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孫春翎站在酒店餐廳的過道裏,雙手懷抱於胸前,凝視著窗外的春城美景,發呆。我走過去,與她並肩站在窗前,我問她,怎麽啦,這麽不高興?孫春翎沒有理會我,仍然站著,沒有說話,我又問,春翎,望哥什麽時候得罪你了?我現在就向你賠禮道歉好嗎?
孫春翎對我湊近說話表示出極大的反感與厭惡,她移動步子,到另外的窗口,仍然望著窗外。我見她也不吭聲,也沒的打算說出自己的理由,我大男人的脾性就上來了,我再次移步她身邊,靠到她所站的窗前去,問她,你這是怎麽了嘛?
孫春翎這下答了,極不情願一般說,蔣總,我要回北京去!我以為她在昆明不習慣,想念北京了,或者說在北京有事兒要辦,便說,你回北京,可以呀,明天就走,我也是這樣安排的。事實上,我還真準備安排孫春翎明天就回北京去,既然昆明的事兒擺平了,呆在這裏,也索然無味,自已在昆明這邊安排妥當了,也不能與她同路回北京,我要回深圳去,所以,我都準備讓她,吃完飯,就去票務中心,將飛北京的機票給訂了。
孫春翎嘴巴一怒,說,我現在就要走,立即,馬上!咦,這就讓我感覺奇怪了,來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這會兒就由晴天變成了陰天,還讓我把握不住,摸不清頭腦,何況,聽她那口吻,分明就是生氣,而不是真的要回北京嘛!我笑著,將頭湊到她耳圈,問她,你要回北京,是有急事兒嗎?她答,沒有。我又問,那你回去幹嗎呢?
孫春翎轉過來,迎著我,像個女老師麵對不聽話的學生一般,責問我,蔣總、望哥,我不知你安的是什麽好心,你帶我來昆明,我感激你,但是,你工作的時候,你將我丟在酒店睡大覺,不工作的時候,你帶我出來吃吃喝喝;難道,就是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讓我表麵上做你的情人,做你的“小三兒”,就為了在這些人麵前,撐台麵、長麵子嗎?
她這一說,我才意識到才是讓她生氣根源,原來如此——定然是酒桌上沈世重們的嬉鬧,以及他們叫她嫂子嫂子這樣的曖昧,讓她很不舒服。在這一點上,孫春翎顯然是比不上舒晚姍了,舒晚姍雖然文雅貴氣,頗具江南女子味道,但與她出去,任別人怎麽說,她都是笑意盈盈的,偶爾興致來了,還會調侃人家,讓大家吃飯時開心愉快。當然,孫春翎的社會經曆,自然不能與老江湖同日而語。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站直身子,悠然地望著遠方高遠的天空,以及天空中還在飛著的飛機(昆明世紀金源酒店離昆明機場不遠,故能看到飛機),然後說,春翎,其實,有時候,我,聽到人家那麽說你,叫你嫂子,我也很難受,但是,又沒有辦法。
聽我這樣說,孫春翎覺得好奇怪,出個差,不帶個女人,被人戲為小三,還沒有辦法?我說,你看,現在這些官場上的也好,商道中的也罷,有點行勢的,有些派頭的,他們一出來,哪個不帶個女的,你看那江科長,你看那申局長,說什麽那女的是女主任,女同學,其實,你應當也看得出來,那就是他們的情人,情婦,唉!我知道這樣帶著你,給我是裝了門麵,長了臉,但是,你也知道,我沒有情人,沒有情婦,隻得委屈委屈你了。
孫春翎聽到我這樣說,臉色稍微有些鬆動。她望著我的目光,也盈滿了同情。那如水清澈的眸子裏,先前的那堅硬如冰慢慢消隱不見了,轉而化成了一汪水,眼皮兒眨動的時候,有微瀾的碧波,將人影兒倒映進去。
看到自己的“訴苦”終於搏來了她的同情,我便加大這“煸情”的力度,我說,春翎你看,別看你到昆明什麽事兒也沒有辦,但就在這吃吃喝喝中,你幫我的大忙。說著,我舉了個例子,我說,就拿昨天晚上來說吧,酒醉飯飽之後,他們召女公關,他們結夥去嫖娼,你說,要不是將你帶在我身邊,我是去,還是不去呢?我不去吧,他們說我不合群,玩不開,心裏對我就有想法,所有的工作就展不開;可是,要是去了呢,你也知道,你哥不好這一口,所以呀,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有了擋箭牌,有了借口,更重要的,他們還不怪我。
孫春翎聽我這樣說,才意識到自己在昆明之行中,還發揮了這麽大的作用。她咧著嘴,露出兩顆門牙,嘻嘻一笑道,我不來你才好呢,和他們一樣,一晚上召兩個!嘻嘻……我見她已經釋然了,又聽她這樣說,便裝作很嚴勵那樣子,說,你怎麽能這樣呢,還一晚上兩個啊,你當你哥是播種機啊,都三十多的人了!
我的喝斥中,她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本來就俊俏的臉上,因這句話,一下子紅潤起來。我轉過身,說,咱進去吧,要不然,他們有想法了。說著,我將胳膊曲起來,她很順從那樣,將手挽進來,一起進到餐廳裏。
……與沈世重一行吃完中午飯,其他幾人開車相繼離開後,我又將沈世重和孫春翎叫到酒店西餐廳裏,各自要了杯飲料,然後談了些工作上的事。在這間隙,我打電話將劉曉光也叫來了。對沈世重,我無非就是交待他盡快投入工作狀態,趕緊融入自己職務角色之中這樣的事。劉曉光來了後,我便跟他說了,公司高層經過研究決定,停止了你在西南公司的職務,但是,我還是遊說歐陽總裁,說兄弟是元亞難得的忠心耿耿的老將,很多崗位需要你,就這,公司研究了,將你調到北京營銷中心去,你做一下準備,盡快去北京報道,昆明這邊,也要與沈兄弟做好交接。
交待完這些事,兩人都沒有什麽意見。其實,在這些天裏,作為劉曉光來說,他應當早就意識到自己被撤職的命運,我說將他調到北京去,又能在我的手下工作,有我“罩”著他,他反而沒有被撤的鬱悶與失落,相反有著如釋重負的解脫的高興。他們互相談了一陣,然後沈世重與劉曉光就回去進行日常的工作去了,要辦交接,要開一個小型的經銷商會議,要召集媒體來商談廣告投放價目與時段,反正,事兒挺多的。
相反,我和孫春翎,在這忙碌中清閑了下來。她要第二天回北京,而我還在等西南區的經銷商會議之後,再回深圳,這空檔的時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