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九九章龍江剿匪之十三
三九九章龍江剿匪之十三
陳靖亞的舉動緩解了剛才的尷尬,飯桌上很快又蕩漾起了歡聲笑語。
大家夥風卷殘雲般的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後,生產營營長方錦橋和龐永盛,麻利的將桌上的碗碟收拾下去。
等大家重新坐定後,陳靖亞問湯海泉:
“你們長期在海滿一線駐防,對黑山頭古城了解多少?”
湯海泉感覺奇怪,問:
“哪裏是大片沼澤區,即進不得車也行不的馬,千裏無人煙。你問它幹嘛?”
陳靖亞說道:
“曹老九的二當家劉二登說,討赤軍的老巢就在那座古城裏。”
湯海泉聽後一驚,說道:
“我部雖然沒在那一帶駐防過,但我知道哪裏河流縱橫,沼澤密布,地形極其複雜。若在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貿然進兵勢必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陳靖亞說道:
“那你們在這裏編練各部,我和王顯明先去勘察一下哪裏的情況,我們再製定圍剿計劃。”
徐子鶴說道:
“如果如那個劉二登所說,我覺著陳兄弟根本沒有必要去黑山頭古城走這一遭。即便你能將那裏地地形勘察明白又能怎樣呢?東北軍不插手,就是將咱們捏到一起,也未必攻下有三四百蒙邊騎匪,二百多日本馬匪據守的匪巢。”
湯海泉點點頭說道:
“我同意徐大當家的看法。我們龍江軍墾兵團名叫兵團,實質上與興安屯墾軍截然不同。興安屯墾軍是在炮兵總指揮鄒作華的主持下成立的,所部大多是編餘下來的炮兵,這些官兵都是經曆過戰鬥洗禮的老兵,是東北軍重要的一支儲備力量。而我們叫生產兵團,主要任務就是生產。整個兵團有兩個生產團,每團兩個生產營,全團可戰鬥的部隊隻有團部警衛排,及兩個戰鬥排。雖然如今我們將警衛排擴編成了機槍連,可是即便龍江屯墾區全部戰鬥人員都調集到一起,也不過一個滿編營。以這樣一支既沒有重火力的部隊,又怎麽能攻破匪軍重兵防守的城堡?”
陳靖亞想想也對,便問道:
“距離黑山頭古城最近的部隊是哪一支?”
湯海泉說道:
“要說距離哪裏的最近的一支部隊,陳兄弟應該非常想熟悉,就是由原十五旅五十一團餘部為基幹,重新編成的中路鐵路西段護路軍。不過由於那一代地形太過複雜,即便是距離最近的部隊,趕到那裏也需要兩一天時間。”
陳靖亞環顧左右問道:
“誰去找護路軍借兵?”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將目光一起投向了陳靖亞。
陳靖亞從大家的目光裏可以看出,去找護路軍借兵非自己莫屬。便問道:
“那誰去黑山頭古堡偵察地形呢?”
馬鳴春抬起頭說道:
“那一帶以前我去過幾次,這個差事我來辦。”
陳靖亞說道:
“你不會畫軍事地圖,去查明白了不能將其完整的描繪成圖,去了也白搭。”
馬鳴春笑道:
“我拉上金教官一起去,俺見過他搭建的沙盤,那可是栩栩如生,就像將整個青峰山周圍五十裏的溝溝坎坎,一股腦的都裝到木盒子裏了。”
陳靖亞有些擔心他們都安全,叮囑了一句:
“從特別行動隊裏挑幾個精幹的,長短槍,望遠鏡、羅盤、繩索都要帶上。”
馬鳴春說道:
“俺是老山林了,這些不需囑托。”
由於攻擊前還有大量諸如補給訓練等事項要安排,馬明春和金治剛帶從特別行動隊裏挑了兩名隊員走後,陳靖亞並未急著趕去護路軍駐地北嶺,而是和於國棟、湯海泉、盧透雲、徐子鶴一起,對集結於兩馬架房軍墾營裏的部隊展開了突擊訓練。
昨日陳靖亞帶著新擴編的三十名屯墾人員,在操場上整整摸爬滾打了一天,半夜裏又來次緊急集合,一直弄到天色泛白才躺下。
清晨,韓月拎著一個飯盒,來給陳靖亞送早點。
飯盒裏的菜盒子是韓月自己親手做的,盡管天氣還沒有冷到滴水成冰程度,韓月還是把飯盒踹在懷裏,生怕這一路上涼了不好吃。
陳靖亞的住所就在營部旁邊,有裏外兩個套間。
韓月走到門口,側耳聽聽裏麵沒有動靜。才將要推門,門卻開了一條縫。王顯明從裏麵探出腦袋問:
“幹嘛?陳大哥昨夜搞拉練來著,鬧騰了大半夜,剛剛睡下不久。”
韓月見王顯明滿眼血絲,將懷裏的飯盒交到王顯明手裏,說道:
“給,這是你倆的早飯,他起來記得然他吃。你也一夜沒睡吧,你去睡會,我在這裏守著。”
王顯明遲疑了一下,問道:
“這軍墾營裏魚龍混雜,難保沒有企圖對陳大哥不利的敵對分子,你能行嗎?”
