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這樣傻瓜似地直接問她。孫春翎臉上的笑,便像盛開在三月間老家的映山紅,燦爛無比,純潔無暇地開放。她用手捂著笑疼了的肚子,說望哥呀,這事兒還有你這樣問的嗎?你是男人哩,你有沒有對人家女孩子動手動腳,有沒有做壞事?有沒有睡人家?你還不知道?你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你還倒過來問人家女孩子?你讓人家怎麽回答?呀呀,這樣式問題,真是問得太牛叉了!


  我將頭撓撓,笑笑,我說,我牛叉嗎?我不這樣問,我怎麽問?!孫春翎笑著說,你要這樣問,你基本就可以閉嘴,不要問!還學著廣東女孩那樣罵了句:“氣芯”!說實話,她這樣說,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是有那回事了呢?還是沒有?她這模棱兩可的嬉笑,更讓我很不確定,心裏,一直忐忐不安,七上八下。


  照說吧,昨天晚上進來,自己雖然酒醉不知身在何處,但是,要迷糊之間犯錯了呢?不然她怎麽會將自己照顧得這麽好?而要真有男女之事,有了這一層關係,與沒有那層關係,區別就大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摳字眼兒的話,這一日,和一百日,身心的交融是差不多的,那麽,自己是不是更要照顧她,或者,也讓她知道,自己要擔負起對她的責任,對她更加好!可要是沒有與她有那層關係呢,咱們就隻是同事,就是誌同道合的戰友,那麽,自己對她的關心也好,照顧也罷,這個度就是不一樣的。你想想,如果將一個女同事當成心愛的女人那樣去關注,去照顧,豈不讓人覺得你獻殷勤?太過份?

  當然,在後來,我還是知道了孫春翎沒有理解透我的話,就如同我將這簡單的被她扶上來睡下想複雜了一樣。那已經是一年後的某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與孫春翎的身心貼在一起時,看著翠花鑲著幾雜杜娟花的粉白色床單上的滿床落紅,我才知道,那一夜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瞎想了,因為,落紅就是見證,落紅就是證據——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那一天,我趁著孫春翎站在窗前凝望著滇池的碧波浪濤出神時,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後,將外褲給套上。那天,我也並沒有與孫春翎結伴去找昆明的小吃,而是將她甩在酒店裏一整天,因為當時,我抹了一把臉後,急切地將電話拔給了沈世重——


  我知道,既然沈世重飯也吃了,酒也喝了,娼也嫖了,女公關也應當攻關得到位了,而且,他又親熱地與我拍肩搭背,呼哥喊弟,他自然也懂得這江湖的規矩,這時代雖然不說為兄弟兩刃插刀的事,但也不能說,前一晚在酒桌上是兄弟,後一天相見是仇敵吧!打鐵還得趁著熱,自己搞定沈世重,也要趁著他正在興頭上的勁!


  當我從洗手間穿戴整齊出來,孫春翎已經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正在將沙發上的一堆被子抖啊抖。我一看沙發陷下去的樣子,忍不住問,你昨天晚上,不會就睡這裏吧?孫春翎看我一眼,說,不睡這裏,我睡哪呀?我嘿嘿一笑,也覺得這話問多了,她不睡這兒,難道還跟自己滾床單去!

  我站在衣鏡前將衣服扯了扯,正想著如何給沈世重打電話,將事兒挑明的時候,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一看,真是喜出望外,竟是沈世重打來的。沈世重在電話中笑咪咪說,蔣兄,起床了沒有?我說,起來啦,早起了,我正想著給你打電話呢?沈世重說,是嗎?昨天晚上,還得謝謝蔣兄了,玩得真他媽的爽死了,你不知道吧,那女人老曆害了,服務老周了,搞得我貢獻了五次!


