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饒恕並與懲戒
眼瞧著太後毫無常態，具有警醒的目光緊緊凝住薛氏。
直直到薛氏抖顫著身子，徐徐下跪道：“太後有何要訓斥？民婦可是錯了？”
錯？她有何錯，我的確就是小懲大錯，麵無改色地輕咳但亦不說著任何的話，指對薛氏的話語，那豈不是要我說“本宮確實是如此，是逾越了。”
實則論說以往照著我的習性還真是會說著，可如今……
流光輕轉，眨眨眸眼，視線落到薛氏的臉麵上，且就笑而婉轉道，“薛氏宮外一介民婦，本宮之事你是有何需質問的呢？”
眼見著薛氏周身漾滿忿忿之氣，霍地聲氣直指而來，“民婦不敢！但民婦是回著皇太後娘娘的話，倒不是捏著皇後娘娘說事情的。”
嗬！讓著我吃著這堵？
薛府不過在江南的小宅小院，論及大事，怕隻是牆頭草，估摸著卻隻能隨意放置任其自生自滅，若說皇上這次欽點薛一璐，可私下裏滿朝文武的質疑聲可不在少數，一名小小武將升官遷職，說要拉攏，可得也有哪一大樹才是。
自那日忍氣吞聲地當著假啞，依著懦懦地性子回了恰仙宮，那日太後都說了，隻是多問著幾句，且當是與我這媳婦問討著家事長短。
可幾日來越是心神不容安定，人也就顯得清瘦了些，翠菊常去李明寶那處開著補身子的單子，這日又重複念叨著，“如今娘娘這更是金貴身子了，得好好養著。”
起了性子，難得說笑一句，“可不是要我也是如純貴妃那般，‘需嬌養’了？”
翠菊頰上一熱，紅暈大概是因著剛從外頭入內，可聽她話語間滿是被我調笑了，話裏開心道，“娘娘，倘若每日如此一笑，奴婢是願意搜腸刮肚地想著一堆堆兒笑料子。”
揚起唇角，話語未響起，自厚重門簾重布外，火氣騰騰地奔進了兩人。
聽著翠菊忙不迭以地行禮問安，“奴婢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德子也顧得不得掃去頭上臉上的雪花，恭敬行了禮。
而我，目視著前方那輔一進入就怒氣騰騰的雙眼，便是施施然地起了身，“皇上貴人事忙，怎的想起了來此？”
“皇後是在怪朕疏忽冷落了你了？”
話裏夾縫的尖銳，即使不論說皇上幾日來的不踏至恰仙宮，在我心內引起多大的思緒，以至於夜不安眠，可這說了，隻是若是此刻說了這話，那也會得個“多嘴舌”的罪行而已吧。
“來人！帶著李明寶進殿來。”
皇上的生氣緣由來自於李明寶？
那麽說今日是要當麵對峙來了，眼見著比李明寶先一步進來的人，便是冷麵三分。
眸底一絲晦色濃濃暈起，德妃！德妃影身款笑而進，步伐輕輕，卻也難抵頭上珠釵鏗鏗相碰聲。
那模樣，那身姿，隻在心裏頭得出個趾高氣昂。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後。”
顯然，皇上是不知德妃也會來此，訝異問道：“德妃昨夜才突傳身體微恙，怎的，可好了？”
微恙？
看向前頭站於門邊的翠菊，隻見她擺著手，看是不知情了。
果然……
“謝謝皇上體貼，臣妾這身子可能是還不大適應這南北兩地的氣候，不過今天已然是好多了，這還是多虧了李醫官。”
“哦，那李醫官是不是還得看賞了？”
目光掃視到李醫官那袖下的顫抖，頓然很多事情都開悟了。
“臣妾，就是想說，能不能請皇後娘娘開恩……”
還未來得及反應這麽一句話，就聽著德妃聲音一陣哽咽，爾後，更是舉止怪異的雙膝跪地，可憐哀戚地看著我與皇上。
那話卻隻是對皇上說，“皇上，臣妾得知家中娘親重病，臣妾這做晚輩的，如今……如今，得知有李醫官如此好醫術，隻懇求可以讓李醫官親自替家中娘親診斷醫治……如若可以，臣妾作為晚輩，也是盡到孝道，如若……”
“快將德妃扶起。”
皇上的語氣上聽不出如何，我也已無心揣測，德妃此舉當是知曉了什麽，又或者她想做什麽，而這個先頭，就是必須除掉李明寶。
那麽親近身邊的人，望著那站著恰仙宮正殿內背著手站了許久的明黃背影，心中越發枯寂，雖是深知，宮中的人多數是守著孤寂而長居甚至長眠，可這來得太快，甚至讓著措手不及。
感念一發，一滴淚落下，便不可收拾……
卻又在尾光掃及明黃挪動的一刻，收住了淚水。
之前，雖然明麵上相敬如賓，可如今隻感覺陌生了，不知曉，也捉摸不透眼前人是如何如何的心思。
“你可知，為何剛才傳李醫官至此處？”
搖了搖頭，以作回應，嘴唇懦懦動了動，還是啟口回著話，“不知皇上意欲為何？”
既然不是合著德妃的事情，那其他事也並非要事了才對。
“李醫官並非皇宮唯一的醫官，也非他醫術最為高超，就無其他能人。你與他所隱瞞著的事情，你要否認不是？”滿滿諷刺語音，又是怒氣騰起。
恍如和適才那與德妃兩人相敬和諧相差甚遠。
誰曾道故人心易變，淚眼微蒙，“臣妾等的不就是今日這一刻，以帶功之身來贖罪，臣妾想來，皇上不應當是會體諒的？”
“那你所言就能令本該早早出世的皇子降世？”
梗然噎住了喉底的無數爭辯話語，是的，為保護好皇家骨肉，多大的罪行，隱約想起宮外沐王府來，田家嫡長孫，清楚那族譜上，已是永遠沒了……
心下泫然，泣聲不已，“是臣妾不好，未能好好守住他，如若不是，隻歡喜他多可愛伶俐，是臣妾未能夠留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