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七三章風氣上海灘之止殺
三七三章風氣上海灘之止殺
大規模的搜查引起了住在格羅西路上居民們的不滿，因為有藍衣社參與其中，那些有頭有臉的中國人有怒不敢言，可是那些在中國大地上跋扈慣了的英帝國殖民者，他們卻管什麽藍衣社不藍衣社的，在他們眼裏中國人一律是下等人。
一名身穿燕尾服，帶著高高的禮帽，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留著長胡子的英國老爵士，揮舞著手裏的文明棍，在英租界巡捕房警官麵前咆哮了著。
英警官一再給這個老爵士鞠躬道歉，在一旁的滕傑雖然聽不太懂老爵士口裏的英語，但他能能從聽懂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這個所謂的帝國主義老爵士正在用最惡毒的聲音，咒罵那些到他家裏搜查的藍衣社成員。此人若不是英國人，依照滕傑的脾氣早就掏槍相向了。
英警官一個勁的給老爵士鞠躬賠禮，在送走了老爵士後，英警官來帶滕傑麵前，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
“你的人剛才騷擾了這位爵士先生的七姨太，導致他的七姨太受驚跌倒，幸好人沒事，隻是崴了腳，要不然你會很麻煩。”
“七姨太？”
滕傑聽著有些可笑，問道：
“你們西方自由世界不是一妻一夫製嗎？剛才這位老先生年逾七旬了吧，怎麽會有七個姨太太？”
英警官笑道：
“這不是入鄉隨俗嘛！布朗爵士是名優秀的建築設計師，他年輕時為建設上海而來。在這裏生活了四五十年，他已經接受了你們東方人的文化和風俗習慣。”
“那他就娶了七房姨太太？”
滕傑笑著搖搖頭。
這時一名負責監視外圍的藍衣社特務騎著一輛英製自行車飛馳而至，向滕傑報告道：
“有一幫人形跡可疑，出了租界已經忘龍華方向去了。”
滕傑知道龍華一帶地形複雜，此時天色已晚，若天再一黑就再難尋到那這些人的蹤跡了。也不上和英警官解釋，就帶上自己的人急匆匆的追去了。
英警官被滕傑的舉動弄了一頭霧水，問身邊的警官：
“他們在找什麽人，是共產黨人嗎？”
警官搖搖頭說道：
“好像不是，應該是國民黨中的一些重要人物。”
英警官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國民黨人為啥要抓國民黨人？中國人的思維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藍衣社撤走後，英租界巡捕房的巡捕也馬上就撤走了，格羅西路大街兩側居民們和恢複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邵俠民、葉開帶著大部分鐵血隊員，保護著鄧演達等十餘個代表出了英租界後直奔龍華而去。
負責殿後監視藍衣社特務動態的聶天成，擔心留在19號公館裏的陳靖亞，帶著周天恩與白玉凱，又悄悄返回了十九號公館。此時張芷若和安占江見巡警和特務撤走後，也出於擔心陳靖亞的安全，也向十九號公館跑去。
特務們走後，韓月和陳靖亞趕忙著手處理，那些未來的及帶走的機密文件。
聶天成是從後窗進入的，張芷若和安占江是從前門進來的，陳靖亞聽到房間裏有響動。以為是那些藍衣社特務去而又返，急忙和韓月一起手忙腳亂的將床罩重新鋪好，兩人擁著毛毯躺在了一堆文件上麵。
才將上了床，韓月對陳靖亞說道：
“抱著我。”
此時兩人均衣衫不整，陳靖亞有些不自在，問道：
“為什麽？”
韓月說道：
“裝的像一點。”
陳靖亞索性將半裸的韓月抱在了懷裏。
就在這時房門一下子打開了，手裏持著槍的張芷若和安占江出現在了門口。
張芷若打開房門後，見陳靖亞和韓月相互抱著在躺在床上，羞的閉上了眼，嘴裏罵道：
“你們，你們怎麽能幹這事。”
安占江往床上瞅了一眼，用手指著陳靖亞說道：
“我的大教官，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這閑心？”
陳靖亞急忙放開韓月，跳下床，跟張芷若和安占江解釋道：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是在…。”
可是陳靖亞剛跳下床，張芷若居然驚叫一聲，用雙手捂住了眼睛。嘴裏說道：
“你、你、沒穿褲子。”
陳靖亞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著處理文件了，竟然連褲子也沒來得及穿，便跑回床邊拽過褲子，往腿上套，邊說道：
“別這個那個了，快將這些機密文件收拾好。”
此時韓月也從床上跳了起來，將床罩撤下露出了鋪滿床麵的機密文件。
就在幾人忙著收拾整床鋪的機密文件時，聶天成和周天恩、白玉凱也從後窗來到了公館內。
聶天成見在哪裏收拾文件的韓月衣衫不整，結結巴巴的問陳靖亞：
“老五，你跟那娘們那個了？”
陳靖亞生氣的拍了聶天成一掌，說道：
“什麽那個，這個的，快幫忙收拾，收拾完咱就撤。”
就在聶天成他們返回十九號不久，這裏又來了一個人，他那就是扮成車夫將陳靖亞送到十九號公館門口的馬天穆。
大家將遺留的文件整理好，並打成捆用布包好後，聶天成說道：
“我們快走吧，他們這會可能已經到龍華了。”
陳靖亞說道：
“我們不去龍華，我們去三合會總部。”
聶天成問：
“為什麽？”
陳靖亞說道：
“青幫此番給我們暗通消息，條件就是換回被三合會抓到的青幫弟子命，我們不能不守信用。”
