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他們鬧崩,皆因許勇、舒晚姍,舒晚姍的堂哥一起投資在寶安區沙井街道的手機外殼塑料模具生產工廠因為管理不善,貨款一直收不回來,需要持續投入資金而影起的。許勇當時還想要舒晚姍挪用公司一筆入帳的貨款,20萬元,這事被舒晚姍製止後,許勇罵她,而發生的。這事雖然像那麽個誘因,但更重要的,是舒晚姍吃我老婆蕭夢岩的醋,而引起的,這是我後來才了解到的。
當時的表象大家也發現了,許勇和舒晚姍這兩人以前親如情侶,現在形若路人,不覺間紛紛猜測,這兩人肯定是鬧架了。工廠的生活本來就是寂廖而又枯燥,這類高管的花邊新聞也很容易傳出來。特別是工廠的幾位司機到銷售公司送樣品,繪聲繪色將許勇和舒晚姍的故事添油加醋描述後,我更深信許勇和舒晚姍鬧崩的事是事實。
人家孩子流產,偷偷創業又不順心,想必也很難過,我決定將他與舒晚姍的事,不告訴李曉婷了。既然人家的婚外情都結束了,那麽,他定然回過頭來,好好地待媳婦,好好地過日子。男人,浪子回頭,金不換!
這天正在上班,我弟給我打來電話,說準備和她老婆開一片小店,以前在外邊打打殺殺的日子,在結婚後也要改變了。我一聽,很高興,畢竟在外邊混,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弟就說,能否先借個五萬塊錢給我,我自已還有一些。我一想,五萬塊按說沒問題,而且,為了麵子,我也會答應。
但是,這些錢,要從家庭的存折裏邊取。實不相瞞,上次借給李曉婷也是五萬塊錢,那是我自個偷偷攢下的。那些錢有一些工資的尾帳,也有一些是一些酒店,廣告公司送的。這些酒店想讓我們將營銷會議安排在她們那邊,偶爾也我們一些好處也正常。
我們夫妻有一本共同的存折,我依稀記得上麵有二十多萬塊錢的存款。哪知道,在第二天我給我弟取款後,我發現存折裏邊隻有幾萬元存款,這讓我很疑惑。回到家裏,我就問蕭夢岩,我說你最近取款了的?她躲躲閃閃的回答,說是取了,借給朋友了。我便追問,說借給哪個朋友了。蕭夢岩說,你管那麽多幹嗎,人家過個把月就還來的。
聽她這一說,我似乎有種預感,她借錢給許勇。隻有許勇,需要錢不說,而且她會借給她。而且,蕭夢岩在生活中除了對朋友熱情之外,外人看起來冷傲如冰,哪會有人向她借錢。想到這,我便繼續攆話追問她,我說這錢是不是借給許勇了?你借錢給他,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我本來以為她說一下,說許勇答應馬上還回來,借出去沒事,這事兒也就這樣了。但蕭夢岩答,說,這是我賺的錢,我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管得著?她沒好氣地答,讓我的怒火上升,我說你怎麽處處維護著他,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蕭夢岩見我生氣,也沒有理我,獨自一個去誑商場。在蕭夢岩走後,我本來想給許勇打個電話,但心想這事既然已經和蕭夢岩說穿了,她定然會想辦法知會許勇的。靜觀其變,我對自己這樣說。
想不到,我的這種寬容被蕭夢岩當成軟弱而誤解。她在隨後不到半個月,又將家裏的八萬元錢借給了許勇,而且,她天天幾乎忙到很晚才回來,滿身疲憊。有一天,我們銷售公司做了本畫冊,我要去光明新區一個印刷廠看看首印出來的畫冊效果,便想去一下元亞的工廠,看看蕭夢岩為什麽這麽忙?看看許勇的工廠到底投資了些什麽?
