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五七章風氣上海灘之蔣夫人出麵
三五七章風氣上海灘之蔣夫人出麵
看到有人亮槍,翟誌清先是心裏一驚,想到自己人多勢眾,馬上就大喊道:
“果然是個賊窩,都給我瞄準了,別傷著這個小娘們。老子要將她帶到偵緝隊,讓她嚐便咱們的手段,看看她的嘴硬還是老子的手段硬。”
翟誌清一聲令下,偵緝隊的密探們紛紛亮出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司徒瑛和王顯明、李延祿三人。
司徒瑛伸出手,示意王顯明、李延祿等人將槍口垂下,說道:
“你們要抓我們也可以,請允許我打個電話。如果這麽貿然將我們抓了去,我怕你們放人的時候就難了。”
翟誌清見司徒瑛神態自若,似乎有所依仗,轉回頭看了滕傑一眼,說道:
“好,這周圍有上百條槍圍著,量你們也跑不了。就由你打個電話,我也想看看這麽猖狂的一個小娘們,到底是誰的人?”
司徒瑛說道:
“電話就在裏麵,你們那個敢跟我一起去?”
翟誌清轉頭看了身後的滕傑一眼,滕傑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去。便說道:
“老子跟你去,看看你這騷娘們能耍什麽花樣。”
王家船廠是前店後廠設計,前麵有三層洋樓,後麵便是維修小型木駁船的場地。用鋼筋混凝土建造的洋樓方方正正,院子裏有綠植偏房倉庫。一樓是大堂。用於接待客戶和處理一些公務,二樓、三樓為王家的起居之用。有臥房、客廳、餐廳、廚房、書房、傭人房等十幾個房間。
電話就裝在一樓大廳的牆壁上。
司徒瑛拿起話筒,搖通了總機,對著話筒說道:
“給我接通南京行政院宋副院長辦公室電話。”
跟隨司徒瑛來到大堂的翟誌清,聽司徒瑛直接搖通了宋子文辦公室的電話心裏暗自一驚。
電話很快接通了,聽筒裏傳來了宋子文的聞訊聲:
“喂!”
司徒瑛聽到宋子文的聲音後馬上匯報道:
“宋先生,我是司徒瑛。我們才將買下王家修船廠,正安排人整理。不知什麽原因,上海公安局偵緝隊將這裏包圍了,他們要求我們立即離開。”
電話那頭的宋子文馬上說道:
“讓帶隊的人接電話。”
司徒瑛扭頭對翟誌清說道:
“宋先生讓你聽電話。”
翟誌清以前在北洋軍閥中服過役,之所以能當上這個偵緝隊長皆因為青幫的關係,此時聽宋子文要跟自己講話,那人早已嚇得魂飛天外,才將接過電話,電話裏便傳來了宋子文的咆哮聲:
“大了你的狗膽,竟然鬥膽衝擊行政院的產業。馬上給我滾回去告訴陳希曾,那裏是蔣夫人辦航空俱樂部的地方,不日蔣夫人將親臨視察。如果由於你們的愚蠢妨礙了接待蔣夫人的工期,你們的腦袋都要搬家。”
翟誌清弄清了司徒瑛得身份後,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現被宋子文這樣一罵,有聽說這裏麵還有蔣夫人,早已是體如篩糠語無倫次:
“請宋先生息怒,不是我們,是藍衣社…。是,我這就帶人消失。立即,馬上。”
宋子文對藍衣社這個特務組織本無好感,聽翟誌清提到藍衣社心裏那個氣就不打一處來。擱下電話後,越想越生氣。伸手拿起電話,搖通了美齡宮。
“喂!是小妹嗎?”
“是這樣,我讓司徒秘書在龍華一帶買下了一個小型修船廠,想作為開辦航空俱樂部的場所。藍衣社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突然包圍了那裏,既要抓人又要收房子。你問一下那個蔣委員長,是不他下的命令?”
