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盡是槐花香
聽著皇上所說的淑翠殿，忽而覺得有些耳熟，是在哪兒聽說過呢？
轉而淡淡笑了，我得先回自己的宮殿才是，據說所有的嬪妃都到了。
翠菊同著我走到恰仙宮的正殿的上位坐著。兩旁各一列的座位席子，一共是八個座位。
此刻兩列，一列坐著玉槿夕，還有寧嬪，安嬪；另一列坐的則是良妃，純妃以及靈常在，衛常在。
我才坐定，七人就款款起身行禮。待我叫起又拂著帕子回座位坐著。
“皇後，這恰仙宮可是美得如仙境一般，今兒我們還是首次入得見著。”良妃坐在我右手邊的首位，揚著友和的笑臉，臉上盡是讚美之色。
一邊寧嬪也微笑地跟著道，“可別說，這放眼整個京城，都沒有比得上這兒了吧。”
我看著她們二人談話，淡淡地笑著。
“這也不是見不著了，皇後，臣妾可聽說了，皇上有預備讓著那名聲極大的建築師將著幾處宮殿也修葺修葺。”純妃坐著良妃左方，語氣驕氣地說著。
我可以瞧了下她，她是受寵的妃子，姨娘說過他的爹爹是當朝大將軍，估計這就是她得寵的倚仗。
而良妃的爹爹乃是當朝宰相。
皆是有權利抗衡的人，自然得攏絡住。
那麽貴妃玉槿夕？有個做大學士的姨父，不止這些吧？玉貴妃此刻坐著那兒也看著純妃說著話。
“這可是極好的事情呢，純妃妹妹如何得知的呢？”良妃較單純些，聽得這一說，快語的問著。
“這我當然知曉了。”純妃得意地笑著，又道，“且，這建築師可不就是玉貴妃的表哥。”
這一話落，都將視線轉到了玉槿夕。
玉槿夕斂了笑，“可不是，是昨兒才接的聖旨。”
安嬪這也跟著玉槿夕的話末，“哇，那以後宮裏豈不是都成仙境一般了。”
安嬪年齡看著很小，這一話說出來，倒是引得一殿內的人都笑了起來。
正笑著呢，殿外走進一名宮女。
“奴婢巧兒參見皇後，見過各位主子。”叫巧兒的宮女屈膝行著禮。
我叫了起。
“奴婢是奉淑翠殿的淑妃娘娘來的，淑妃娘娘因剛生產足月，身體薄弱，不能親自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特讓奴婢過來稟明。”
“嗯，這本宮有聽聞，你讓淑妃好好養著，本宮自會抽空去看看她的。下去吧。”原來是淑妃。那麽四妃有了三位，還差一位，怪不得那那兩位嬪這麽積極的急欲交好的態度。
現今大國可說大數安民樂道，海晏河清，雖說少不得幾處落魄貧乏之地，皇上亦不是萬事不容的暴君，也不是百姓所向，人而讚之的聖君，卻可說是位勤政的君主。
我獨立站於恰仙宮的後殿，這裏不像任何一處後殿，舉目望去，稱它為後殿實是籠統了些，因這個後殿未有殿落，自前院有前殿，處理些後宮要緊之事，接見來覲見的人。再往裏走是起居的的中殿，與一般寢殿沒二樣，在來就是這後殿了。
一道十二欄小石橋，橋下可見流水涓涓，橋畔兩側上方卻有著槐花蠻樹飄香。
不禁訝異，這舊曆八月份了還有槐花！
“喜歡嗎？槐街綠暗雨初勻，瑞霧香風滿後塵。”身後皇上的聲音突然傳了來。
我轉過身來行禮，“臣妾見過皇上，皇……”
“免了免了，你瞧這兒隻有我和你，就不要這麽多禮了？”皇上此刻一身絳紫色袍子，與早上穿著的明黃龍袍相比，雖尊貴，但這更是有著另一番氣度。
“這是……我同餘繼雅說起的，日後這一處可是很值得回憶，也會勾起回憶。”皇上言語之間滿帶著回憶之詞。
我不禁有些疑惑，槐花？
“那日木欄圍場的郊野，你我初次相見，雖愛世哭著落眼淚，但那時候身後便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盡是這槐花，傘狀的樹冠上開滿了花蕾，盛放著燦爛的白花，看著密密匝匝，但是那黃白相映，卻又覺得恬靜淡然。”聽著皇上娓娓道著。
我隻能聞著這時的花香去想著那時的情景是何等模樣，“若不是我的哭聲打碎那片淡然了。”
“嗯，是了。後來在宮中與你天天在一起，那等潑皮的女兒家，發現還是現在的你更像是這有著典雅質樸的槐花。”皇上倒是沒有給幼時的我留著麵子，評語竟是“潑皮”？