韓月見王顯明有些囉嗦,拍拍腰間的七星擼子說道:
“沒問題,你快去睡會去吧。”
這時突然從王顯明傳來了陳靖亞得聲音:
“你們倆在聊啥呢?”
王顯明急忙轉頭一看,陳靖亞業已穿戴整齊站在外間裏了。
王顯明說道:
“你剛睡下不到三個小時,怎麽不多睡會?”
陳靖亞伸了個懶腰,用手扶著僵硬的脖頸,轉動了幾下頭。
對王顯明和韓月數道:
“起先我認為寓兵於民就是加大發展保衛團和山林隊的規模,通過這兩天的訓練,我發現這種形式存在很大的弊病。不光訓練指揮不能統一,就連人員編製武器裝備都不能掌握,我想有必要找濟靜和於國棟、湯海泉、盧透雲商議一下,敲定一個合理方案出來,以便於在黑吉兩省屯墾區推廣。”
正在往桌子上擺放早點的韓月說道:
“我在家那會,我們屯子裏也有保衛團。是我爹和屯子裏幾個大戶,一起出錢搞起來的。有四五十個後生,七八條大槍。還請了一個在奉軍中混過的老兵油子當總團長,帶著這些後生們整日價舞刀弄槍的。可是尤韃子一來,那個平常裏咋咋呼呼的教師爺先撩杆子了,剩下的那些後生沒了主心骨,也就散了攤子,手裏雖然拿著刀槍,但不敢和尤韃子匪軍對抗,最後導致被尤韃子屠了村子。”
陳靖亞點點頭說道:
“我爹湯原搞山林隊多年,這幾年得到最大的經驗就是,必須和當地駐軍搞好關係。有匪徒來攻,地方武裝隻要能擋得住,拖得住就行,隻要當地駐軍的支援一到,哪怕隻有三五十人馬,也能對敵形成內外夾擊之勢。”
王顯明說道:
“咱們不是建立了作為機動的機槍連了,以機槍連為基幹在各軍墾營展開軍事技能訓練不就行了,幹嘛還要另外建立一套指揮係統?”
陳靖亞在韓月的催促下,便坐下來吃早飯,邊說道:
“以機槍為核心在各屯墾區建立軍事組織,隻能是一盤散沙,必須要有個統一指揮體係,來協調屯墾區的兵力和物資,使其發揮出最大的作戰效能。”
韓月見兩人手裏拿著飯,光在哪裏討論問題,半天也吃不上一口。便催促道:
“先吃飯,吃過飯該幹嘛幹嘛去。”
陳靖亞心裏有事,那頓飯吃的有些先不在焉。
寓兵於民是陳靖亞提出來的,通過此番與討赤匪軍的作戰,陳靖亞發現這套係統,在麵對並不太強大的匪軍時,竟然如此被動,甚至到了不得依靠外援的程度。他在奉天講武堂學的是騎兵科,攻擊、攻擊,再攻擊,攻擊是最好的防守這一理論在他腦海裏根深蒂固。因此他決定要徹底改變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麵,建立一個能應對各種複雜形勢的,行之有效的快速指揮係統。
吃罷早飯,韓月留下來收拾屋子。陳靖亞和王顯明出了門,打算去營部。
陳靖亞才將踏出門檻,隻見對麵的牆上赫然多了幾個紅色的大字:
“全民皆兵、備戰備荒、加強訓練、準備打仗。”
陳靖亞笑道:
“這個準備打仗好。”
這時盧透雲拎著一個紅油漆桶走了過來,看著自己的作品,問陳靖亞道:
“這幾句口號咋樣?”
陳靖亞點點頭說道:
“不錯,可是光喊口號可不行,我這幾天正在琢磨著,建立一套統一指揮黑吉兩省屯墾區武裝力量的體係。”
盧透雲眼裏露出喜悅之色,說道:
“好啊,此事迫在眉睫,應馬上研究決定。”
陳靖亞見盧透雲讚同,便扭頭對王顯明說道:
“你馬上去通知湯海泉、於國棟、徐大當家、濟靜他們,到營部大家夥一起商量一下。”
王顯明答應一聲,往喊聲振天的訓練場跑去,陳靖亞拉著盧透雲直接去了營部。
在這群人中要數於國棟級別級別最高,他既當過主力團團長,又在保定軍校學習過係統的軍事理論,當然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剛從訓練場上下來的他,在聽了陳靖亞想法後,說道:
“上麵對我們擴大武裝力量是有所忌諱的,因此我們要想個別的辦法,做到既不引起東北軍係統的高層注意,又能提高各屯墾區的作戰效能。”
徐子鶴說道:
“別看我這五縣保衛團團總的官不大,但如果我振臂一呼也能集結起上萬兵馬,其中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武裝人員,有兩三千之眾。如果能形成一個強大的指揮係統,有一個完整的訓練體係,別說黑吉兩省,就算是光咱黑省就能拉出不少於四萬精兵。”
陳靖亞說道:
“徐大當家說的沒錯,我爹在下江搞民團已久,也能拉出上萬人馬。”
徐子鶴和陳靖亞都是搞民團的行家,他們報出的數字是足以讓人信服的,但大家夥聽了這兩人報出的數字,心裏都不由得暗自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