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二三章風蕭蕭之抵抗、抵抗
四二三章風蕭蕭之抵抗、抵抗
“全體進入戰位!”
張寄千一聲令下,經過多次演練的馮庸大學學兵隊隊員,馬上按部就班的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
激烈的戰鬥就此展開。
此刻駐在沈陽得問關東軍和滿鐵守備隊,業已兵分三路撲向了北大營、東大營,及沈陽西南兩個城門。率先向電話局、警察局、電燈局,乃至馮庸大學的則是武裝起來的日本浪人,和數千在鄉退役軍人會成員。
別看這些日本人浪人整日價遊手好閑,在沈陽城裏東遊西逛惹是生非,似乎與受過係統軍事訓練的關東軍相差很遠。實質上,這些整日遊蕩在東北大小城鎮裏的日本浪人,大多數都經過嚴格訓練的準軍事人員。這些人手裏一旦有了槍,那絕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勁旅。
八百裝備了擲彈筒、輕機槍、三八式步槍的日本浪人,在八目益雄的指揮下,以兩挺重機槍數挺歪把子為掩護,凶狠的向馮庸大學校門衝來。
日本人知道馮庸大學學兵隊難對付,可是八目益雄卻認為,所謂的馮庸大學學兵隊看似威武雄壯,裝備精良,實質上就是一群嚇唬便會尿褲子的孩子。
攻擊一開始,夜幕籠罩下的馮庸大學校園寂靜無聲。八目益雄心裏一喜,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將一名女學生按倒在課桌上,肆意淩辱的場景。便大喊道:
“衝進去,哪裏女孩子大大的有。”
那些日本浪人受到了鼓舞,揮舞手裏的刀槍,嚎叫著向馮庸大學緊閉的大門撲去。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張寄千肩頭上架著一挺捷克輕機槍,雙眼緊盯著準星,默算著瘋狂用來的日本浪人們的距離。
“打!”
“噠噠,噠噠,噠噠……。。”
張寄千手裏的捷克式首先爆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黑黢黢的圍牆牆頭上吐出了無數條火舌。
密集的機槍彈、衝鋒槍槍彈,猶如狂風驟雨般的,席卷過氣焰囂張的進攻的日本浪人。
留下了一地死屍。
受到密集的火力阻擊,這些日本浪人想的不再是馮庸大學裏的漂亮女學生,而是怎樣躲開被擊殺的噩運。
八目益雄也沒想到,馮庸大學早有防備,且還部署了密集的火力。等隊伍退下來後,馬上組織機槍火力,密集向牆頭掃射,掩護擲彈筒手進至有效射程內,試圖以密集的擲彈筒彈,迫使馮庸大學的學兵們盡快向他們投降。
關東軍使用的大正十一式擲彈筒是單兵火器,一般由兩人組成一個擲彈筒組。這種火器是專為班排級作戰單位掃平機槍火力點而用的,按照日軍的編製,一個小隊便有四具之多,比數量不比歪把子輕機槍少。可是這種火器有個毛病,那就是投擲距離並不遠,最大投擲距離隻有180米。
十幾名擲彈筒手和彈藥手在機槍火力的掩護下,極速向圍牆推進。兩百米,在花機關的有效射程以外,馮庸大學學兵隊裝備的捷克式輕機槍,性能雖然優於歪把子,可是數量並不多。
當十幾名擲彈筒手和彈藥手推進到,距離圍牆不足兩百米時,擲彈筒手的損失並不大。
“轟轟!”
數具50毫米擲彈筒一起發射,瞬間將圍牆淹沒在爆炸的硝煙和火光之中。
打擲彈筒是個技術活,不是老兵絕對打不出效果。八目益雄看著被硝煙籠罩的圍牆,不由得發出了讚許的笑容。
“進攻!”
一聲令下,眾浪人們再次振作精神,挺著刀槍向馮庸大學發起衝鋒。
可是當這些人接近圍牆那一刻,密集的槍聲再次爆響了起來。
八目益雄的副手高橋義夫說道:
“馮庸大學的圍牆又高又厚,擲彈筒拿它根本沒有辦法,要想攻破圍牆必須用直射火炮。”
八目益雄在日本讀過士官學校,也在日軍中服過役,他豈能不知摧毀這樣的堅固工事需用直射火炮。可是他想用也要有啊,此時滿鐵手裏的直射火炮,都被投入到南市的爭奪戰中去了。
就在八目益雄為打不開堅固的圍牆左右為難之際,村田琢磨帶著平射炮中隊趕了過來。
八目益雄知道村田琢磨是從南市趕來,問道:
“南市方麵的進攻順利嗎?”
