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趕出

  閔昭對薑心道:“時間應該不會太短,藍不易走了,造紙廠怎麽辦?”


  薑心道:“花落落回來了,兩個酸菜館也找了靠譜的掌櫃的。”


  說到這個,薑心又想到了花落落跟她說過的另外一個問題。


  隔壁縣已經有人來踩點,也想要做這個酸菜的生意,當然也已經出現了效仿的小店,但是那酸菜的味道到底和薑心做的不一樣。


  所以花落落問薑心,要不要將店擴充到其他縣裏去。


  現在酸菜館的生意每個月也能拿到三百多兩的銀子,小賺一筆。但是如果接著擴充產業的話,薑心肯定會自顧不暇,單單說酸菜這東西她就供應不上。


  所以,這事兒薑心讓花落落自己張羅去。


  至於酸菜,薑心當然也想到了另外一種做酸菜的原料,那就是芥菜。雖然製作方法不太一樣,但是做出來的酸菜菜品也堪稱一絕。


  而且鳳尾村這邊臨水,溫度也不是很高,種芥菜也不難,倒是也能解決原料問題。


  反正這些事兒薑心都給花落落說了,至於他怎麽計劃,薑心就不管了。


  當然,如果要出錢,她可以的。


  現在她的主要任務就是督促兩位鐵匠盡量製作更多的零部件,讓她把紡機和織機做出來,縫紉機也開始準備。


  然後是新織機。


  薑心要做新品,當然不能隻靠幺娘的人力,還得研究一下新織機。


  反正,她很忙。


  當然,也不止她忙,整個慶王朝也忙起來了。


  除了要提防某個大將隨時可能起兵,還要應付即將到來的科考。


  明年就是春闈了,今年的秋闈以及馬上要到來的院試。


  沒錯,五月,院試了。


  所以現在穩住了雄渾後,閔昭也開始調教他的那些學子了。


  而此時又不得不再說一次花落落了。


  在花落落來這造紙廠上任的第二天,花越貴竟然找了過來。


  目的,竟然是讓花落落參加科考。


  這時候薑心才知道,花落落竟然是個讀書奇才。


  他雖然表麵上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記憶力超群,尤其善記詩書。唯一一點缺點就是,他是個路癡,否則當時他從花家跑出來,也不至於走了幾天才走到薑家找薑心。


  這些都不提,更讓薑心驚訝的是,他竟然也已經過了童生試,這次的府試也能名正言順的參加的。


  別說薑心了,就連梁季永看花落落的眼神都很怪異。


  作為私塾唯一的秀才,梁季永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十分渴望讓花落落去參加府試。


  但是花落落現在已經嚐到了經商和獨立的甜頭,有那麽一點不願意重新挑戰生活,說到底還是有些懶,所以一直跟他爹拉鋸。


  直到花越貴答應了花落落將槐雲那個掃把星掃地出門,花落落才答應去府試。


  槐雲:……


  與此同時,五月到了,一些計劃也開始慢慢展開了。


  槐雲被趕出了花家,她是懵逼的。


  這些日子她確實也為王溪探尋了一些花家的消息,但是都是不痛不癢的,最有用的還是關於薑記布料的消息,讓王溪也確定了那批棉布確實是薑心出品。


  當然有了他們在鳳尾村的釘子——李桂琴,也知道了那批棉布的出處,就是那亂霞山莊。


  然而,為什麽他們會這麽快的弄出這麽多的棉布,幾個人一頭霧水。


  正好花落落調去了造紙廠,原本槐雲還想利用這一點安插點人手什麽的,還沒開始動作就被趕出了花家。


  槐雲站在花家門口,大雨將她臉上的裝衝的亂七八糟。她緊緊握著雙全,顫抖著身體。


  “花越貴!你……好得很!”


  槐雲在花家門口占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等她把身體裏的怒氣都發散掉了才往王家那邊走去。


  王溪現在也在焦頭爛額,他剛得到了京中的消息,王家埋在地底下的勢力竟然被人挑了,而且一個人都沒剩下。王夫人問他是不是走漏了什麽風聲,畢竟現在隻有他在使用這些勢力,最容易暴露。


  王溪有苦難言,也不難想到當時派出去抓薑心的那五個殺手統統消失了,原本還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現在想通了。


  肯定是被閔昭那夥人弄走了唄。


  更讓他無語的是,他們竟然逼供成功了。


  但是,實話他敢說嗎?讓王夫人知道閔昭已經打破了他的圍困,甚至已經開始反擊了,那他在京都城的家人肯定一個都別想好過。


  現在這奢華的生活,他又能過幾日?

