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咫尺天涯
周漠軒似是早有所料，見到這幾人回來也不意外。
“這是怎麽回事？”
三人先前從左側飛離，此時同樣又從左側廢了回來。
榮奇意神色劇變，道：“我們剛才分明飛遁了五千裏有餘，而且一直沒有改變方向，怎麽還能與你遇見！”
塗陽卓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像是不信邪般直接將畫卷一翻。
畫卷傾倒出一條河流，塗陽卓踏浪而行，速度陡增五成，順勢飛向遠方從天邊消失不見。
榮奇意在原地躊躇片刻，卻是換了個方向，往右側飛遁遠去。
倒是韋平秋這次沒有離開，反倒是搓了搓手，一臉討好的坐到周漠軒的身邊。
“你這次怎麽不一起離開啊？”周漠軒淡淡道。
韋平秋幹笑一聲，道：“這黑色湖泊十分詭異，靠這蠻力怎麽可能渡河？花道友學究天人，肯定早就看出這裏的問題了，我可不能舍近求遠，學那兩個蠢貨。”
周漠軒啞然失笑，道：“韋道友，你給我戴高帽也沒用。咱們走不出這個地方的。”
“呃，什麽意思？走不出去？”
韋平秋愣了一下，注意到周漠軒說的不是“渡河”。
“是的，走不出去了。”
周漠軒望著前方的湖泊，淡淡道：“告訴你也沒關係。這片湖泊，不僅有天然的禁空陣法，應該還有一個奧妙無窮的幻陣。從我們抵達後邊黑色瀑布的那一刻，就已經踏入幻陣，生死不由命了。”
“幻陣？”韋平秋猛地站起身來，往四周看去，身邊一個不過一尺來高的女童傀儡執劍斬去！
湖邊的花草被劍氣掃蕩一空，地上被劍氣斬出的溝壑內，砂石泥土清晰可辨，一切的一切都無比真實，哪裏有半點幻境的模樣。
女童傀儡仍不停手，直至將附近湖岸打的支離破碎才算罷休。
韋平秋看著眼前場景，疑惑問道：“花道友開玩笑的吧？再高明的幻法，也忌諱真實不虛的攻擊。如果此地真實幻境，老道這幾劍下去也應該被砍破了！”
周漠軒啞然失笑，道：“誰告訴你幻法被攻擊便會消散的？韋道友若是不信，可以嚐試往那邊走，看看自己能不能離開。”
周漠軒指了個方向，正是眾人的來路。
韋平秋神色陰晴不定，在原地猶疑半晌，忽然騰空而起順著來路飛去。
三人都已離開，周漠軒才慢悠悠地站起來，輕呼口氣道：“這個陣法確實神奇，我要不要離開呢？”
周漠軒腳步一踏，身影卻陡然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已經在百裏開外了。
一步之遙，竟至百裏！
這並非周漠軒使用了什麽神奇遁法，而是這一步的寬度，確實有著百裏的距離。
周漠軒跨出十幾步，便已走過上千裏，稍一抬頭，便見到前方在奮力沿著河岸往前飛遁的塗陽卓。
他又往前走，須臾功夫，便見到了往反方向飛行的榮奇意從他上方一飛而過……
接連走了數百步，周漠軒便繞著沿著整個湖岸走了一遍，回到了原地。
而按照榮奇意的說法，他們剛才從此地飛離，再到飛回原地，可是足足飛了五千裏！
“原來這個湖岸，本就隻有幾百步的長度啊。倒轉乾坤，咫尺天涯，這個陣法的玄奧程度，真是讓人驚詫。這個陣法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嗎？還是某個大能修士特地布置的？”
“這個陣法應當已經超脫了幻陣範疇，抵達空間與乾坤的邊界了吧。”
周漠軒苦笑一下。喃喃自語道：“如果我不是修行了《袖藏乾坤》這等大神童，又以小乾坤袋煉製出了幻花桃界壺這等奇寶，對空間與乾坤稍稍有些領悟，還真發現不了此地端倪。”
在韋平秋等人的視角裏，這個黑色湖泊曠闊無比，一眼難以看到邊界。
但是在周漠軒看來，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其實隻是虛妄。
這一點，從周漠軒剛來到這裏時便已發現端倪。之後周漠軒又以桃花遊龍潛入湖底探測。
透過桃花遊龍探底，周漠軒驚愕的法訣這寬闊無邊際的黑色湖泊，最深處的湖底居然隻有區區二十來米？這深度，怕是山野中隨便一個潭水深池都比不過。
而實際情況是，麵前的這個湖泊其實就是一個深度不過二十來米，寬廣不過百米的小池子而已。
隻是覆蓋在池子上的陣法，讓陣法內的人以為麵前的池子是個廣闊無邊的黑色湖泊。
正如周漠軒的幻界壺，從外表看隻是一個人頭大小的玉壺，但內部空間卻已經足以裝下一座豪宅。
方寸空間，納入千萬天地。這就是這個陣法的玄奇之處。
也是《袖藏乾坤》、小乾坤袋中所包容的乾坤之道。即便周漠軒此時，也僅僅是領悟了少許皮毛。
“不過此地陣法內部空間雖大，但若論完整穩固，還是遠遠比不了我的幻界壺，甚至遠遠無法和《袖藏乾坤》這一神通相比。”
“這裏五行缺失，陰陽不存。即便我隻是領悟了乾坤之道的少許皮毛，依舊可以看出此地的破綻。甚至可以憑借桃花幻界壺破開陣法。”
周漠軒看穿陣法的同時，便知曉如何破陣。
黑色湖泊，以及湖泊外圍的數十米湖岸的空間，支撐著此地的陣法存續。
而周漠軒隻需讓桃花幻界壺，將此地的空間收納掉一小部分，這個陣法立即便會自行破碎消失。
“隻是陣法被破開之後，榮奇意三人也就可以跟著離開，繼續尋找朱麟。以我一人的實力，尚且還做不到在他們三人的圍攻下保住朱麟的性命。但不破開陣法，我也無法單獨離開。”
周漠軒無奈一笑，歎道：“到底還是修為感悟不足，若是我對乾坤之道的理解能再深入一些，或許能找到不破壞陣法也能黯然離去的方法。現在這情況……暫時就在這裏好了。韋平秋那些孫子，我先想法子坑死一兩個再說。”
周漠軒盤膝坐回原地，等候許久，榮奇意與塗陽卓一前一後飛遁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