當陳靖亞他們趕到三合會總部時，哪裏已經吵鬧成了一片，甚至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
青幫突襲三合會一日斬殺三百餘人傷近兩千之眾，幾大長老無一生還，在擊退了青幫的進攻後，眾門徒紛紛要求當眾處決被俘的青幫弟子，以慰祭戰亡的弟兄在天之靈。雙花紅棍方洪英受陳靖亞囑托，將這些這些青幫弟子羈押在三合會總部嚴加看管，試圖以他們為質與青幫講和。
起初，三合會各堂口遭受重創，幸存的幾個堂主及會眾對青幫仍心存餘悸，生怕青幫反過來報複，因此對方洪英主張的和談提議也沒拒絕。可是三合會放出話後，一連四五日青幫即不回應，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攻的姿態。這幾個堂主以為青幫不敢打了，膽子就大了起來，紛紛趕到總部要求和青幫決一死戰。
當然大家都清楚，以三合會的目前的實力，雖然在與青幫對戰中僥幸勝了一籌，但若想與青幫決戰絕無勝算。可是那幾個堂主為啥還要帶著人這樣鬧呢？皆因為三合會幾大長老已死，控製整個幫會的權利出現了真空，人人都想借此機會登上長老的位置，而這時打擊青幫為老當家和死難的弟兄報仇，就成了讓他們獲得大多數會眾支持的一個口號。
方洪英在幫會中資曆尚淺，有幾個長老在哪裏鎮著，還能壓得住場麵，但是幾大長老這一死，她就很難控製得住局麵了。
正當方洪英麵對幾個堂主的指責，和群情激憤的場麵無所適從之際，陳靖亞和馬天穆、聶天成等人來到了三合會總部。
大家夥都知道若不是眼前這個東北來的青年出手相救，三合會早就被青幫殺幹淨了，因此大家夥對陳靖亞還是蠻恭敬的。
陳靖亞等人穿過熙熙攘攘人群，來到燈光明亮的神主位前麵，先淨了手上了香。拜過祖師爺後，陳靖亞轉回身問答大家：
“是哪個主張打青幫擴大地盤的？”
大家麵麵相覷私底下議論一番後，陳靖亞不認得他們，但方洪英卻認得他們兩個，一個是閘北米拉腳行董事趙鬆濤，和魁星車廠賬房陳國良。
陳靖亞問二人：
“以三合會目前的實力，能不能將青幫逐出上海灘？”
米拉腳行董事趙鬆濤說道：
“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無法將青幫逐出上海灘，但拿下他們幾塊地盤沒問題。”
陳靖亞嗬嗬一笑說道：
“實話跟你們說吧！此戰突襲三合會的並非全部青幫弟子，顧竹軒門下的弟子就沒有參加。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們屬下的車行也用了新中公司的紅包車，害怕杜月笙收拾完你們後，再掉頭去收拾他。如今你們全力去搶青幫的地盤，他們為維護幫派利益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顧竹軒手下有六七千之眾，才將從東北運來了五百支哈爾濱造花機關，試問你們此時搶奪青幫地盤有幾成把握？”
陳靖亞此言一出，總部大堂上頓時議論紛紛。
魁星車車廠賬房陳國良高聲說道：
“顧竹軒手裏的花機關一定是陳先生賣給他的。那麽請問陳先生你是打算幫我們三合會還是幫青幫？
陳靖亞正色道：
“我誰都不幫，我這幫正義的一方。”
趙鬆濤嘿嘿一笑說道：
“陳先生身為洪門長白山堂堂主，暗中協助青幫就是洪門的叛徒。大家別聽他在這裏瞎叫喚，他們青幫有花機關，咱們手裏的槍也不是樣子貨，本人出四百條大槍，大家都聽我號令，鏟了青幫上海灘就是我們三合會的。”
經趙鬆濤這一煽動，大堂裏頓時呼聲如雷。
“鏟了青幫，一統江湖。”
方洪英雙目如電，目視趙鬆濤，厲聲問道：
“你手裏的那四百條槍是哪裏來的？”
趙鬆濤心中又有鬼，支支吾吾不肯說出槍的來源。
方洪英高聲說道：
“趙堂主仗著自己的碼頭靠近日租界，平日裏與日本人多有瓜葛，老龍頭在世時經對事業有所察覺，也曾經當麵警告過趙堂主幾次。現如今他又不顧大局，不惜餘力的挑起上海灘紛爭，是何居心想必無需我再多說了吧！”
方洪英一句話揭了趙鬆濤的老底，趙鬆濤惱羞成怒，大叫道：
“青幫殺了我們那麽多人，你這個丫頭片子為啥橫豎攔著不讓我們去報仇？”
陳國良也說道：
“對，我們魁星車廠百十號弟兄，除了我和四十九名弟兄僥幸生還外，包括老把頭在內數十弟兄均慘遭橫禍，車廠內百多輛新購置的紅包車悉數被毀，這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在一片報仇的呼喊之聲中，陳靖亞用足以震撼全場的高聲調吼道：
“大家想過沒有，昨天青幫殺來了，咱們的親人弟兄橫屍街頭。今天我們再殺回去，又有無數人為此殞命，這樣殺來殺去，損失的都是我們中國人，而歡喜的則是那些整日欺壓我們的帝國主義列強。今個我還把話給撂這兒了，今天大家忍一時，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此後青幫三合會永無爭鬥。如果大家夥不聽我的，青幫若殺來，我也不會再出手相救。”
陳靖亞此話一出，大堂內頓時安靜下來，陳靖亞來到陳國良麵前，將手放在陳國良肩頭上說道：
“我願出一萬大洋厚葬三合會殉難弟兄，撫恤他們的家人，醫治傷者，妥善處理善後事宜。隻要弟兄們不在自相殘殺，我陳靖亞一定還大家一個公道！”
陳國良向陳靖亞一拱手說道：
“若陳大哥能為我殉難弟討回公道，我陳國良與本幫弟兄願為陳大哥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