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
引子:
(日本人步步緊逼,侵占東北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張作霖有意擺脫日本人的控製,接過遭到日本特務的暗殺。身負家仇國恨於一身的張學良,自知以東北之力無法抵禦日本的侵略。選擇了率領東北易幟,歸複中央,集合全國之力抵禦日本的蠶食。可是蔣介石並認為東北宣布歸複中央,中國便形成了統一,一接手就開始了清黨活動。)
一陣陣尖銳的警笛聲,將奉天講武堂第九中隊的學兵們從睡夢中驚醒。
“快!快!緊急集合了。”
“又緊急集合,不折騰人,會死啊!”
“教育長就站在院子裏,你小子別找不自在。”
“啊!王教育長來了,大家都麻利點。”
隨著一個個寢室的窗戶亮起燈光,寢室裏傳出的不光是慌亂的穿衣聲,還有一聲聲充滿睡意的抱怨。
僅僅不到三分鍾,一百二十五名穿戴整齊的學兵,精神抖擻的站在了教育長王瑞華的麵前。
奉天講武堂九中隊的學兵集合完畢後,才發現站在院子裏的不光是教育長王瑞華,還有一些荷槍實彈的憲兵。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憲兵來幹什麽?不知道咱都是總司令的親傳弟子,嗎?”
學兵們在偷偷的議論著,猜不透憲兵到東大營來的目的。
“同學們不要驚慌!尊東北邊防軍張司令長官命:配合國民政府清黨委員會,嚴厲審查各部中的異黨分子。”
王瑞華將話說完後,後退一步向憲兵司令陳興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大腹便便的陳興亞,向前走了幾步,高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張總司令的學生,憲兵司令部本不該過問奉天講武堂學兵隊的事情。可是我得到舉報,在你們中間有異黨分子在活動,因此我不的不親自來查明情況。”
言畢,一揮手。隻見數名手持花機關的憲兵,押著第十中隊的張寄千和郎乾樞,緊跟在憲兵司令部偵緝處處長雷恒成的身後走了過來。
雷恒成來到學兵們麵前後,用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轉頭問張寄千和郎乾樞:
“這裏麵那些人經常和你們一起參加秘密活動?”
張寄千和郎乾樞默不作聲,雷恒成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大聲念道:
“平射炮科劉伯剛、機槍科盧透雲、迫擊炮科劉鴻霖、第九中隊文書方靖遠……….出列。
雷恒成一口氣念了八九個學兵的名字,接著這八九名學兵被蜂擁而上的武裝憲兵依次揪了出來。
眼見著自己的好友要被憲兵帶走,陳靖亞挺身而出,高聲質問道:
“他們犯了什麽錯,要你們憲兵隊來帶人?”
雷恒成一笑,轉身讓憲兵拿來一摞從寢室裏搜出的《滿洲紅旗》《關外》雜誌,扔到陳靖亞眼前,高聲說道:
“這些刊物宣傳赤化,他們藏匿這種刊物就是赤色分子。奉國民黨東北分部令,一經發現絕不放過。”
陳靖亞是經劉伯剛介紹加入了反帝大同盟的,他的直接最高領導,就是奉天講武堂的政治教官葉開,這些刊物就是反帝大同盟刊印的。這時他為了保護陳伯剛,他當即說道:
“這些刊物都是我偷偷散發的,他們很多人都不知情。你們不要冤枉好人,將他們都放了,我跟你們走。”
教育長王瑞華的父親曾是義和團地領袖,與陳靖亞地父親同出一門。王瑞華家的父親被清政府查抄後,陳家也曾給年幼的王瑞華多方照顧。此時王瑞華見陳靖亞跳出來承擔所有的責任,心裏大吃一驚,當即走上前去嗬斥陳靖亞道:
“你搗什麽亂!給我滾回去。”
接著靠近陳靖亞小聲說道:
“你小子不要命了?這種事也往上湊。清除異黨分子是中央國民政府下的令,到了他們哪裏不死也要扒層皮。”
王瑞華是一片好心,可陳靖亞卻不領情,將脖子一梗,高聲說道:
“東西是我偷著放的,他們並不知情。好漢做事好漢當,要殺要刮我一人承擔。”
這時雷恒成笑著走了過來,陰陽怪氣的說道:
“沒看出來,這裏還有個英雄。好!老子成全你,給我一並帶走。”
隨著雷恒成的喊聲,兩名憲兵走上前抹肩頭攏二背,將陳靖亞困了起來。陳靖亞並不反抗,反而大叫道:
“那些書是我放的,與他們無關,將他們都放了。”
聽到陳靖亞地喊聲,雷恒成笑笑說道:
“南京國民中央政府有令,對異黨分子采取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方針,一個不放全部帶走。”
教育長王瑞華見被抓的學兵足有二十幾個,有些著急,指著雷恒成大聲說道:
“這裏是奉天講武堂,不是蔣介石的中央軍。到這裏抓人需要少帥的命令!”
