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幼時的回憶
“如今你就要入宮了,這以後要見豈不更簡便。”皇上一路伴著我走到宮門前,身後的一米處還跟隨著十幾名宮女太監,我不敢一絲拖遝,就怕著哪裏失禮了,讓人見了笑話。
聽著皇上忽然冒出這句話,疑問這話是續著剛剛那在蕪西宮的話呢,還是另外一句話。不過還是胡亂的點頭稱是。
“似乎愛世進宮來很拘謹,見著我了,更是?”
聽著這一句問話,我頓時手足無措地想要解釋。
哪知皇上握住我的手,“你就要是我的皇後了,我可不希望你懼怕於我,在你是我的皇後同時你也將是我的妻子,”
要是前一句話我很是手足無措,那麽這後麵一段話,真真讓我愣住了。
“小愛世,快來。”那是位蓄滿胡須的男子,看著還不到不惑之年,若不是那金色袍子上的九爪龍,看著就是位和藹的長輩。“你不是跟你姨娘說要跟小哥哥一起玩的嗎?快來,你看這是誰?是不是你的小哥哥?”
梳得細致烏黑的長發,兩撮自耳後留披在雙肩之上,突顯十足的可愛,潔白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小仙女。
這便是幼年的我,看著皇上身旁站著的人,我開心地開口問著。
“小哥哥是來陪愛世跟柔芷妹妹玩的嗎?”
“不是,柔芷還是小娃娃,且柔芷正在睡覺,也不會玩風箏,愛世跟著小哥哥去那大花園裏玩吧。”
應著我的話的並不是小哥哥,而是他身邊的皇上。
姨娘說要遵著皇上的話去做,我點頭應著是,皇上也囑咐著小哥哥陪著我去大花園那邊去。
這是距那次木欄圍場相遇的第四年,這年我十歲,小哥哥十二歲,他的身份是皇上看中的接替王位的世子。
四年的時間,雖然我跟姨娘有念叨過這麽一位很厲害,會辨認各個方位的小哥哥,可是畢竟很模糊了,這個小哥哥個頭很高,應該是長高了,這次因為姨娘剛生了妹妹柔芷,身體不是很好,讓著我進宮來陪著說說話,剛見著我說的就是我長高了。
於是,我看著小哥哥,微笑著,“小哥哥,愛世不會玩風箏,風箏要怎麽玩呢?”
“原來你不會啊,怎麽跟以前一樣笨呢。”見著小哥哥一臉驚訝,然後搖搖頭地,手上擺弄著一隻風箏。
那個下午他教著我怎麽穿線,聽說那樣穿線,風箏會飛得高一點,於是我默默記下那獨特的穿法,小哥哥說隻有他會那樣子的穿法,因為他的這一穿法,讓他的風箏打敗了很多一起玩的風箏。
那些跟他一起玩的,有的甚至比他還年長,有的身份比他還尊貴,有很多問著他要“秘訣”,他都沒有告訴,這更讓我決定要記下小哥哥說的這些話。
後麵雖然我記住了他所說的那些話,但是那一整個下午我愣是沒有學會怎麽玩風箏,於是那個下午被小哥哥嘴裏罵著笨蛋結束了。
可是我記住了那些話。不為別的,隻為小哥哥會跟姨娘說一樣的話,他沒說一句話都會說你要記住了。雖然他沒有說什麽,但姨娘說了,她要讓我記住的,都是在教我有用的。
小哥哥告訴我,他也住在宮裏,因為他早上有兩個時辰是要跟朝上一位學士學知識,晚上還要同皇上探討一個時辰的政事,下午皇上因為偶爾會處理朝中之事,因此我在宮裏住的那一段時間,每天小哥哥都會來同我玩。
每天他會遵著皇上的囑咐,因此宮中的侍衛都認識了我們兩個小小的身影,小哥哥帶著我在皇宮各處玩耍。
有一日我們在一個滿是花草的大園子裏,問著守衛的侍衛才知是禦花園。
便想著采一朵最美豔的花回去給姨娘看看,同小哥哥說了說,他也點頭稱好。
於是我們走在路道上,有點走馬看花的意味,忽而便聞見一股清香無比的味道,找了好多種花聞聞都不是,最後走到一亭子邊,便瞧著了一朵朵白色的花蕾和花苞,在綠葉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討人歡喜。
“咦,倒是美麗又香氣撲鼻的好花兒,可是這是什麽花,還從未沒有見過呢。”
“就知道愛世笨了,這是茉莉,在南方那邊會多見,像我們這北寒之地,很少有茉莉會挨得過冷東,你自然是少見。”小哥哥笑著跟我說著。
“大學士教過我一首詩詞‘麝腦龍涎韻不作,熏風移種自南州。誰家浴罷臨妝女,愛把閑花插滿頭。’”
“又是詩,小哥哥知道很多詩,這麽有學問。”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覺得小哥哥說的詩詞的模樣很了不得。
絲毫也未曾敢忘記,一個個妳要我記住的,我都可小心翼翼地從記憶裏抽出來。
“愛世也可以去識字,往後你便會知道更多詩的,從書裏麵可以學到更多的知識,記住了嗎?”小哥哥忽然認真的看著我說著。
“嗯,知道了。等這次我回了府裏,便跟秀禾去學認字。”
想著要讓爹爹答應我去學堂讀書是不可能的了,那麽我便可通過秀禾那兒學去,秀禾與我同齡,但她已經去學堂讀書好些年了,應當會教我認字。
我在心裏暗下著決心,小哥哥說的那必定是有用的。
“嗬嗬,我可希望我的娘子是會念詩詞呢,你一定要努力學會呢。”小哥哥揚起嘴角,對我說著。“日後能天天像這樣與我念詩詞。”
“為什麽你的娘子一定要會念詩詞……”我突然有些好奇地問著。
“不然我將來要娶的娘子若是像愛世此刻這樣傻傻地,都不知道我在念些什麽詩,不有得應了那‘對牛彈琴’一說了。”
他樂嗬地說著,雙眼又是看向我來,令我手足無措地,恨著自己為何不懂詩詞。
又聽著小哥哥說的那詞,對牛彈琴這典故我還是聽說過的,不過乍聽到他嘴裏說出的將來要娶的娘子,想著以後的小哥哥要娶的是哪般女子呢?應當是同小哥哥那般聰慧有學問的罷。
想著我真真是小哥哥所說的笨蛋,什麽都不懂,能做小哥哥的娘子嗎?
想到這兒,卻又不想承認。
我拘謹而扭捏地應著,“我才不是那不懂琴的牛……”
可那卻是幼年的我最後一次入宮,也是最後一次見著幼年的小哥哥。
後來的我回了府,經常在秀禾下學堂後去閔府找她學認字,經常會去爹爹的書房尋著各類書冊熟記,品閱。
因著我未有忘記他說過的話。我想同他說著我已知曉那日他所念著的那首詩,說著我所枕著入睡的那茉莉製芯的軟枕,每夜馨香入夢,聞香而起。
不過六七年的時間,先皇駕崩,新皇即位,而我在府上過著閨閣刺繡,偶時會想起幼年的小哥哥,因此我在那日回府在前院大廳見著恍然六七年未見的小哥哥的時候是多麽的驚詫,多麽的歡喜。
可在他說要迎納我入宮,我知曉了他已不是那個幼年的世子小哥哥,他早就有了名太子妃,先皇駕崩後,他繼位了。
是一國之主,當今聖上,他有了名皇後,陪伴了他六七年,我應當知曉那應是一位會跟他念詩,知他念的詩意,是他所想的那種會與他念詩的娘子。
如今,他說我即將要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