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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二O章風蕭蕭之那夜,斜月如勾

  四二O章風蕭蕭之那夜,斜月如勾

  在王顯明和杏兒的護送下,葉開返回北滿屯墾區後,立即將向王南屏、魏長林、趙維楨等人,細說了當前南滿的緊張情勢。


  魏長林等人都意識到南滿危急,決定抽調北滿屯墾軍精銳,火速趕往南滿鐵路沿線支援。


  此時龍江兵工廠才將建成不久,太平溝子彈廠尚在正在建設中,還不能為部隊提供任何產品。


  受到北滿屯墾區優惠政策的影響,近一年來前往北滿拓墾的關內外災民多達十餘萬之眾。大量災民的加入,也使得吉黑屯墾區的規模不斷擴大。


  此時黑吉屯墾區十六個屯墾營,業已擴編成了24個屯墾團。每團有五六千到上萬人不等。這些屯墾團編成後,仍沿用了三個生產連加一個戰鬥連為一個生產營的慣例,因此北滿屯墾區的戰鬥連一下子激增到了94個之多。按照每連兩百人算,相當於在北滿荒原上又組建了兩個省防旅。再加上於國棟手裏的上萬武裝警察,北滿屯墾區的軍事實力已經不容小覷。


  北滿屯墾軍規模雖然比洮南屯墾軍大,但其編製與裝備與洮南屯墾軍決不能同日而語。洮南屯墾軍按照最新式部隊編成,是張學良為穩定滿蒙而埋下的一支重要武裝力量,可以這麽說洮南屯墾軍是張學良懷中的親兒子,其任務主要不是屯墾而是作戰。。而北滿屯墾軍則猶如後娘養的,張學良對其即限製又利用,主要任務就是種植生產大豆,滿足東北出口所需。因此北滿屯墾軍的編製也不同於正規編製的部隊,裝備也不全,兩三萬的部隊,隻有萬把條槍,且除了自產外多是東北軍淘汰的舊槍。


  當然,北滿屯墾區的優勢在於有自己的兵工體係。因此黑吉屯墾區為應對剿匪需要,用自產的武器編成了九支精銳部隊。這些部隊是為應對北滿剿匪所需而成立的,因此與東北軍的野戰部隊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所部人員基本上都是上過戰場且忠實可靠的老兵。一個連隊編員兩百餘名,全員裝備哈爾濱造花機關、直把輕機槍、擲彈筒。此番出擊的,便是這九個機槍連裏的五支精銳。


  按照葉開的判斷,日本人下手的目標應該是南滿鐵路沿線。因此他與魏長林、趙維楨商定,令盧透雲、秦翔宇所部兩個連,奔赴沈陽支援哪裏的沈陽警察總隊。於國棟率特警隊兩百餘人奔赴鐵嶺東部山區,在哪裏隱蔽待機,日本人若動手,在第一時間摧毀日本人囤積在哪裏的軍事物資,使之失去擴大戰爭規模的基礎。張貫一帶無常隊趕赴安奉鐵路沿線,不使駐朝鮮日軍及時支援。張佐臣率吉林屯墾區直屬機槍連,進至長春以北的飲馬河一帶隱蔽待機,準備給滿鐵守備隊以迎頭痛擊。


  五路人馬分頭出動後,魏長林見葉開傷勢嚴重,建議葉開赴蘇聯治療。


  葉開怎麽也不肯,一定要坐鎮指揮。可是怎奈一路顛簸導致其傷勢嚴重惡化,時常一陣清醒一陣昏迷。魏長林知道葉開的傷勢已經不能遲延,便讓冷豔秋與中東路鐵路局聯係,經綏芬河過境送葉開至蘇聯治療。


  盧透雲和秦翔宇各帶一隊人,晝夜兼程來到沈陽後,陳靖亞那裏正缺人手,當即將兩隊人馬分派到北塔飛機場和兵工廠駐防。


  兵工廠和北塔飛機場都有東北軍警戒部隊駐防,此時此刻這裏的軍事長官業已惶恐了極點,見有人來接防,竟然效仿榮子垣帶著部隊一路夜奔去了錦州。


  兵工廠裏的日本技師正在暗中準備裏應外合接管兵工廠,一見換了警備部隊,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急忙向血櫻總部報告情況。