  王溪將一個青花瓷瓶狠狠摔在地上:“又不讓我和別人走得太近,還想讓我牽製住閔昭,她當我是什麽?”


  “閔昭是什麽人,她難道不知道嗎?當年要不是她出其不意毒死了北陵縣主,又打了閔昭一個措手不及,讓他萬念俱灰,她以為自己能將閔昭弄出京城嗎?”


  王盼兒現在已經顧不上害怕親哥了,焦急道:“哥哥,你不是和雄渾將軍有聯係嗎?他怎麽說?閔昭肯定和周挺混一起了,他不管嗎?”


  說起這個,王溪更生氣。原本東路軍無事的時候,王溪和荀家爭軍備,就屬於商業間的爭鬥。所以,這其實跟雄渾沒有什麽太大關係,甚至,他還能覺得自己能在兩家戰鬥中漁翁得利。


  所以,當初王溪跟雄渾簽的第二份協議,那就是漁翁得的利。


  但是王溪卻誤會了這層關係,他以為雄渾忌憚周挺,而周挺又與閔昭有關係,那四舍五入,雄渾和閔昭應當也是仇人關係啊。


  那他和雄渾應該是站在統一戰線的不是?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啊,雄渾最近忙起來了,態度也變了。什麽第二份協議,不管,你第一根協議也必須旅行。沒有靴子?可以,那就拿棉鞋來。


  所以,王溪現在不單單欠了雄渾一大批的棉鞋,還欠了更大的一批棉質衣物物資。


  他都要瘋了。


  他去哪弄這些去?

  原本他準備對付荀家的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效,荀家也安穩度過了。


  啊——


  想到這裏,王溪又砸了一個花瓶。


  王盼兒看著有點瘋魔的哥哥,心裏也焦急。


  “這麽說,雄渾那咱們是靠不上了?”


  “靠什麽靠!你哥哥我都要被他榨幹了!如果把我榨幹了,能把閔昭這個禍害摁死在這靈山鎮也行,可偏偏雄渾現在都不理我,我能怎麽辦?”


  “我也看出來了,他也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得罪國公府和王家了。”


  王盼兒覺得哥哥瘋的不輕,他雄渾可是掌握著幾十萬大軍的大將軍,怎麽可能會忌憚國公府和王家?

  “可是現在怎麽辦?王家那邊暫時給不了咱們支持了,聽說殺手營被發現的事兒都驚動皇上了,京都城那邊根本不敢亂動。”王盼兒還在一刀一刀的給自家哥哥心頭上捅。


  王溪手扶在柱子上,垂著頭,眼睛通紅。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既然他們不給咱們活路,那也別怪咱們卑鄙了。”王溪咬牙切齒。


  這時候,小廝在門外道:“公子,姓槐的那女人來了。”


  王溪一愣,道:“讓她進來吧。”


  不多一會兒,渾身濕透了的槐雲就走進來了。


  她這麽慘,倒是讓王溪驚訝了一把,自己悲催的事跡都忘了,訝異道:“你這是怎麽了?”


  槐雲已經學會了不在男人麵前哭,她咬著牙,陰冷道:“看不出來嗎?我被花越貴那個混蛋趕出來了。”


  “噗……”王盼兒沒忍住笑了出來。


  槐雲眸光冰冷的看向穿的花枝招展的王盼兒。


  王盼兒挺了挺腰,撇嘴道:“幹嘛看我?你這麽狼狽,我還不能笑了?我可聽說你是上趕著做妾的,怎麽,沒想到會有這一日吧。”


  “嗤,誰讓你是做妾的呢?之前就沒想過,妾就是男人的玩物,可以隨便丟棄的嗎?”