雷恒成見王瑞華阻攔,當即怒聲說道:
“王教育長別忘了,現在東北軍政府已經歸複中央,就連少帥也要聽國民政府的,難道你敢抗命不成?”
二十幾個學兵被憲兵隊帶走,可不是個小事。教育長王瑞華立即給帥府打電話,想將此事報告給少帥張學良。可是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少帥生病住院,不方便打擾。情急之下,王瑞華想到了這些事的源頭,奉天講武堂政治科教官葉開。立即告了假,騎上自行車,向住在蘇家屯78號的葉開家奔去。
王瑞華並不是反帝大同盟組織成員,但他知道畢業於黃埔軍校武漢分校,參加過北伐的葉開,是東北反帝大同盟的領導者之一。便將此事的詳細過程告知了葉開,並讓他想辦法解救被抓的二十餘名學兵。
葉開立即召集王宜之、孫東恒商議對策。
“是不是咱們裏麵出了奸細。”
王宜之有所懷疑的提醒道。
葉開擺擺手,說道:
“是平射炮科的劉伯剛,在野外偷看《滿洲紅旗》時,被九中隊司務長武克文撞見了。武克文就將此事向總隊長王靜軒做了匯報,不知道怎地竟然捅到了憲兵司令部。”
與張學良、李宜春同為奉天講武堂第一期畢業,現為奉天講武堂步兵科教官的孫東恒說道:
“少帥力排眾議,頂住了日本人恐嚇威脅,領導東北四省實現易幟。為的就是集合全國之力,遏製日本列強控製滿蒙的野心。可是沒想到,那個蔣介石一心施行專製統治,對日本人侵略野心非但視而不見,還一味製造白色恐怖。”
畢業於齊齊哈爾工業學校,因積極領導五卅運動遭通緝。因而投筆從戎,報考了奉天講武堂第三期,現為奉天講武堂兵器科教官的王宜之說道:
“尤其是那個吳鐵城和張群,到東北後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什麽,不到東北不知中國之大,不知中國之富,不知中國之危,東北已經紅透了半邊天,如果不馬上采取措施必然重蹈外蒙覆轍等等,危言聳聽的言論論。”
葉開說道:
“東北反帝大同盟的工作剛剛展開,就有這麽多同誌被鋪,這是我們的失誤,必須要進行檢討。但目前的當務之急,必須先將這些同誌救出來。”
王宜之想了一會,說道:
“我與同期畢業的邊防軍第二十四旅旅長黃師嶽私交不錯,我找他看看能不能過問一下?”
