣子；她給自已衝了杯蜂蜜柚子茶，用的是亮色的杯子，淡黃的顏色，看起來很有美感。氤氳的茶香裏，她將音樂開了，是天後王菲的原聲大碟，音質很正。


  我一聽，感覺不錯，特別那環繞的音響，真有很有天後親臨的感覺，也像在現場演唱會坐在前排的感覺。我問她，你屋內這音箱，是改裝過的吧，不錯呢！尹秀珍有些得意地說，呀呀，這你都聽出來了，改過的，請的是香港的師傅過來的弄的，那師傅本身就是音樂發燒友，手藝還真不錯哈！我點點頭，啜了口茶，然後架著腿，靠在沙發上，微咪著眼，在天後天簌般的沉醉。她則坐在別一排沙發上，翻著她從北京淘回來的幾張大碟。

  也不知自己在這樣的音樂中沉醉多久，也不知聽了幾首歌。有一下，我就說，姐，這樣的氣氛，要是我會跳舞就好了，我肯定會拉著你翩翩起舞。尹秀珍將我看看，頭一揚，很自信地說，要不，我給你跳吧，我的舞蹈基本功，不知丟了沒有。我說好啊，有幸欣賞的舞蹈，我的榮幸，更增一層。尹秀珍笑笑，到她的一堆碟裏，挑了個英文的舞曲碟片，好像是鄉村風情之類，裝碟子放入CD倉後，尹秀珍站起來，將頭上整個發簪都取下來，一頭如瀑的頭發，頓時飄落雙肩。這樣一弄，馬上改變了那個職場女強人的形象，更增添一抹女性柔情。


  她站在客廳的中間，雙手叉著，朝我笑了笑，然後扭了扭身姿。音樂響起來了，節奏緩緩，她舞步輕盈，我跟著踩著節拍的低徊音樂，她像一隻精靈般翩翩舞開了——說實話，尹秀珍的舞，真的跳得不錯，她妙曼的身影，在我麵前劃成了一道虹，七彩的虹。


  但是，在看了幾分鍾後，我就不敢再看了，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曆害；感覺自己的臉，一陣比一陣要熱——她每一下扭腰，每一次抬臀，每一次甩揚秀發……都撩拔著自己的心緒。我隻感覺，有一團火，燃燒起來，飛揚起來。


  似乎是禁不住的，我站起身子，我走過去，一隻手將她的手拉住，一隻手環住她的腰。音樂聲中，尹秀珍說，我就知道你會跳的。我湊近她的耳朵，我說，踩了你的腳，可別怪我——我說的，是實話，跳舞這事，對於深圳男人來說，可以說是陌生的存在，除了那些跳舞養家的人之外，要是有哪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在舞場裏歡騰，那他定然是大家眼中的怪物，是異類，是不思進取。我跳舞，也還是在大學的時候，瞎亂地跳了一陣，目地，當然是春心萌動，想泡一個愛跳舞的女孩，為得是揩點油摸摸小手兒。嗬嗬，不過當時這種想法，在我們宿舍的八杆老槍，幾乎是出奇地一致的。


  我的手，握著尹秀珍的手，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際，我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跟著音樂的步子，也有些慌亂。很明顯地，我也感覺，她的臉上，滾燙滾燙著，似乎自己身上的那團火，已經傳染到她的身上，傳染到她的心裏，讓她的心也燃燒起來。


  大約這樣跳了四支舞曲，我攏在她腰肢的手，便在不覺間加大力度，任她的身子，緊緊地貼子自己的身子，她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在自己的那處磨裟著——忍不住，我一手將她摟在懷裏，我的吻，如雨點一般落在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