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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六八章戰三江之二十三

  四六八章戰三江之二十三


  陳靖亞清楚,這車快速運動著是一個火力載具,一旦趴窩必然成為敵人集中攻擊的目標,因此在汽車栽進樹趟子那一刹那急忙命令大家跳車。


  李少鐸機敏,首先第一個拽著自己心愛的重槍管步槍,打開駕駛座旁邊的車門斜躥了出去。陳靖亞速度也不慢,可是為了防彈車廂的擋板加高了,這就增加了後麵人下車的難度。高聳的擋板難不住徐鳳儀及桂家四兄弟,可是韓月就不行了。


  就在韓月上了擋板準備翻下時,頭頂上傳來而來尖銳的嘯聲,陳靖亞知道那是擲彈筒彈發出的,情急之下,縱身一躍拽住韓月將其硬生生拽了下來。


  韓月從車廂上被陳靖亞拽下,身體失去重心,一下子砸到了陳靖亞身上,兩人摞在一起滾進了路旁的樹趟子。


  “轟”


  一枚擲彈筒但落到車廂裏炸開,瞬間將車子變成了一團火球。


  陳靖亞與韓月滾進樹趟子後,他在下麵韓月結結實實的壓在他身上。聽見爆炸聲,側目一看,正看見自己的車子被炸冒火,心疼的大叫了一聲:

  “哎呀!”


  韓月以為是陳靖亞傷哪裏了,邊問邊查看:


  “是不是又傷著了?”


  陳靖亞一把推開韓月,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我的車啊!”


  就在這時,周圍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及急促的馬蹄聲喊殺聲。


  李少鐸端著重槍管步槍彎著腰飛快的跑了過來,對陳靖亞說道:

  “偽軍們在合圍,這裏地勢平坦對我們不利,若等他們完成合圍,我們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一聽這話,陳靖亞將牙一咬說道:

  “拚吧!能拖住他們,掩護馮占海他們突出去也算勝利。”


  就在危急時刻。一支百十人的隊伍突然從馬錫麟部側翼冒了出來,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的砸向正在合圍的偽騎兵隊伍。


  這幫人選練有素,每間隔四五十米布置了一挺隻把輕機槍,兩挺輕機槍中間散布者七八名手持哈爾濱造花機關的槍手。


  兩挺直把輕機槍射速雖然不快,但能形成交叉火力,足以為抵近射擊的槍手提供火力掩護。


  馬錫麟的騎兵突擊力雖強,但也擋不住這麽一支隊伍迅猛的突襲,當即潰不成軍紛紛掉頭策馬而逃。


  李少鐸側耳傾聽,大喜道:

  “聽,是哈爾濱造的直把輕機槍,還有花機關。”


  哈爾濱造直把輕機槍,射速較慢,且使用後坐力較小的阪本6。5毫米步槍彈,聲音清脆。歪把子射擊聲聽起來有些急促,捷克式則是密集,而直把輕機槍射擊時給人一種不緊不慢感覺。


  陳靖亞側耳一聽果真是直把輕機槍特有的聲音,況且還不是一挺,驚喜道:

  “是學兵團。”


  陳靖亞和李少鐸判斷的沒錯,突然橫插過來的就是吉林大學學兵團。帶隊的有三人,原奉天講武堂騎兵科戰術教官孫東恒,吉林工業學校軍訓隊隊長栗德澄,哈爾濱反帝大同盟軍事部部長李育才。

  就軍事素養而言,這三人中數曾在吉林高級軍官訓練班學習過軍事的栗德澄最弱。孫東恒在天津求學期間,受大革命思潮的影響。十幾歲便原赴南方參加了北伐軍。濟南事件後脫離北伐軍到奉天講武堂深造,畢業後留校任教官。反帝大同盟派到學兵團擔任教官的楊育才,個頭矮小身材精瘦,看似其貌不揚,但這個主卻是黃埔四期生,中山艦事件後返回哈爾濱創建哈爾濱反帝大同盟。


  哈爾濱學兵團人數不多,全部隻有一百五十餘人,可在這三位軍事教官的統領下,經過一年多的時間便打造出了一支紀律嚴明能打敢戰的隊伍。


  此戰是哈爾濱學兵團自建團來的第一仗,首戰旗開得勝大家夥自然高興。


  一個毛頭小夥子斜挎著花機關,牽著一匹繳獲的戰馬來到陳靖亞麵前說道:

  “陳教官這馬給你騎吧!”


