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二二章我的藥有毒,你也吃麽?
二二二章我的藥有毒,你也吃麽?
滿洲裏原稱“霍勒津布拉格”,蒙語意“旺盛的泉水”。1901年因東清鐵路的修建而得俄語名“滿洲裏亞”,音譯成漢語變成了“滿洲裏”。
由於它西鄰外蒙、北接俄羅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在中東鐵路建成後,這裏便迅速興盛繁榮了起來。眾多俄、蒙、漢、朝鮮、鄂克溫、鄂倫春人匯集於此,根據各自的需要進行貨物貿易。由於缺乏整體規劃機製,加之人口增加迅速,滿洲裏縣城裏的房屋建築及商鋪街道異常散亂。
西義貞和川島芳子逃出原道勝銀行,進入中俄蒙漢混居的貿易區後,西義貞見這裏街道狹窄,買賣鋪戶街巷錯綜複雜,有些不知所措。川島芳子在蒙古期間經常到這裏搜集俄蒙東北軍的經濟軍事情報,因此對這裏的環境還算熟悉。
這時李世俊業已趕到泰豐樓調來了警衛連,並對全城展開了搜索。街道上車輛疾馳而過,士兵手持火把、手電,挨家挨戶搜查陌生人員及新近受傷的人員。
川島芳子和西義貞本來打算返回奧庫申科家,可是哪裏已經被警衛連嚴密封鎖,他們隻能鑽入狹窄的小巷,潛行至貨棧區暫時隱藏。期望等十五旅的士兵搜查過後,再想辦法混出城去。
兩人鑽進入兩堆木材間的狹小空間後,川島芳子定了定神,說道:
“這一片貨棧區很大,他們一半會搜不到這裏。”
川島芳子說完,聽身後的西義貞沒有動靜,奇怪的轉回頭看去。借助微弱的星光川島芳子能清楚的看到,西義貞用手緊緊捂著腹部,鮮血正從指縫間冒出。
“你受傷了?”
川島芳子急忙將手伸進自己的懷中,奮力扯出一塊白布為西義貞包紮。西義貞嗅覺敏銳異於常人,聞到白布上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問道:
“哪來的布?”
川島芳子臉一紅,說道:
“我的束胸。”
川島芳子被川島浪速奸汙後,在生理和心理上就發生了巨大變化。她開始痛恨自己的軀體,竭力想將他改編成足以擔當複國重任的男人,從那時留短發,著男裝,同時也開始用長條的白布將胸部束起。
西義貞推來了正欲為自己包紮的川島芳子,說道:
“彈頭不能留在裏麵。”
川島芳子眼睜睜的看著西義貞,將兩根手指從腹部的彈孔處伸了腹部,摸索了半天後夾出了一枚血淋淋的彈頭。
川島芳子也算是見許多血淋淋場麵的人,仍然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西義貞具有超能力,痛感也比別人輕得多,但這代表他沒有痛感。在將彈頭取出後,劇烈的疼痛仍然使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川島芳子掏出手帕,為西義貞擦拭著汗珠,並在他耳邊充滿敬佩的柔聲說道:
“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就是與眾不同。”
西義貞眉毛屹立;厲聲提醒川島芳子道:
“我血管裏流的是朝鮮血。”
遭到駁斥的川島芳子沒有說話,默默的將自己的束胸紮在西義貞的腹部,盡可能的紮緊,從而起到壓迫血管,製住血液流失的作用。
十五旅是在海拉爾整訓後進駐滿洲裏的,進駐後韓鵬雲團及炮營仍駐小白石山兵營。三十八團駐博克圖、於兆麟團與十七旅餘部駐紮賁諾爾,城裏隻駐有旅部及一個警衛連約三四百官兵。
盡管這些官兵盡心竭力的進行了全城大搜索,但畢竟是人數有限無法觸及到角角落落。因此直至天明,川島芳子和西義貞的藏身之處並沒有被發現。
及至天明,滿洲裏城裏的行人漸多,鬧騰了一夜的士兵也倦乏了,停止了全城搜索而改為在進出城的要道口,及街道緊要處布設崗卡嚴加盤查。
貓了一夜的川島芳子又冷又餓,漸漸撐不住了,可西義貞依然精神卓越。不經意間,川島芳子瞥見西義貞將幾粒藍色晶體放到嘴裏,小聲問道:
“你吃的是什麽?”
西義貞答:
“可以讓我保持良好狀態的藥物。”
川島芳子問:
“可不可以給我兩粒。”
西義貞冷冷的答道:
“有毒。”
川島芳子奇怪才將要追問下去,這時西義貞突然對其伸出一陣手指,示意她別說話,並小聲說道:
“有人來了。”
川島芳子急忙集中精神,透過木材堆的間隙,看向貨場空地。
來的有五六個人,一個中國老板帶著夥計和賬房先生,另外兩個是日本人,男的穿西裝戴禮帽夾著皮質公文包,女的身穿和服、木屐低眉順眼的跟在男人後麵,一看明顯是一對日本夫妻。
看樣子帶著夥計和賬房的中國人是個賣木材的,正帶著他的日本客戶貨場裏來驗貨。
西義貞說道:
“找個機會把這人辦了,咱們換了衣服出去。”
川島芳子遲疑了一下,問道:
“五個人,萬一跑出去一個呼救,在街上盤查的東北軍就麻煩了。”
西義貞說道:
“隻要選找到合適的時機,我有把握在兩分鍾內將這五個人一起解決掉。”
川島芳子擔心的提醒了一句:
“你的傷,能行嗎?”
