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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六二風蕭蕭之懷德抗戰

  四六二風蕭蕭之懷德抗戰


  倉庫區火起,並引發爆炸。官脅正太郎才將下達命令救火,又聞數百反日匪突進十裏堡車站,情知此乃東北抗日武裝有計劃的攻擊行動,苦於手上兵力不足的官脅正太郎,一麵命令駐梨樹鎮鬼子整隊出發趕往支援,一麵給駐青石嶺的馬德山部下令讓其率部趕赴十裏堡車站圍剿。


  馬德山與陳靖亞有約定,自然是光集結部隊絕對不會出兵。單說官脅正太郎帶著所部七八十名鬼子,攜帶輕重武器,分乘六輛汽車,沿著公路才將趕到廣玉屯以東時,突遭兩側密集火力打擊。


  官脅正太郎指揮所部與伏擊的金治剛部激戰大半個時辰,最終拖著十多具屍體灰頭土臉的返回梨樹鎮。


  十裏堡火車站內駐的鬼子並不多,盡管一些滿鐵日籍職員也加入作戰,但在陳靖亞等人和齊福臣隊的內外夾擊下,抵抗迅速瓦解。此戰陳靖亞等人不但擊斃了大量日偽軍,還焚毀了四座存放棉衣的倉庫,並將另兩個倉庫裏的武器彈藥搶劫一空。


  十裏堡火車站的爆炸聲,傳到了公主嶺。日滿鐵守備隊司令官官森連接到報告後,當即意識到十裏堡火車站遇襲事件,絕對不是單個事件,如不斷然采取有效措施,其後這一帶匪情會越來越厲害,便一麵調兵支援,一麵給東省特區行政公署長官張景惠打電話,讓其布置軍警彈劾地方肅清匪患。


  此時張景惠業已在哈爾濱成立了東省特區治安維持會,並自任會長。利用日軍提供的軍火,大肆擴編警察總隊,以為自己日後公開降日增加籌碼。


  張景惠長期不掌兵權,到用人時才發現,與自己誌同道合的弟兄並不多。原本他想以吉林軍官教練處的軍官為骨幹,組建自己的部隊。可是吉林軍官處訓練總監,兼吉林省邊防軍代副司令長官李振聲卻極度不配合,整天貓在家裏不朝麵。


  成允到哈爾濱欲組建臨時省政府,被張景惠命令警察總隊驅逐。張景惠降日的嘴臉已現,吉林軍官訓練處總教官李文光帶領全部學員憤然出走,保護著誠允前往賓縣組建吉林省臨時政府。


  無奈之下,張景惠隻得啟用熙冾派來的金銘世,擴編警察總隊。恰在這時,張海鵬招安的匪頭王永清來投,張景惠如獲至寶,當即任命其為東省治安保衛團團長,給錢給槍支持其拉隊伍。


  接到官森連的電令後,張景惠覺著自己的機會來了,一邊伸手跟日本人要錢要槍,一邊命令王永清整頓部隊出兵剿匪。


  王永清才將投到張景惠賬下不久,手裏雖然有槍有錢,可是時日較短並未召集到多少人馬。目前,他手裏也就舊部老全帶來的八百餘匪兵。


  聽聞張景惠要自己率兵剿匪,一臉愁容的對張景惠說道:


  “咱手下就七八百弟兄,連正兒八經的訓練都沒搞。襲擊十裏堡的反日匪連梨樹鎮的守備隊都打了,我們到哪裏去跟他們開仗,不等於讓弟兄們去送死嗎?”


  張景惠說道:

  “現在小張有了華北大塊地盤,根本顧不了關外,小鬼子才敢這麽可著勁的鬧騰。日本人占了奉天城、占了長春、吉林,也不見小張有啥對策,在南京把持中央政府的蔣某人,東三省這麽到大片國土丟了,不是說調兵遣將支持小張收複失地,隻說是讓國聯出來主持公道。這國聯是為咱中國人開的?日本還是國聯理事國呢,這家都被人家搶了,還到強盜哪裏去討公道,你說能有啥好果子!”

  “哎!”


  張景惠長歎一聲,坐回到了太師椅上,繼續說道:

  “看來這東三省要易主了,老張家的千秋基業都讓小六子這個敗家子給葬送了。我們也不能給他當陪葬不是。熙冾這小子先人一步在吉林組建了剿匪司令部,咱們也不能幹瞅著,你這次去,明地裏是剿匪整肅地方,實質上是將長春城周邊的縣城都控製在我們手裏。但凡是不聽我們使喚的縣長、警察局長該換的換,該殺的殺,那些地方保衛團大排隊,聽我們指揮的要官給官,要錢給錢,要槍給槍,不聽我們指揮的全部以反日匪論處。”


  王永清聽張景惠這麽一說,有些擔心的問道:

  “沈陽長春是日本人控製南滿鐵路的兩個中心,我們在長春周邊怎麽搞,日本人會不會幹涉?”


  張景惠嘿嘿一笑問王永清:

  “你知道咱東三省有多大嗎?”


  王永清說道:

  “不管是從遼東跑到興安嶺,還從錦州跑到鴨綠江邊都能跑死兩三匹馬!”