  陳靖亞定睛一看,原來是鐵血隊員宋鐵岩,便微笑著說道:


  “你們要是再晚來一步你們的教官就翹辮子了!”


  李少鐸也教過這幫在滿鐵大罷工運動中湧現出的愛國青年,走過來拍著宋鐵岩的肩膀說道:


  “嗯!打的不錯!火力組織得當,衝擊果敢,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宋鐵岩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


  “一年到頭都在演練戰術機動,到了戰場上不用指揮,大家夥一拉開架勢準是這個。”


  身材高大修長的孫東恒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


  “陳兄弟沒傷著吧!”


  陳靖亞搖搖頭,看了看被炸起火得問汽車,說道:

  “可惜了我的車!”


  孫東恒抬頭看了看不遠處處在戰火中的拉林倉問道:

  “咱們還打回去嗎?”


  陳靖亞正在猶豫,從拉林倉方向來了十幾個兵,其中既有馮占海的兵也有商團隊員,帶頭的是個排長叫閆旭,陳靖亞急忙問道:


  “鎮內情況怎樣?其他弟兄呢?”


  一身硝煙衣衫襤褸的閆旭眼圈紅了,哽咽著說道:


  “就出來我們這幾個!史團長和商團三百多弟兄數倍日偽軍圍在東門,楊樹森支隊長等幾十個弟兄被圍在西大街的一處棺材鋪內,直至全部戰亡沒有一人投降。”


  閆旭剛說完,衝出來的十幾名隊員早已是泣不成聲。


  陳靖亞臉上浮現出一絲崇敬之色,感歎道:

  “都是好樣的,我們不但要為他們報仇,更要牢牢記住這些英雄。”


  得知拉林倉鎮內的戰鬥業已結束後,陳靖亞他們再打回去也沒了意義,陳靖亞等便於馮占海一起撤往阿城。


  阿城位於雙城側後又與賓縣接壤,馮占海將自己的指揮部駐於此,一為保護哈爾濱側翼,二為防止日偽軍北犯賓縣。

  一行人剛走了一陣,前麵來了一隊兵馬,是參謀長李文光派來接應的部隊。


  馮占海轉頭問陳靖亞:

  “我回阿城今夜就調集部隊去掏於琛澄的老窯,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不知陳兄弟有何打算?”


  陳靖亞說道:

  “我回哈爾濱!”


  馮占海看了看陳靖亞身後的學兵團,又問道:

  “當前我們抗擊日寇最缺的是什麽?”


  陳靖亞說道:

  “槍炮彈藥,團結一致抵抗到底的信心。”


  馮占海搖搖頭說道:


  “不僅如此,我們要抗敵即需要有抗日部隊,又需要有養活這些將士們的糧草,以及殺敵所需的槍械彈藥。此番我冒險去拉林倉征糧,無非就是因為部隊擴展太快缺乏軍糧所致。因此我建議陳兄弟不要去哈爾濱,立馬回鬆江屯墾區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再有”


  馮占海一指陳靖亞身後的學兵團,繼續說道:

  “照這樣的裝備給我也弄十個八個連來。到時候,就算你想要關東軍司令的腦袋,我也能帶部隊拿住他砍下來給你。”


  陳靖亞想想馮占海說的也對,仗打到這份上抗擊日本人已絕非一場保衛戰能結束的事,不管哈爾濱能不能守得住,更艱苦更殘酷的鬥爭還將繼續。便伸出手與馮占海了握了握,說道:


  “那這裏就靠你們了,我這就去富錦為前線籌集糧草彈藥。”


  馮占海回到阿城後,立即命令駐水曲柳一線的宮長海與姚秉乾兩個騎兵旅,星夜突襲舒蘭以襲於琛澄之側後,同時命第三趙維斌支隊與剛擴編成旅的王錫山部反攻榆樹,李輔臣支隊與王錫山旅都是原張作舟的餘部,上次榆樹保衛戰失利大家夥心裏都憋著一股火,聽說要打榆樹大家夥自然是躍躍欲試。