葉開說道:
“奉天講武堂是張學良的基幹部隊,我想他張學良也不願意,看著那些國民黨黨部分子將手伸到這裏。以我之見還是要試探一下張學良的態度!也便於我們製定下一步發展計劃。”
與張學良、李宜春同期畢業與奉天講武堂,且與兩人交好的孫東恒聽罷,馬上起身要去找張學良。
葉開提醒道:
“叫上李宜春也好有個掩護,避免暴露身份。”
孫東恒點頭應允,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奉天兵工廠迫擊炮廠廠長李宜春的電話。
此時張學良正在病中,孫東恒和李宜春以探病為由趕到病房時,黃師嶽已經來過了。
當孫東恒將憲兵司令部到奉天講武堂學兵隊抓人的情況,告訴張學良後,張學良說道:
“陳興亞在到學兵隊抓人時,並沒有向我報告。奉天講武堂的學兵,即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學弟。即便是有什麽事,也不應該在沒通知到我的情況下,擅自派兵去抓人。”
李宜春看了看病榻上的張學良,關切的問道:
“這麽點小事還要驚動少帥,是下屬辦事不力,你也別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費心,還是要注意的身體要緊。”
張學良苦笑一聲,說道:
“當年老帥不肯在五路協定細目案上簽字,日本人就在皇姑屯將他老人家炸死。現在日本人又以商租權的問題來逼迫我,我不裝病躲起來又能怎麽辦?”
李宜春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少帥易幟,是想集合全中國之力遏製日本人的野心。可日本人勢大,又有英美等西方列強在後麵支持,南京中央政府才將完成北伐,中國經過年軍閥混戰早已是滿目瘡痍,怎能與強日相刀兵想見?”
張學良點點頭說道:
“日本人能造世界上最優良的軍艦、大炮、飛機、坦克車,而我們呢?奉天兵工廠雖然能造槍、炮,但連一根山炮炮管也要向他們訂購。如果戰端一開,他們將優質鋼材的供應一斷,咱們兵工廠的那些設備就是一堆廢鐵。怎麽和強大的日本對抗啊!”
說到兵工廠,引起的李宜春的煩心事。向張學良建議道:
“前陣子洪中帶領技術委員會,煉製出了錳矽合金鋼材,經試驗與外國所產的高級鋼材在質量上相當,足以用來製造槍管和炮管。可是滿鐵公司卻利用手裏的特權,斷絕了生產此鋼材所必需的煤炭和鋼鐵供應。迫使我們不得不改用西安八大壕的煤炭,大冶鐵礦所產的生鐵,徒增了大筆運勢費用。現在的兵工廠積累欠款甚巨,已經到了無以為繼的地步了。”
張學良想了想說道:
“聽子文講,現今歐洲地經濟危機愈演愈烈,英美好多工廠都存在產品滯銷,開工不足的情況,這正是我們引進歐洲先進技術的最佳時機。我已派葉弻亮、王卓然去了歐洲,尋找合作夥伴。借消減兵費的機會,將兵工廠改民用工廠。這樣既可以擺脫日本人的控製,又能彌補兵費的不足。”
李宜春點點頭說道:
“國富民強,才是強軍之本。老帥這些年不遺餘力的加強擴大兵工廠,除了打內戰外,原材料供應核心技術都被日本人控製著。一旦日本人有啥不軌之心,咱們苦心經營多年的兵工廠必然為日本關東軍所用。”
張學良歎息一聲,說道:
“老帥豈能不止日本人的野心,可老帥剛準備加強與英美的合作,以遏製日本人的勢力,便遭了日本人毒手。”
張學良一直對張作霖步步退讓的對日政策不滿,也曾多次勸過張作霖不要過多依賴日本人。可那時張作霖的奉係軍隊多依靠日本人提供武器,才能對抗直係軍閥和北伐軍,隻能以一個個不平等條約換取日本關東軍的支持。直至貪婪的日本公使方澤帶田和滿鐵總裁山本條太郎,軟硬兼施、輪番逼迫張作霖簽訂滿蒙五路條約,才逼的張作霖無路可退,斷然拒絕了日本人的無理要求。
張學良執政東北後,立即製訂了在葫蘆島修築大型港口,自行修建四(四平)洮(洮南)、吉(吉林)長(長春)、吉(吉林)敦(敦化)等鐵路公路的計劃。目的就是打破東北權益由日俄控製的僵局,為東北驅逐列強奠定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