  張景惠說道:

  “東三省有日本四島的兩三倍之大。日本朝鮮加在一起,也趕不上咱東三省麵積大。這麽一大塊地盤,日本人要想一口吞了,還不撐破他的肚皮。因此我斷定,日本人現在看似囂張,可要是治理地方還要靠咱爺們。前一陣子熙冾和臧式毅都派人來過,他倆一個要請滿清皇帝出來恢複滿洲國,一個說要聯省自治。我本人主張聯省自治,大家各有各自的地盤,誰也不招惹誰挺好。”


  話說到這份上王永清明白了,熙冾若要請滿清退位皇帝返回東北重新建國,都城必定選在長春,此時張景惠先將長春周圍的縣鄉軍政大權掌握在自己手裏,就不怕熙冾與自己爭高下了。


  關東軍悍然在東北動手後,東征西討四處搶地盤,一麵極盡可能的招降納叛,組建由他們一手控製的偽政權。


  說到底誰也不願意當漢奸背上千古罵名,可是自日本人在沈陽動手至今,各地軍政長官隻是接到了不得擅離值守,守備地方的命令,隻字未提抵抗日本人進攻之事。不予抵抗,那日本人拿著槍抬著炮來了,讓這些地方軍政官員怎樣自處,總不能跟日本兵說:

  “上峰隻讓我們守備地方,不讓跟你們開打,你們就別來了。”


  因此麵對日本人的步步緊逼,擺在這些軍政要員的路有三條,一,棄職出關。張學良有令,凡擅離職守者,以軍法從事。二,與日本人幹,可沒有支援、沒有補給,沒有統一指揮機構,甚至連個正是的番號都沒有,你讓這些縣鄉武裝這麽跟日本人幹?走不能走,幹又不能幹,那就隻剩下一條路了,就是跟著熙冾、張景惠、張海鵬之流給日本人當走狗了。可大家夥心裏都明白,這是條不歸路,一旦帶上漢奸的帽子,那就永遠洗不白了。


  因此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形勢下,有的是出於無奈,有的則是一心升官發財喪失了民族氣節,也有極少數的有骨氣,有氣節的真漢子,一麵對日本人虛與委蛇,一麵暗中著手準備,待到時機成熟決然舉旗抗日。


  距離滿鐵守備隊司令部駐地十一公裏處的懷德縣,就有這麽一位有骨氣的縣長,此人叫趙海樓,滿族正白旗出身,當時少有的上過大學的縣長。驚聞日本人侵奪了長春公主嶺後,便與警察局局長汲義方一同商量組織民眾抗戰。

  當時東北軍常經武旅的一營人馬駐於鄭家屯,趙海樓急忙讓汲義方著人去聯係。汲義方讀過奉天講武堂,後在遼寧警務處供職,與鄭家屯駐軍營長馮天相在奉天講武堂是同期。汲義方到鄭家屯找到馮天相將此事一說,兩人一拍即合,當即表示願意聯合起來打鬼子。可是正當汲義方返回懷德不久,就聽聞日軍侵占鄭家屯,馮天相營奉命轉往錦州去了。


  沒了東北軍,趙海樓與汲義方倍感孤立無援,但還是將全線警察、保安隊、民團組織起來,加緊訓練準備應敵。


  日本人奪取了公主嶺、鄭家屯後,由於受兵力所限,根本無力對長春周圍各縣鄉展開征剿,便開始四處招撫各縣鄉軍政長官。得知懷德縣準備抗日後,便命維持會委員馬春田,前往懷德縣招撫。


  這個馬春田曾在日本士官學校學習軍事,歸國後又在直魯聯軍任過副官、代理旅長一職,直魯聯軍解散,他先到梨樹鎮任過警察大隊大隊長,旋即投靠日本人,在滿鐵任日本警察署高等巡撫。此番張景惠組建維持會,這小子馬上跳了出來,搖身一變當上了維持會委員。


  馬春田手持張景惠的手令趕到懷德縣,向趙海樓言明,以目前的形勢,隻要他們宣布脫離國民政府,各縣施行自治,日本人當不再實施軍事進攻。趙海樓當即反問道:

  “張景惠能帶著東北三千父老將日本人趕出東三省嗎?”


  馬春田啞口無言,稍微思忖片刻說道:


  “現如今小張去了華北,已也無力染指關外,南京的老蔣對日本人又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哀求國聯出麵幹預。當年日本人支持老張,才使得張作霖妥妥的坐上了東北王的位置。他張作霖當年能幹的事,張景惠會長自然也能做。”


  聞聽此言,趙海樓怒目以示,吼道:

  “此一時彼一時,即便是老帥建在,也不會當國家叛逆,民族的罪人。”


  馬春田見趙海樓意誌堅決,知道多說無益,便轉身離去。


  馬春田走後,趙海樓知道日本人不會就此罷手,一麵加緊訓練部隊、籌辦糧餉槍械彈藥、一麵派人前往錦州,向遼寧省政府報告抗日經過請求支援。


  可是接連派了數撥人去錦州,絲毫沒見一絲回音。


  就在趙海樓汲義方心急如焚之際,聽聞抗日義勇軍第一路軍特別縱隊,突襲了梨樹鎮十裏堡火車站,心中大喜當即派縣署書記員楚長河、縣立師範學校教員程棟臣,前往梨樹縣與抗日義勇軍特別縱隊取得聯係。


  程棟臣是鐵血讀書會成員,聽聞此消息後,便能猜到是李士林所為,便與楚長河出了縣城徑直向太平山鄉而來。


  兩人趕到太平山鄉時,陳靖亞和白毓春已經帶隊分頭出發了,太平山鄉裏隻剩下留守得問李士林與桂家四兄弟、高峰等人。


  李士林聽程棟臣講了懷德縣的事後,感到不能擅自決斷,便對二人說道:

  “請兩位暫時在舍下歇息一兩日,等陳大哥和白教官率部返回後,再給你們一個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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