此時正在南昌檢查圍剿蘇區的戰鬥部署的蔣介石,正為粵桂係在廣州搞臨時政府與之對立,朱培德、錢大鈞剿匪不力養虎為患而煩躁。宋美齡又來電話告狀,當即大怒,也沒細問緣由,便立即打電話給上海警備司令熊式輝,左一個娘希匹,右一個蠢材、笨蛋的劈頭蓋臉大罵了一頓。
被罵的狗血淋頭的熊式輝,放下電話後,細細回味了剛才的通話內容,發現蔣委員長除了罵自己外,竟然沒將龍華發生了什麽事講清楚。隻是說什麽宋子文替蔣夫人購買了一個宅院,要搞什麽航空俱樂部,結果被藍衣社和偵緝隊給盯上了。
至於這一個破宅院為什麽會吸引偵緝隊和藍衣社的注意力,蔣委員長竟然隻字未提,隻是說蔣夫人很生氣,讓他馬上處理好此事。熊式輝被蔣介石讚為黨國幹城,是蔣介石最親近的幾個高參之一,他豈能不知蔣夫人的分量。馬上命令上海警察局局長陳希曾親自帶隊,火速趕往王家修船廠查看情況,並在一再囑咐陳希曾一切應以蔣夫人滿意為原則,如有人在其中故意鬧事可立即槍斃,不用事先請示。
上海警察局局長陳希曾是陳立夫的堂弟,參加過北伐,又在黃埔軍校當過政治部宣傳科科長。接到熊式輝的電話後,他覺著事情嚴重,便親自帶隊乘車趕往龍華王家修船廠。
讓陳希曾親自去處理此事後,熊式輝還不放心,便又拿起電話機,搖通了自己家裏的電話,讓自己四老婆顧柏筠馬上前往美齡宮去探望宋美齡。
顧柏筠與宋美齡關係極好,也深得宋母的喜愛,因此她便與宋美齡以姐妹相稱。熊式輝認為,蔣介石發火乃因宋夫人的一個電話,按下了宋夫人也就風平浪靜了,因此夫人出馬,比任何人都管用。
四輛滿載武裝警察的卡車,跟在一輛黑色福特轎車後麵,風馳電掣般的駛向龍華王家修船廠。
陳希曾趕到了王家修船廠時,偵緝隊和藍衣社還未撤走。
這倒不是翟誌清膽子大,而是滕傑不願意放棄搜查。翟誌清拗不過滕傑,隻能這樣幹耗著。
陳希曾趕到後,見偵緝隊和藍衣社還未撤走,便對滕傑說道:
“這會簍子捅大了,這個廢棄的修船廠時宋子文買下給蔣夫人成立航空俱樂部所用。你們這一鬧,蔣夫人很生氣,直接給身在南昌前線的蔣委員長打了電話。”
滕傑聽這事都鬧到蔣介石哪裏去了,心裏也生出一絲不祥之感,但他還有些不甘心,便對陳希曾說道:
“我敢肯定鄧演達的和他的部署就在龍華境內,這兩天我們把龍華的犄角旮旯都搜遍了,隻剩這裏沒有搜了,我敢說那些異黨分子肯定藏在這裏麵。”
陳希曾聽滕傑這樣一說,砸吧砸吧嘴問道:
“你可確鑿的證據?”
滕傑搖搖頭,陳希曾說道:
“那還搜個屁,你以為蔣夫人是好惹的嗎?連委員長都要讓著她,如果我們進去搜,什麽都搜不出來,她再往南昌打個電話,委員長還不將我們幾個都斃嘍!”