西義貞瞥了川島芳子一眼,沒說話,身子卷曲,猶如一隻輕靈的狸貓,迅速消失在了川島芳子的視野裏。
這五個人確實是開看貨的木材商人。那個帶這夥計和賬房的商人是幾大垛木材的主人,而前看來看木材的日本夫婦則是前來采購木材的日本商人。他們一起來到貨場,是為了按質議價。
木材商急於將木材以較高的價格賣出去,日本商人則斤斤計較,一再貶低木材的質量,試圖迫使賣木材的商人降低價格。
當他們走到一個僻靜且狹窄的地方停下腳步,丈量著成垛的木材,並展開激烈的爭論時,西義貞突然猶如一個幽靈般的飛出,一道寒光掃過夥計和木材商的脖頸處,便多了一道血口,鮮紅的血噴湧而出。夾著皮包的賬房和低眉順眼的日本女人,似乎被突發的這一幕傻了,張大嘴巴呆立在那裏動彈不得。日本商人似乎經過軍事訓練,也帶了防身的武器,急忙將手伸向皮質公文包裏的手槍。
也許是被嚇著了,也可能是太過於緊張所致,他那僵硬地手指竟然摳了好幾下,也沒打開皮質公文包的鎖扣。
西義貞落至他麵前,說了一句: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言罷,雙掌拍向了日本商人的太陽穴,就勢一扭日本商人的屍體栽倒在地。
這時,站在木材垛頂端,拖著皮尺丈量木材的夥計,業已回過神來,才將要大叫,西義貞手裏的短刀飛出,一道寒光刺入了夥計的胸膛,夥計悶哼一聲,從木材垛上麵重重的摔在地上。
日本女人嚇得癱坐地上抽泣了起來,西義貞走向她對她說道:
“我不殺女人,但你一個小時之內不能離開這裏也不能出聲。”
女人順從的點點頭,極力克製著不發出抽泣聲。
西義貞見她很聽話,便轉身準備離開。這時放哨的川島芳子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捏起女人臉說道:
“長的還不賴嘛。真是可惜了。”
言罷雙手用力卡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將恐懼的目光,看著川島芳子殘忍的眼神,身體漸漸停止了掙紮扭動。
西義貞一直站著沒動,隻是冷冷的問道:
“我已經放了她,你為什麽非要殺她。”
川島芳子邊脫女人的和服,邊說道:
“在日本女人的世界裏,丈夫就是他們的一切,你殺了她丈夫,她為了替丈夫報仇,一定會跑到大街上向東北軍士兵報告的。”
不一會,川島芳子已經穿好了和服,變成了一個低眉順眼的日本女人,腳踩著木屐,咯噠咯噠的來到西義貞身邊,打趣道:
“夫君,你的妻子漂亮嗎?你怎麽還不換衣服?我們該出城了。”
西義貞換上了日本商人的西服,從公文包裏找到了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及防身用的南部手槍。
川島芳子挽起西義貞的手臂,猶如一對親密的情侶,大搖大擺的走出木材堆棧,來到大街上叫了洋車,徑直向城門處走去。
大街上、城門處遍布十五旅的哨卡。西義貞和川島芳子拿著日本商人的證件,這些東北軍士兵根本不敢招惹日本人,生怕造成外交事件殃及自身。因此西義貞和川島芳子一路上通行無阻,到東城門附近找了家車行,雇了車去齊齊哈爾複命去了。
陳靖亞是做火車離開滿洲裏的,為了避免一路上出現意外,原道勝銀行俄方經理卓諾夫,還為他預定了一節包廂,魏長林派五十一團參謀秦翔宇帶一個手槍班隨行護衛。
轟隆隆的火車頭拉起了長笛,前來送行的魏長林和卓諾夫,見陳靖亞左顧右盼似乎在等什麽人,便說道:
“快上車吧!火車要開了。”
陳靖亞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說道:
“再等等,老師一定會來的。”
大家夥都不知道陳靖亞說的老師是誰,可跟在陳靖亞身邊的李少鐸知道,他在等他的政治導師葉開。
陳靖亞到了滿洲裏時也開正在忙著組建軍官政治訓練處,兩人既沒有見上幾麵,也沒來得及深聊兩句。這次自己即將返回哈爾濱治傷,作為密友加導師的葉開再忙,還能不來送送?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人群中,陳靖亞臉上浮現出了驚喜之色,急忙高高舉起手臂大力揮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