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若比心

  起身移到他身前,伸手幫著褪著,還未服侍過人褪著衣裳,有些歉意地朝著蘭齊泰一笑,“你這傷口定是碰著水了吧,雖我還未服侍過誰,不過還是讓著我搭把手,你可好一些。”


  伸起雙手來,為著他的領口先褪一些些,怕著動作過大,還是慢慢地褪著,豈料這車身突的搖晃了下,竟是撲到蘭齊泰的身上去了,看著那刹那蒼白的臉色,忙起著身,問著,“可有大礙,這是否壓著哪處傷口了?”


  自見著那次他初受傷那驚心的一幕,這後來每每見著,都是穿著間單衣,或者外袍,無法預見著到底複原得如何。


  這眼下,應是還未痊愈,“還是讓著我瞧瞧吧,看著傷口,是否……”


  怎的料到,還未說完,一番天翻地覆般的仰躺著了。看著盡在眼前的蘭齊泰,那臉上很是明顯的幾絲痛苦之色,忙問著,“這馬車是否……”


  “你是笨人嗎?本太子此一番故意推到的你,你都還以為著本太子不是故意的?”雖一臉的因扯著傷口的疼痛而抽著,但此刻這副生氣的模樣,倒是猙獰著一張俊臉了。


  為著他的話還是不能理解,反問著,“如何太子是故意為之?”


  “你是笨人嗎?這樣將你推到了,還不能理解,還要本太子做著什麽違距之事才能理解不成?”一張俊臉倒是變得咄咄逼人,眼睛瞪得老大的,那眼珠子也是一溜不溜地直瞪著我來。


  隻一味的被這蘭齊泰說成了笨人,倒是奇異著怎的是成了笨人了,“再怎知,我也是識過好幾卷書冊的人,怎的就說是笨人了?”


  “你……算了,本太子起不來,你快些幫著扶一下。”邵然就將著我使喚了起來,那臉麵又似個小孩一般。


  匪夷地令人深疑,這蘭齊泰可是長我有兩歲,不該是這模樣,像是對著我撒嬌一般。


  若是那真是撒嬌,那便可分兩樣,一是輕微的撒著嬌,這二來,是我說著為他擦拭著那後背的血絲,聽著他略微孩子氣地要求著撓癢,想著他這也是傷口愈合之時,會癢那是必然的。


  怕著他自己亂撓癢撓破了傷口,隻好幫著他撓撓。


  於是乎,這蘭齊泰直接就趴著我的腿上,讓著我幫著撓癢,這好似我真成了他的服侍宮女了。


  也罷,一想他這傷怎麽著也是為著與我的諾言的所受。


  可這手才一撫上,指尖碰觸著那隻穿著一件內衣的背上,蘭齊泰就渾身一震,嚇唬得忙問著,“可是碰觸著傷口了?”


  “不是,隻是剛才那一處癢得難受,你繼續撓吧。”


  俯一看,這臉色並未有蒼白,反而是否因著未再淋雨,那臉色稍稍有些紅血絲,倒是欣慰地安妥了心。


  撓背,還真當未有與誰撓過,就是幫著自己撓癢也無什記憶,隻得輕落落地以彎曲著手指,用指尖柔柔地撫過,感覺著這身下背脊的僵直,好笑地說了聲,“太子這是擔憂著我撓到你的傷口了?”


  “不是。”赫然一聲,乃是緊緊咬著牙的話語。


  還說不是,想了想說個話題讓著他忘記著罷。


  “我住在太子殿中,好似未見過太子的妃嬪?”


  蘭齊泰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低低地說著,“本太子還未娶親呢。婚姻乃是束縛,妻子乃是附屬。”


  直聽著蘭齊泰說完,不禁張嘴一愣,卻不知怎的說了。


  這一路的馬車車輪遇著不平坦的道途,輾軋著石子,泥土,攪和成一團兒的聲響。


  “太子可真是會說笑,這自古以來,哪有不娶妻的道理。”扯著唇角,淡然一笑。


  “是了,可本太子也未說不娶妻,隻覺得甚煩,你覺得是為何?”蘭齊泰直接側過頭來與我對視著。


  望著他那撲朔的眼神,竟忙著移開視線,又一想,沉靜緘默半晌,“太子是緣分未到,這若是遇著太子非取不可的女子,那還能說著這話了?”


  “那照著你話的意思,本太子的緣分會是在大祝國內即將與本太子成婚的那個郡主了?”


  想了想,還是點著頭,“這你們都即將成婚的事兒是定著的,怎的不是緣分促成的姻緣呢?”


  蘭齊泰閉著雙目,還以為著他累了不說話,卻又聽著他說著,“但願那會是如你所說極美的姻緣。”


  驀然合著還說著話的嘴唇,緘默著就這樣聽著外頭淅瀝的雨聲,手上似有似無地輕柔地撓過那背脊。


  稍間邊聽著這下邊均勻的呼吸聲,看著這人年歲怎的比著我大,竟是如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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