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美的凝墨海
“別嗆到了，靈華小姐還在外邊呢，不知她在外邊待了多久！”鳳依涼說出“靈華小姐”四個字的時候語氣極為嘲諷。
“娘，叫人把她打發走吧，晚些時候我還要入宮。”段疏炎極為不屑，段靈華在他眼中根本排不上號，一個無權無勢無武的庶女根本就不成氣候，若不是她對段涼夏沒有什麽威脅，她怎麽可能會好好的活到今天。
“她好歹也是你妹妹，再不悅，也要做做樣子給你爹爹看。”鳳依涼苦口婆心地勸說，“涼夏將來是要嫁入皇家的，若是留下什麽話柄，將來涼夏的婚事就沒那麽好談了！”
“兒子明白了。”段疏炎想到段涼夏的將來，隱忍了下來。
這時候，段涼夏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在鳳依涼旁邊的位子上坐下，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娘，哥哥，這裏有海嗎？”
“啊？”兩人皆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鳳依涼道：“我好些年沒出相府了，未嫁給你爹前倒是聽說霜湖郡有個笛娟海吧。”
“大陸上最美的海在南麒國，凝墨海。”段疏炎不解地問，“涼夏，你問這個作甚？”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娘還有哥哥一起去看日出啊！”段涼夏繼續幻想，“我們一家三口坐在海邊，看著日出或日落，吃著烤魚，那是多麽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段疏炎沒說話，低低的笑了。
鳳依涼沒想到段涼夏會有這種想法，但她還是打趣說：“等你嫁出去了，你哥哥娶妻了，再給娘生個孫子外孫女，娘就和你們去凝墨海看日出吃烤魚！”
段疏炎繼續沉默，段涼夏卻道：“娘，為什麽一個人會愛上另一個人啊？自己一個人不是挺好的嗎？”
這下換鳳依涼沉默了，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涼夏。”段疏炎朝鳳依涼招了招手，段涼夏走到段疏炎身旁，耳朵靠近段疏炎的嘴巴，隻聽段疏炎低聲說，“你怎麽想的啊？好沒意義的問題，愛上了就愛上了啊。”
段涼夏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你們兩兄妹說什麽呢，也不讓娘聽聽。”鳳依涼看著段疏炎和段涼夏，腦裏卻回蕩著段涼夏的話，為何會有愛呢？她又不禁想，愛毀了多少人？如果沒有愛，是不是就不會有諸如‘烽火戲諸侯’‘自此君王不早朝’等類的事件呢？
“我們說以後要和娘遊遍大江南北。”段涼夏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娘老了，走不動咯！”鳳依涼突然轉移問題，“涼夏已經及笄了，可有相中的人家？”
“娘，大哥都未娶，我這個當妹妹的還太早了吧。”段涼夏說。
“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了，哪家像咱們相府還有這麽大沒娶妻出嫁的兒子女兒。”鳳依涼感慨道，段家的兒女似乎都成婚的晚。
“娘，凝墨海是大陸最美的海，你知道它為什麽叫凝墨海嗎？”段疏炎問。
“別賣關子了，快說！”段涼夏推了段疏炎一下。
段疏炎也沒有賣關子的想法，把凝墨海的故事和盤托出。
有一個窮書生，為了三年一次的科考苦讀。他住在海邊，平時以海鮮為食，他幾次參考，卻又幾次落榜，心灰意冷的他準備懸梁自盡，那天下午，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跑到了他的居所前，隻道一句：“救我。”
書生似乎被女子的求生欲打動了，他把女子藏在他簡陋的書架裏，別看書架簡陋，裏麵缺大有乾坤，足足可以藏下兩個女子那麽大的空間。
他剛把女子藏好，追殺的人便到了，為首的一個男人持著刀，問：“你可見一個女子從這邊跑過？”
書生搖了搖頭，“我隻看見一個白衣的男子往東邊跑了，他好像還抱著個女子。”
“多謝。”追殺的人往東邊跑去，他則大大鬆了口氣。
後來他得知女子被他們追殺是因為她逃婚，她不想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書生十分同情她，讓她住下了，他們有了一段美好的戀情，時間不久，女子被她家裏的人找到。
“娘，殺了他！就是這個男人拐走了小妹！”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子道。
“墨兒，你好糊塗！”女子的母親看著女子的大肚子，眼圈紅紅。
“娘，大哥，對不起，墨兒願接受懲罰，隻求娘和大哥能放過他，他是無辜的，是墨兒叫他幫我的，他什麽也不知道。”女子哭了，她第一次感到這麽傷心呢。
“墨兒，你說什麽呢，是我當初太貪心了，怪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墨兒，別管我。”被押著男子卻在笑。
“小妹，這個男人沒那麽好！”風度翩翩的男子拿出劍，輕輕挑出來男子衣裏的令牌。
正麵，西麒國，背麵，雲霧衍。
女子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雲霧衍！雲霧衍！為什麽他要姓雲，雲……這是她最大的仇家啊！雲家是西麒皇族……她是被西麒連誅三族的遺孤啊！
“墨兒，你是誰……”書生看到了女子眼中的恨意。
“西麒……戴家！”女子閉上了眼，絕望了。
書生似乎早就知道了，“墨兒，這片海……就叫凝墨海……”
“雲霧衍……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女子的雙眼血紅，牙齒緊咬著下唇，突然，好像又釋懷了，“雲霧衍，我用一輩子來忘記你，夠嗎？”
語畢，女子往地上栽去，周圍的人扶住了她。
“雲霧衍！小妹若是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饒了你！”風度翩翩的男子冷冷的看著書生。
“可惜，我不需要她的原諒了呢。”書生從兩個押著他的人手中掙脫，高高在上地看著所有人：“本王要的，得不到……便毀掉！”
書生奪過風度翩翩的男子手裏的劍，身形快速地繞到女子身前，一劍刺入女子的心髒，幹脆利落，“你們……都去陪她！”
最後所有人都死了，書生拿著劍高高在上的站著，劍在滴血，卻不知書生的心是否也在滴血。
書生走到一塊巨石邊，用劍夾著內力，在巨石上寫下‘凝墨海’三個大字。
內力耗盡，書生吐了一口血，緩緩地倒在了海灘上，心中暗道，“墨兒，對不起，給不了你王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