  我哈哈大笑,我說你就吹吧,還五次,莫不是一共五分鍾吧?沈世重笑,說,蔣兄你是作賤我嗎,我就是那五分鍾的人?不過,他停了停,接著吹,我向你老實交代,後麵那三次,完全是應付了事,而且,還吃了那偉哥,根本也沒有東西貢獻出來,但時間,真是太久了,每次都四十多分鍾,我這,還在床上挺著呢……

  聽他說得心滿意足的樣子,我故意說,你這,就不對了,你沒聽說過人家說,小玩怡情,多玩傷身,強玩灰飛煙滅嗎!你一晚上五次,你還要命了不要?這不正是灰飛煙滅的節奏嗎?沈世重說,哈哈,哈哈,管他什麽的灰飛煙滅呢,有話怎麽說的,就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就是一風流鬼……


  兩人聊了會天,孫春翎站在窗前聽著,臉紅一陣,青一陣,後來索性跑洗手間去了。沈世重便說,蔣兄,我也知道,你平時就是一個大忙人,這次來昆明,肯定也住不久,玩不了幾天,肯定是帶著小妞兒,想出來風流快活一下吧?要不,今天中午,由我做東,就請你和嫂子過來吃餐飯,咱們到世紀金源大酒店見,怎麽樣?

  聽他這樣說,我說沈兄弟,我也不瞞你說,我這次從深圳來昆明,除了帶著她快活風流之外,也是帶著任務來的,這任務,你肯定也是知道的,要不,還是改由我做東吧,我想找你,單獨談談,哥有一些掏心窩子的話,想跟你交流交流,喏,要不,咱也不談銷售的事,不談元亞公司的事,咱就兄弟聊聊天,行不?

  見我說得這麽有情有義,沈世重擲地有聲地答,行,那,蔣哥,我就在世紀金源酒店大堂等你!我說好,我馬上就過來。然後便掛電話,我拿起放在床頭的外衣,交待了孫春翎幾句,讓她不要等我吃飯之類,就要出門。


  哪知道,孫春翎從洗手間出來,一步橫在門邊,攔著我問,蔣總呀,你這又要去哪呀?我說,能去哪,找沈世重唄!孫春翎說,怎麽又去找那人啊?我說,怎麽是又去,這人就是我們的目標,就是攻關對象,就是“造反派”的頭子,別說去幾趟了,就是守在他的身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孫春翎見我說得這麽快,也覺得無可奈何,說,那,你可別跟著他一樣,去召什麽模特女公關哦?我一看她說得很認真的樣子,便想笑,這男人在外,就是召點女公關陪陪之類,也是正常的呀!孫春翎似乎猜到我的想法,鄙咦地朝我望著,說,蔣總,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我要是曉得你去召個什麽女攻關,說實話,我一輩子看不起你!我哈哈笑著,將手在她的腰上束了束,讓她禁不住癢癢將門讓開,我站在門口,鄭重地點點頭,說,我答應你,我今天保證不和他同流合汙,沆瀣一氣,好不好?說著,我朝她揮揮手,轉身下樓。


  約摸半個多小時,我搭車到世紀金源大酒店門口,一下車,就看到沈世重已經在大廳裏徘徊轉悠。我走進去,然後兩人轉移到酒店的西餐廳裏談話。我開門見山,質問他除了許勇製定的實行對促銷用品的配送製度以外,還有什麽想法?我鼓勵他說,我說兄弟,我也知道這些年做銷售你很辛苦,你要嫌元亞集團薪水低,待遇不好,你跳到對手的隊伍裏去,那邊要薪水高,待遇好,我也不阻攔你,反而,我要為你高興,不為別的,咱是哥們,是兄弟!

  見我說得真誠,沈世重才吞吐著說,也不全是那促銷用品的配送製度問題,而是好多問題積壓在一起的問題!我笑笑,我說,你說嘛嗎,有哪些問題,你擺出來,我現在想聽聽!想不到,這沈世重隨口就來了一句,他媽的,我就是看不慣許勇那鳥人看不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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