  九月十八日夜,一彎明月斜掛,月光灑進了一眼無際的我高粱地裏,疏星點點,長空欲墜。在這寂寥的秋夜裏,死幾個黑影悄悄除了日滿鐵兵營,想八百米外的柳條溝進發。

  在七八個身穿土黃色軍服的鬼子兵中間,還有三名穿著灰色東北軍軍服的中年男子。


  這三個人形容猥瑣,眼神中充滿了慌亂,一看就不是當過兵的人,他們是日前河本末守從大街上騙來的中國乞丐。兩天前河本末守以搬運物品為名,以每天一塊錢的價格,將七個中國乞丐騙進了自己的兵營。其中有四個因為不合作,讓河本末守當場砍了,剩下這三個也是怕極了,便答應河本末守按照他說的話做。


  河本末守是工兵出身,具有精湛爆破的專業技藝。為了達到既能製造滿鐵被炸的事實,又不會延誤第二炮兵聯隊趕赴長春的目的。他用兩天時間,用兩根鐵軌進行了多次實驗,得出了破壞不足以影響列車通行的安全長度後,再依據此長度精確的計算出炸藥的使用量。


  幾名鬼子將二十四包經過河本末守精心計算的炸藥,固定在鐵軌上以後,河本末守,對早已嚇得體如篩糠的中國乞丐喝道:

  “給你們一分鍾時間,隻要你們能跑出去,便可以活命,如果被抓回來撕拉撕拉的。”


  三名身穿東北軍服的乞丐聞言,猶如看到了一線生機,還未等河本末守話音落地,便撒開腳丫子向鐵路對麵跑去。


  當著三名中國乞丐才將跑到鐵路路基下麵時,河本末守嘴角上現出一絲冷笑,舉起了手裏的槍。


  “叭叭叭!”


  一陣槍響過後,三名身穿東北軍軍服的乞丐倒在了血泊中。


  河本末守,走上前從一名死者手裏摳出了那枚帶血的銀洋。抬起手腕看看表,十點二十。斷然命令道:


  “起爆!”


  “轟轟轟”


  一陣密集的爆炸過後,鐵軌受到輕度損傷。十幾分鍾後,滿載第二炮兵聯隊的專列從,起爆路段安然通過,向夜幕籠罩下的長春城而去。


  “給虎石台兵營發電報,東北局襲擊並破壞了柳條湖端鐵路,我們正在與之交戰。”


  河本末守見自己多次的實驗取得了預想的效果,長舒了一口氣,命令上等兵淩野給虎石台兵營發去了動手的電報。


  為了增加火炮的仰角,使240毫米榴彈炮炮彈準確的摧毀北大營厚重的圍牆,日本軍在安置兩門240毫米榴彈炮時,在地上挖了坑。


  在電訊室值守的軍曹今田,手裏搖晃著河本末守發來的電文,歡叫著從電訊室裏跑了出來:

  “可以動手了!”


  嚴陣以待的十多名炮兵,聞訊立即推炮彈上膛。兩門經過精密設定的240毫米榴彈炮,發出了巨大的轟鳴。


  今天是周日,旅長王以哲與旅部的幾個軍官,去觀看賑災演出去了。六二一團團長在北平公幹未歸,值班團長張世賢偷著回了家,六二零團團長王鐵漢不當職也回了家。因此若大兵營裏旅長、團長都不在,隻有參謀長趙鎮藩值守。


  這天是620團3營上尉連長薑明文的宿假日,他本可以回家休息。但薑明文考慮到營長於天寵不在,生怕士兵們領了軍餉後,偷著出去酗酒賭博,便沒有回家留在了軍營裏。


  熄燈號已過,薑明文在巡完哨後,回到宿舍拿起床頭上的一本躺了下來,正看的津津有味時,突然一聲巨響在兵營裏炸開。巨大的爆炸將薑明文直接從床上掀到了地上。薑明文迅速從震驚中醒過神來,通過爆炸聲傳來的方向他能斷定,這一聲巨響來自於西麵的621團。