村田琢磨搖搖頭說道:
“那邊正在巷戰,十五中隊打的很艱苦。平田大佐命令盡快拿下鐵西,從側翼支援南市作戰。”
八目益雄看著佇立於夜色中的馮庸大學說道:
“這些學生兵似乎早有準備,我們攻了兩三次了,都被打了回來。”
“轟轟”
圍攻馮庸大學的日本浪人得到炮火支援後,士氣大振,再次向依托圍牆奮力抵抗的學兵隊發起了瘋狂進攻。
日軍裝備的37毫米平射炮,全重89公斤,配用殺傷榴彈和破甲彈,並裝有光學瞄準鏡,是日軍專門對付土木工事和重機槍火力點的利器。此炮奉天兵工廠有仿製,且成批量的裝備了部隊。
盡管馮庸大學的圍牆修的還算堅固,但與鋼筋水凝土工事相差甚遠。幾炮下去,便被打的千瘡百孔磚石亂飛。
“這樣打不行!需要將鬼子放進來打。”
張寄千和郎乾樞見日本人的炮火厲害,便向馮庸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馮庸也上過戰場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有經驗的指揮官,聽了張寄千和郎乾樞的建議後,點點頭說道:
“好!放他們進來,在狠狠的揍。”
此時馮庸大學的師生已經之郭甄泰和霍維州的指揮下,有組織的向西撤離,由新民堡上火車往關內轉移。
學兵隊迅後撤,八目益雄指揮日本浪人在炮火的掩護下衝進馮庸大學校園。
可是這些日本浪人剛衝進校園,密集的彈雨便從四麵八方橫掃了過來。
瞬間,又有三四十個日本浪人倒在了血泊中。
八目益雄大驚,急忙大叫後撤。
村田琢磨見八目益雄又被打了出來,心裏也一震,斥責八目益雄道:
“一幫蠢貨,難道連一幫娃娃兵都拿不下來嗎?。”
八目益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解釋道:
“他們在操場上挖掘了戰壕,並設置了速射火力,還在教學樓上設置狙擊點。我們一衝進去便會暴露在他們的火力網之下,弟兄們毫無遮蔽損失極大。”
村田琢磨點點頭說道:
“這個馮庸絕不是個泛泛之輩,看來是早有準備。”
八目益雄問:
“接下來該怎麽辦?”
村田琢磨說道:
“看來是非用重炮不行了。”
其實在日本人動手之前跡象已經非常明顯,黃顯聲與臧式毅及時向張學良做了匯報。但得到的答複是:
“中央一再指示,相信日本政—府能節製關東軍的挑釁行為,大家不必驚慌,也不可抵抗,以免事件擴大。”
為預防不測發生,黃顯聲返回沈陽後,一麵與臧式毅疏散省城內的黨政機關及物資設備,一麵命令城內各警察分局設置街壘,分發軍械槍彈,並嚴令沈陽城內的兩千餘武裝警察:
“一旦遭遇日本人攻擊,應竭力抵抗,非到不能堅持的地步,決不能放棄駐地。”
當埋伏在北大營周圍的滿鐵守備隊,從西北角攻進621團營房之際,雲集在沈陽城裏的數千日本在鄉軍人也動手了。
沈陽城內一時間鼠獐亂竄,槍聲、爆炸聲、廝殺聲四起。
由於黃顯聲態度堅決,沈陽城內兩千多警員反應也迅速。在日本人發起攻擊時,果斷投入戰鬥,致使試圖奪取公安第一分局、憲兵司令部、電話局的日本在鄉軍人的進攻一度受阻。
坐鎮指揮的阪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平田幸弘,見進攻沈陽城的第一步受到受阻,急令第十五中隊奪取南市,打開日軍進城的通道。
南市警察署署長高曙光,起先還以為是日本人又在搞演習。隻是命令警署所有警員,槍彈上膛嚴密監視日軍動向。
可是當他發現電話線已經被日本人切斷後,才意識到大事不好,急忙下令準備戰鬥。
命令才將下達,日本人便殺過來了。
高曙光率領南市警署六十餘名警察,以手裏的步槍、手榴彈,兩挺輕機槍,全力抵抗兩百多日軍的進攻。
進攻南市的日軍有兩百餘眾,裝備精良,氣焰非常囂張。見南市警察奮力抵抗,為盡快打開通道,集中數門迫擊炮便是一陣亂轟。
警察們設置的街壘工事能防子彈,但不能抵擋得住密集的迫擊炮的轟擊。在猛烈的爆炸聲中,奮勇率部抵抗的南市警察署署長高曙光,與十三名警察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黃顯聲執掌遼寧警署後,雖然從自己的老部隊裏帶來了幾員能爭善戰的悍將,但普通警員哪裏見過這陣勢,有些見日軍炮火猛烈,腿肚子轉筋,拖著槍就往後麵的八卦街跑。
鬼子第十五中隊中隊長池田秀樹見此情景,笑了說道:
“警察畢竟是警察,根本就不堪一擊。”
言吧,命令部隊挺著閃亮的刺刀便撲向沈陽城南門。
就在這時從漆黑的八卦街街巷入口處,突然冒出了幾十個人影,緊接著花機關特有的噠噠聲,爆響了起來。槍口爆出的點點火光,在暗夜裏異常耀眼。
才將衝過營壘的鬼子兵,當即被迎麵襲來彈雨包圍。
才高興了一會的池田秀樹見,自己的士兵撲倒在血泊中,大驚失色,急忙命令號兵吹響了後撤的號音。
鬼子撤走後,警士程雲橋認得為首之人正是陳靖亞,高興的大聲說道:
“是鐵血,是陳大哥!”
沈陽警察局在組建機動隊時,張鳳岐請陳靖亞去當了幾天教官,主要就是講述花機關在戰場的上的運用技巧,因此程雲橋認得陳靖亞。
八卦街不是一條街,而是以興業廣場為核心的南市場的俗稱。
當年張作霖為了興盛工商業,計劃再滿鐵管轄的南站一側開辟南市場。時任奉天省長王永江見此處距離關東軍核心區較近,考慮到在事急時能派上軍事用途,便指示工程科科長何逸夫按照諸葛孔明的八陣圖,修建了這個集休閑娛樂買賣鋪戶為一體的繁華南市。
鬼子們才將撤出街口,密集的迫擊炮彈又砸了過來。
陳靖亞看了看街口的街壘工事,說道:
“鬼子有炮,我們不能和他們在空闊地帶打,進八卦街和他們打巷戰。”
程雲橋答應一聲招呼警員們,跟著陳靖亞他們消失在了八卦街錯綜複雜的小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