想不到這次,我就看到連我自已都不相信的情形,媽的——
其實,我也是順路路過光明新區,抱著好奇的心態去做這麽一回偵察——去她的辦公室看看她的。當天,我因為要拉些印好的樣品回銷售公司,所以也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坐了公司的麵包車到印刷廠看大樣。從人家工廠裏出來之後,我讓司機拐到元亞在光明的工廠。
本來元亞工廠上班的時間基本不讓人大門口進,送貨的都從後麵的側門進去。但保安小四川一見是我,忙將電子門給遙控打開,還忙不迭地與我打招呼,說蔣總,這來找蕭經理是吧?我點點頭,笑笑,說是啊,然後我就往辦公樓上走。小四川說,蕭經理沒有在樓上呢,剛剛出去,好像是跟許總出去的吧,對,就是剛才,十分鍾之前。
我一聽蕭夢岩與許勇已經出去了,心裏有些小小的失落,更有些微微的醋意。但人的麵子在那,我不可能在這個保安和司機麵前裝可憐,更不能露出自己失意的神色。我笑著說道,那,我就去她辦公室坐會兒,等她。說著,我讓司機將車停在車場裏,他就在車上等我,我蹬蹬地上樓,然後打了蕭夢岩辦公室的門。
她本來是在那種敞開式的辦公室辦公的,後來一些媒體記者,或者公關公司的人來,談話就非常不方便,所以就在這大辦公室的裏邊,辟了個獨立的辦公室,隔了起來。我進入她的辦公室,臉幾乎黑下來,前台的小女生見我一言不發的神情,自然也沒敢阻攔,隻是喊我了一聲後,怯怯的倒了杯水,放在蕭夢岩的茶幾上,然後就關門出去了。
知道蕭夢岩的辦公室沒有人進來,我便踱著步子在她的辦公室轉了轉,除了一張簡易的辦公桌和電腦電話外,她的辦公室也沒有什麽,簡單,素潔,完全符合蕭夢岩做人的風格。在辦公桌後麵,有一排文件夾,我閑來無聊,隨手抽出來一本看了看,這是本元亞集團的各衛視廣告投放安排表。我看了看,不感興趣,便放起來。
又抽了三四本看了,大多與工作上的事,這讓我感覺自己的無聊,要放棄時,順手從最左邊抽了個綠皮文件夾,哪知道,啪地掉出來很多照片。我蹲在地上,將照片一一撿起來,細細一看,發現是那次蕭夢岩出差蒙古國烏蘭巴托照的,有幾張照片,蕭夢岩騎在高大的蒙古馬背上,在高原的陽光下,燦爛地笑著。
還有幾張,是她在烏蘭巴托的博物館照的,穿著一件蒙古女裝,是織錦鑲邊的綢緞衣服,戴著頂綴纓子的帽子,周身洋溢著濃鬱的民族風情……看到這些照片,我的心情是愉悅的,舒暢的,自己的老婆嬌美如花,作為她的男人也有著小小的驕傲。
但是,在裏邊有幾張照片,就讓我有了想法——那是她與公司的幾個男同事擠在一起照的,其中還有許勇。蕭夢岩立在中間,半蹲著,左邊肩上湊著許勇的腦袋,右邊擠著我們產品工程師小李的腦袋,後麵還有兩位男同事。雖然是很多同事的合照,但要是沒有許勇在,我一點想法也沒有,可偏偏他在,而且蕭夢岩竟還和他們拍出這樣親密的照片,我心裏就不舒服了。
不舒服歸不舒服,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麽。我對自己這樣說,自己出去玩的時候,不也與女同事如此合影留過念嗎,同事們集體去大梅沙的時候,自己還光著胳膊,穿條短衩,獨立於銷售公司那幫隻著泳衣三點式的美女群中呢。那番波濤洶湧加上春色無邊的照片,蕭夢岩看過後,隻是淡然啐我一口,指著我三角褲衩隆得老高的地方嘲諷道,媽的,褲子撐起這麽高,還去照相,真是丟死人不償命。我當時隻曉得嗬嗬笑,誰叫這幫女同事穿得少……
這樣想,我便將蕭夢岩的照片全都夾好,然後放在文件內,又碼放整齊。看了看手機,時近中午,也沒有見她有回來的意思。想到司機司傅還要回食堂吃飯,我便下樓喊司機回福田。出得工廠的門來,是一條長長的工業區道路。司機問我怎麽不等你老婆了,我說我剛給她打了電話,她在外邊還有點事,回不來。司機一聽,也相信了。
熟悉光明那邊的朋友知道,那邊工業區挺大的,車少,路也挺寬的。我和司機開著麵包車走了一截路後,就到了工業區的門口。這裏集合著食檔,小商店,台球室之類,是整個工業城的商業中心。在這個地方,我叫住司機,我說小楊,你停一下。小楊便將車往路邊停著,我讓他停一下,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而是這將我送來元亞的工廠,本不屬於他的工作範疇,雖然說我安排了他也沒辦法,但讓人家等了那麽久,現在給他買包煙買瓶水什麽的,也算犒勞一下人家,免得下次喊人家出門,人家心裏不樂意。
就在我下車買煙時,路邊停的一輛車引起我的注意。我細一看,是許勇的東風雪鐵龍。那保安小四川不是說他與蕭夢岩出去了嗎?怎麽車在這?難道蕭夢岩也在這?想到這,我在買了煙買了水後,沒有直接返回上車,而是沿著那排商鋪往前走了幾個門麵。在一個水東粥道門口,我停了下來,因為,我看到蕭夢岩和許勇,正坐在裏邊,互相隔著一檔50厘米左右的小案板,正在埋頭喝粥,親密無間的樣子,讓我心頭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