但聽見後首那句讚譽，卻讓我有些羞澀地側過身，看著橋下流水，偶有一兩瓣逐波而遊。
可是，帝王心，可依賴？
又是獨身站在小石橋上，依然垂著頭，看著水波靜淌。
皇上雖來陪著我說了會話，但臨近日暮時分，就兩言三語間地告知我，玉貴妃在他臨來恰仙宮的前一刻，說著為他備了晚膳，讓我一會兒的晚膳獨自一人食用。
翠菊上前來，“皇後，良妃娘娘與兩位常在求見。”
良妃？我抬起頭來轉個身，便見著翠菊身後的三人。淡笑著問道，“怎麽來了？”
先行禮著，良妃應著我的話。
“皇後，我們三人今兒約著親自下了廚，得知皇後今晚一人食晚膳，便想著同皇後一起食用，不知皇後可恩準？”
“良妃與兩位常在有心了，本宮可未有準備晚膳，這不白吃食了你們的了？”我留意到殿門外已候著一列提著食盒的宮女了，這不能拒絕的吧。
“皇後肯與我們共用晚膳，那就是對我們的親恩了。”良妃麵上盡是和善，幾句話說著也讓覺得舒坦。
讓翠菊著人就在這後殿花亭下布置了各色飄著熱氣香味兒的菜色上桌，四人便落了座。
是個大圓的石桌，到沒有主謂之分，石椅上鋪著厚厚的坐墊子，翠菊也捧出桂花酒來，口感醇香得誘人，甘冽清爽，倒是不懼寒意。
席間，我為著諸多菜色的奇怪模樣不得其解，且聽著她們道來，才知曉了。
原來那衛常在是塞外之人，靈常在是島國之人，而良妃是江南之人。
而我這個京城閨秀，隻識京城名味。
這會兒，擺在我眼前的可是匯聚三地的特色美味佳食。
於是，一晚膳時間下來，我問她們答，最數我吃得滿意十足了，揚言抽時間兒得讓她們三人親授我一二的廚藝。
三人直羞澀地稱著不敢當，送來食譜來給翠菊去研究就行了。
因著時間已晚，她們吃完便要告退，我令容媽去拿了三袋茉莉花茶芯給她們捎回去。雖然我自個兒很是歡喜，就不知曉她們是否歡喜。
可說她們還算與我和睦相處。
但說今夜晚膳看著下來，這三人心底如何，實心不實心也知道了大概，我能想得通透的。
想必她們都懂得，這也是表示交好的意思。
翠菊去使喚著收拾後院，她如今是這恰仙宮的掌事姑姑，大大小小的事物也是需要著她多操辦，發現皇上把翠菊安排到我身邊來，真的是替我解了一個頭等的大事情。
而容媽一貫地服侍我在生活起居，倒也沒什麽變化。隻有一個就是以前在府院裏頭，容媽是睡著我屋內的一個外間，不過這會到了宮裏頭，她得到後殿再後麵的一處宮婢休息的地方。昨兒一晚，聽她說倒是睡的不是很慣常，半夜裏頭醒來了，卻發現不是在沐王府裏頭，還滲出了熱汗呢。
把我樂得一笑。
翠菊這會走了進來，大概是忙完事兒了。
可她見著我的笑，竟然一臉憂鬱之色。
“可有什麽事兒了？”看著翠菊臉上不同剛才後殿的臉色，我倒是奇異了。
“適才小德子公公來了。”翠菊拽了拽衣角，終是說了出口。
小德子？皇上身邊的近侍。
等著翠菊出了去，我才垂下了眼眸，靜坐了一會兒。
身旁的容媽倒是先開了口，問著，“小姐難道不生氣嗎？”
我喚著她幫著我卸著滿頭珠釵。
“那皇上今晚兒不來這宮殿，看是留宿玉貴妃那處了。”
“那應是好事，太後也說了，後宮的妃嬪得為皇家開枝散葉。”我再度抬起頭，淡淡地一抹笑。
“可小姐呀，這……帝後新婚，曆朝曆代以來，這前三天帝後得同房同宿，不是才過一日，皇上怎麽的就去了玉貴妃那處了。”容媽語氣的急躁，我知曉她是為我心疼，為我抱不平。我也知曉這宮裏宮外都在說著，自古以來，誰能與皇後同日入宮，同日冊封。
雖說我是坐實皇後之名，可貴妃也是高貴的地位，她僅次於我之下，誰能去撼動？
況且，“我不過仗著與皇上有著幼時的結識，才有今日的風光，而玉貴妃的倚仗明顯就是對皇上有牽製，定是不容忽視的。”那些想阻止的不是誰說想怎麽就怎麽的，且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是貴妃，隻要我一落台，那麽她就是皇後的最佳人選。
但皇上怎麽選擇了我，沐王嫡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