  “盼兒。”王溪不悅的喝了一聲。


  槐雲畢竟和他是合作關係,而且他也從槐雲這裏拿到過不少的消息,所以即便心裏鄙視她,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王盼兒閉了嘴,但是眼中的嘲弄卻是怎麽也藏不住。


  槐雲已經學會了不計較,否則她早就被氣死了。


  “你先去換身衣服,有設麽話咱們等會兒再說。”


  槐雲點了點頭,跟著走過來的侍女去換衣服了。


  畢竟她也算是王溪的姘頭,在這裏準備幾身衣服也正常。


  等槐雲換好衣服出來後,廳堂裏已經打掃幹淨,王溪和王盼兒兩個人坐在上首,一人一個茶杯正在喝茶。


  槐雲心裏的憋屈又增長了一分。


  王溪說得好聽,他們是合作關係,但是地位卻怎麽也比不上王盼兒。


  “坐吧。”王溪指了指椅子。


  槐雲走過去,自然有丫頭給她斟茶。


  王盼兒道:“你被花家趕出來了,不回娘家,反而來了我家,怎麽,你這是打算投靠我哥?”


  槐雲沒理她,這兩個人也就剛認識的時候以姐妹相稱了幾天,之後就是兩看相厭。尤其是王盼兒知道槐雲曾經覬覦過閔昭,就對槐雲隻剩下敵意了。


  “我來找王公子,自然是有足夠的籌碼。”槐雲淡淡的笑著,已經沒有了開始的狼狽。


  王盼兒還想說什麽,卻被王溪製止了。


  他道:“我知道,我早就說過,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我不會不管你的。你安心的住下就好,其他的事我們慢慢說。”


  槐雲心裏好受了點,她還不至於人人喊打呢。


  “不用慢慢說,我現在就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槐雲道:“我的人,應該是發現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王溪來了興致:“什麽東西?”


  槐雲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紙,遞給王溪:“前些日子,有個叫傅南潯的人去了鳳尾村,在亂霞山莊住了幾日後,離開時帶了這個東西。據他們所說,這個東西十分重要。”


  王溪接過那張圖,但是沒看出來那是個什麽東西。


  槐雲道:“你也知道,薑心那個賤人最喜歡的就是鼓搗一些機巧的東西,其實我早就懷孕,她之所以能夠那麽快就弄出那麽多的棉布,肯定是又搞出什麽機關了,所以一直讓人盯著亂霞山莊。就是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我要找的。”


  王溪也不傻,看到這個東西,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東西這麽小,不太可能,你的人沒探聽到這是幹什麽用的嗎?”


  槐雲皺著眉頭:“亂霞山莊裏麵沒有下人,我的人不可能混進去。”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可能取得機密的消息。


  王溪摸索著這幅畫,心裏也有些異樣。


  “你先去休息吧,我讓人去京都城打聽一番。”


  傅南潯雖然是侯門,但是侯門也不是無懈可擊的。


  王盼兒靈光一閃,道:“哥哥,如果這個東西真的跟那些棉布有關係,那是不是跟雄渾的那筆交易就能繼續了,那我們是不是也有籌碼……”


  “盼兒。”王溪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去。


  槐雲冷笑一聲,站起來,道:“我去休息了,你們繼續聊。”


  說罷,轉身就走了。


  王盼兒這才湊近王溪道:“哥哥,你說是不是?”


  王溪眼光不善:“以後不要在外人麵前提起和東路軍的交易,京都城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這個,過其實國公,在我們來之前,他交代過我們什麽難道你忘了?”


  王盼兒立刻點頭:“我沒忘啊,我知道,我們絕對不能和東路軍扯上關係,可是現在不是已經扯上關係了嗎?”


  王溪道:“我會盡快讓人弄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麽,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槐雲那個女人到底還是手段少了,根本不堪大用,薑心手中的東西等她查清楚,黃花菜都涼了。”


  “我們得盡快弄清楚,如果可用,我們必須在閔昭回京前將一切塵埃落定,也要跟東路軍之間的關係兩清。我們不喜歡和東路軍扯上關係,他們也不喜歡和我們扯上關係。”


  “可是,誰讓咱們現在有求於他們呢!”


  王溪無奈歎了口氣。


  他現在的人手和實力,不可能掰得過閔昭,京都城那邊皇帝又盯得緊,他也不得不鋌而走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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