滕傑看了看陳希曾突然說道:
“你在黃埔幹過政治處宣傳科科長,一定認識鄧演達,要不你找個借口進去,看看鄧演達到底在不在裏麵,我們也好為下一步行動做打算。”
現如今陳立夫坐鎮上海親自部署抓捕鄧演達,陳希曾又是陳果夫的堂弟,自然處心積慮想拿住鄧演達,便同意了滕傑的要求,走向緊閉的大門,對裏麵喊道:
“司徒秘書,我是上海警察局局長陳希曾。我接到上峰命令帶來了一個班來,保護司徒秘書的安全。”
緊閉的大鐵門一開,司徒瑛從裏麵走了出來,說道:
“謝謝陳局長費心,將你的人都帶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警衛,隻要你們的偵緝隊不來騷擾就行。”
陳希曾說道:
“在下有幸得知司徒秘書正在為蔣夫人籌備航空俱樂部,不知卑職能否提前一睹裏麵得風采。”
司徒瑛說道:
“這所宅院才買下來三兩三天,裏麵正在整理亂糟糟的,恐怕不方便讓陳局長進來。”
陳希曾說道:
“看看也無妨。”
此時鄧演達和參加會議的代表們,業已轉移到了百步溏邊的蘆葦從中,偌大的修船廠裏隻剩下了葉開及王顯明、李延祿等幾名扮作工人的鐵血隊員。司徒瑛有心將這些人趕快打發走,便向陳希曾做了請的動作說道:
“既然陳局長好奇心那麽強,就請進吧!”
修船廠麵積不小,裏麵除了幾個年輕人外沒有其他人。
陳希曾瞅了緊跟在司徒瑛左右的杏兒和王顯明,問道:
“他們是什麽人?”
司徒瑛笑道:
“是民生公司的員工。”
陳希曾問:
“是張學良的人?”
司徒瑛臉上表現出的不悅的表情,說道:
“陳局長不會不知道民生公司到底怎麽回事吧?”
陳希曾尷尬的笑了笑並未回答,隻是在司徒瑛陪同下,先在三層小樓各個房間轉了一圈,又向廢棄的修船廠走去。:
修船廠麵積不小,呈狹長型足鋪設一條供小型飛機起降的跑道。由於還未開始整理,雜草叢生,修船台上還有一條殘破的木船,搭建的工棚內修船用的木工機械鏽跡斑斑,一派殘破淩亂之像。
陳希曾看完這一切搖搖頭說道:
“要將這裏建成一個豪華的俱樂部,恐怕還需要費許多功夫。”
司徒瑛說道:
“已經聯係了裝修公司,工人這幾天就會過來。”
就在一無所獲的陳希曾打算轉身離開時,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開,你小子在這裏幹什麽?”
這時扮作保衛人員的葉開,也認出了昔日的宣傳科長陳希曾,但這時再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便硬著頭皮走上前對陳希曾說道:
“是陳科長啊!多年不見,都升警察局局長了。”
陳希曾笑道:
“你小子消失多年,聽說去了東北。在張學良手下升官了吧?”
司徒瑛在一旁替葉開解釋道:
“葉教官是東北民生機械工程公司,派駐上海的代表。”
陳希曾握住葉開的手,對葉開說道:
“黃埔一別已是數年,找個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喝個酒好好聊聊!”
陳希曾在修船廠轉了一圈後,與司徒瑛告別,離開修船廠,返回到滕傑身邊。
滕傑問:
“裏麵什麽情況?”
陳希曾說道:
“沒有幾個人,隻不過我見到了黃埔四期的葉開。這小子早年間加入鄧演達創辦的革命黨,清黨時期突然消失了,此後聽說去了奉天講武堂任政治教官。”
騰傑說道:
“這就對了,這葉開是鄧演達的親信。鄧演達在東北的行蹤,由此人一手安排,這人在這裏鄧演達一定也在。現如今證據確鑿,我們衝進去展開搜捕吧?”
陳希曾將眉毛一立,說道:
“不想活了,就算鄧亞達真在裏麵,我們也不能捉。你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方?是宋家姐弟購置的房產,在這裏麵捉到了鄧演達,這說明什麽?難道是蔣夫人和宋先生勾結異黨分子嗎?”
滕傑自知考慮不周,問陳希曾:
“那我們該怎麽辦?”
陳希曾說道:
先撤,留下幾個人暗中監視。發現可疑人先弄回去審問。但在抓人前先弄明白此人的身份,千萬別再捅出什麽大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