  馮占海為啥不奪回拉林倉,而是分兵打拉林倉後麵的舒蘭和榆樹呢?因為拉林倉地勢平坦,即便打下來也不利於堅守,於琛澄屯兵拉林倉,後方必定空虛,因此此時打舒蘭與榆樹反而更好打。一旦這兩個地方被馮占海拿下,於琛澄在拉林倉也站不住,必定會迅速敗走。


  馮占海這裏安排的挺好,可是事與願違。就在馮占海在這裏派兵布將準備反攻之際,於琛澄在擊敗了張作舟,打跑了馮占海後感覺自己簡直不得了了,一麵致電丁超,限令其三天之內讓出哈爾濱,一麵調集三旅之兵共計一萬五千之眾氣勢洶洶的向哈爾濱撲來。


  於琛澄之所以這麽底氣十足,不光因為他連連得手,還有一個原因。多門二郎業在長春業已做好了進攻哈爾濱準備,長穀旅團所部將從正麵沿鐵路直取哈爾濱,同時第四騎兵旅團從寬城子出發,從北麵對哈爾濱發起進攻。這邊於琛澄再一攻,便形成了南北中三路夾攻之勢。


  陳靖亞趕到富錦時,趙維楨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率部潛至長春城郊外的張佐臣部,在與德惠保安團聯合準備準備進取德惠縣城時,因事不機密,落入了駐長春及周圍各縣日偽軍的埋伏,突圍後部隊退到了呼蘭境內。

  陳靖亞聞聽大怒道:


  “讓他們威脅長春,牽製駐日軍使其不敢妄動。他們卻去打縣城,把不但將自個搭上了,還過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趙維楨說道:

  “還有一件事,根據北平通報高文斌、李海山、劉震玉部蒙邊騎兵,雖收複了餘糧堡、莫力廟、曹家營子、舍伯吐等重鎮,但未能收複通遼城,金誌剛、張貫一部聯合抗日義勇軍第一路軍王顯廷部、雖然攻下了雙山縣城,但因部隊攻入西大街後由於部隊成分複雜,因爭搶物資發生了騷亂,結果又被趕來支援的日偽軍趕了出來。”


  陳靖亞說道:

  “這樣打不行,立即傳達各部,化整為零,不得擅自攻打日偽軍防備嚴密的縣鎮,主要作戰目標改為破壞鐵路,劫取日本人屯儲的糧食物資為主。”


  趙維楨吃了一驚問道:

  “攻打雙山鎮就是因為部隊紀律不嚴因爭搶物資發生了混亂,你不下大力氣整頓部隊還命令他們去公開去搶去奪,那部隊不就更難控製了嗎?”


  陳靖亞說道:

  “現在不是整頓的時候,讓他們放手去施展吧。告訴他們拿搶來的糧食物資來換彈藥武器,糧食、布匹、鐵軌什麽都行,就是別把搶來的日本娘們送來就行,我這裏沒多餘的糧食養活她們。”


  陳靖亞要糧食物資趙維楨還能理解,但陳靖亞說連鐵軌都要,就有些不明白了,問道:


  “你要鐵軌幹啥?那玩意死沉,運輸都成問題。”


  陳靖亞說道:

  “蘇聯人在日本人的強壓下變卦了,可能以後不會再給我們提供製造槍械彈藥的零件和原材料了。我們自己沒有煉鋼廠,又不能自己鍛造所需鋼材,隻能先劃拉一些破銅爛鐵對付著用吧。”


  趙維楨知道此時各部隊都在擴編,通遼這條線打不通,隻能依靠北滿兩座兵工廠,如果蘇聯的原材料一斷絕,肯定要停工。心頭當即一驚,但轉念一想,記起一件事,忙問陳靖亞:


  “你還記得輔帥讓我交給你的那個錦囊嗎?”


  陳靖亞點點頭,從貼身的衣襟裏將錦囊掏出,說道:


  “這陣子忙的,我都沒來得及看?”


  趙維楨說道:

  “打開看看?”


  陳靖亞小心翼翼的打開錦囊,見裏麵有張泛黃的圖。


  將圖展開一看,原來是一張鬆嫩平原的地形圖,在上麵的大荒地帶散落著幾個鮮紅的三角。陳靖亞和趙維楨都不明白,拿起圖紙仔細的翻看了一下,也沒有任何文字說明。


  正當兩人疑惑時,一人大踏步走了進來,大聲說道:

  “我知道這圖上畫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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