  是九月茂密的高粱地還未收割,在文官屯以南青紗帳裏待機的滿鐵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第三中隊,兩百餘名日軍在硝煙中,越過被炮彈炸毀的圍牆,衝進了621團的營房。

  此時六二一團官兵業已就寢,被突然衝進來的鬼子殺了個措手不及。好多戰士衣服還未來得及套在身上,就被突然闖入的鬼子兵刺死在床鋪上。


  有些機靈的士兵,穿上衣褲後急忙跑到軍械庫去取槍械,可是槍械庫卻大門緊鎖,鑰匙被團長張世賢給帶走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趙維藩有些不知所措,猛搖桌上的電話機,他試圖能找到旅長王以哲,請示該怎麽辦。可是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找到王以哲。


  無奈之下,趙維藩搖通了東北邊防軍參謀長榮臻的電話。


  “喂!”


  電話通了,話筒裏傳來了榮臻的聲音。


  趙維藩心裏一喜,急忙對著話筒大喊道:

  “日軍正向我兵營發起攻擊,我們該怎麽辦?”


  榮臻答道:


  “不準輕舉妄動!”


  趙維藩以為自己沒有將情況講清楚,補充道:

  “日本人業已從兵營西南角衝進來了,六二一團損失慘重。”


  榮臻答複道:

  “不準抵抗,把槍放到倉庫裏,挺著死,為國成仁!”


  “日本人殺來了,還不準抵抗,挺著死,為國成仁!這是哪門子命令?”


  趙維藩清楚的聽到榮臻親口下達的命令後直接蒙圈了。


  就在這時軍士隊隊長李樹桂拎著一支上了膛的花機關,跑了進來,喊道:

  “參謀長鬼子殺到軍士隊了,打不打?”


  軍士隊才將成立不久,由教導隊隊長給這些學兵上課,傳授軍需、軍醫方麵的知識,再加上原教導隊學員,共計有四百多人。除去原教導隊學兵外,有半數學員才將穿上軍裝,連槍還沒有摸過。


  趙鎮藩聞聽鬼子殺到教導隊了,也是急了,沒好氣的說道:

  “上麵不讓打,讓我們挺著成仁!”


  李樹桂一聽這話,怒聲說道:


  “那就由著日本人殺嗎?”


  李樹桂話音剛落,一枚炮彈在會議室西北角炸開,巨大的爆炸將指揮部一角也炸塌了。


  趙鎮藩大驚失色,抖掉身上的塵土後,命令李樹桂道:

  “你趕快回去組織能戰人員將日本人擋在指揮部以外,我在這裏繼續聯係旅座,請示下一步如何行動!”


  軍士營營房位於旅部與六二一團之間,等李樹桂帶著幾名學兵趕回軍士營時,鬼子業已衝進了軍士營營地。營地內槍聲大作,有些根本沒經過戰陣的學兵,在慌亂中躲到床底下,仍沒有逃脫被殺的噩運。


  李樹桂一個營房一個營房看過去,見學兵們死傷甚重,心中升起了無限怒火,再也不管什麽命令,帶著七八名學兵,舉起手裏的花機關,便與突進來的鬼子絞殺在了一起。


  此時六二一團的一些官兵也撤到軍士營,見李樹桂他們已經與鬼子幹起來了,也紛紛撲向軍械庫,奮力砸落鎖頭,打開軍械庫,取出槍支彈藥突進來的鬼子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指揮部外麵槍聲大作,趙鎮藩又搖通了東北邊防軍司令部的電話,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榮臻從電話裏聽到槍聲已經響成了一片,便命令道:


  “日本人要占營房就讓他們占,要繳械叫讓他們繳,任何人不得對進入營房的日本兵開槍還擊。我們正在與日本人交涉,誰惹事,誰負責!”


  趙鎮藩怒了,也不顧什麽上峰不上峰了,直接怒懟道:

  “等你們交涉下來,弟兄們都死幹淨了!”


  榮臻那邊良久沒說話,趙鎮藩再問時,那頭已經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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