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一八章新勢力
二一八章新勢力
在齊齊哈爾西城有一座三層的西洋小樓，這座小樓原屬於一個白俄貴族，後來白俄貴族全家盡不明不白的亡於此，其狀異常恐怖。由於在這座小樓裏發生過這種事情，當地居民將其視為不祥之地，一直就那樣閑置了很長時間。韓雲階到齊齊哈爾後便以極低價格將這座小樓買下，用作這三家空殼公司的辦公地點。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明亮的電燈照亮了，坐在小樓客廳裏的每一個人。
韓雲階坐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正座上坐著兩個身穿中式長袍的日本人。
石原莞爾體型瘦小，板垣征四郎體態肥胖。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寬大的西式小牛皮沙發上，顯得有些不成比例。
趙仲仁知道韓雲階是靠日本人起的家，之所以會欣然與韓雲階合作。是因為對於整天掛在嘴邊的仁義道德、民族氣節，與權利金錢而言，他更看中的是權利和金錢，至於仁義道德、氣節尊嚴那隻是來說的。
石原莞爾仔細閱讀著趙仲仁帶來的龍江屯墾計劃書，他的目光每掃完一頁，心情就變得沉重了一分。
在讀完後幾十頁的計劃書後，一副凝重的表情出現在了他的臉上。板垣征四郎見石原莞爾麵色難看，便問道：
“問題很大嗎？”
石原莞爾沒說話，將看完的計劃書遞給板垣征四郎。趙仲仁聽板垣征四郎這樣問，馬上接話道：
“大呀！這可不是一份簡單的屯墾計劃，那個葉開代表著一股新勢力！葉開是孫大炮聯俄、聯共、輔助農工政策的忠實追隨者，與蘇俄共黨幹係密切。中東路事件才將爆發他便孤身去了蘇聯，竭力勸說加侖息兵罷戰，和平解決中東路問題。現在此人就在十五旅中，據說這份龍江屯墾戍邊計劃，就是出自此人之手。陳靖亞作為葉開的學生，也是這股新勢力的幹將。昨日陳靖亞也到了滿洲裏，是專為解決屯墾資金問題而來。如果民生公司介入其中，那我們低價購進嫩江土地的計劃就泡湯了。沒了地，我們就種不了稻穀和小麥，沒了糧食，我們還拿什麽磨麵粉打精米？”
嫩江平原腹地常年禁懇，土地肥沃但荒無人煙。按照吉林省頒布的招墾價格一好地也就五角一塊，這其中的利潤之大不言而喻。韓雲階開的三家公司拿到大片的土地是基礎，如果拿不到大片的土地，種不出糧食，沒了糧食，這三家公司必將形同虛設。
趙仲仁與韓雲階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受損，而化妝成商人來海滿刺探東北軍和蘇軍實力的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考慮的則是另一個方麵。
“趙桑、韓桑，我的好朋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大日本帝國作為國聯的理事國之一，是絕對不會眼看著北滿被這股親蘇勢力控製不管的。”
韓雲階清楚日本人的圖謀，絕對不會縱容由親蘇反日勢力控製的民生公司做大的，便馬上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二位議事了！”
拉著趙仲仁下樓找地方喝酒聊天去了。
韓雲階將趙仲仁拉走後，石原莞爾對板垣征四郎說道：
“梁忠甲的這份屯墾戍邊計劃做的非常詳盡，從這份計劃中可以看出，他們初期所選的三個屯墾區域，均在布倫山南緣的丘陵地帶，緊扼通往布倫山中部的三條通道。進可以侵奪三肇地區，切斷中東鐵路威逼長春，退可以轉入地形複雜，形勢險峻的布倫山區，依托山勢地形實施防守作戰。他們第一期計劃在五年之內招墾四萬戶，在嫩江、甘南、龍江、克山四縣境內開墾荒地六十萬畝。若這七戶中國人落戶北滿，不消幾年便能變成三四萬反日軍，形勢不容樂觀啊！”
板垣征四郎信心十足的說道：
“用不了五年，整個東三省乃至華北，都將納入大日本帝國的版圖。”
石原莞爾點點頭說道：
“既然老蔣那邊已經不能信守承諾，我們就要做好武力解決的打算。中東路一戰，東北軍大敗，張學良不得不與蘇聯訂立新約。北滿原來就有一個親蘇的張作相，現在張學良也縱容這股親蘇反日的新勢力做大。張學良那邊拉著蔣介石，這邊又縱容親蘇反日實力實行屯墾，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防備我們武力侵奪滿洲。”
板垣征四郎問：
“那你覺著該如何解決？”
石原莞爾眼珠一轉說道：
“土肥原君派來追殺陳靖亞的那幾個殺手，不是也到了齊齊哈爾嗎？我們何不令他們前往滿洲裏將梁忠甲除掉，嫁禍給蘇聯人，那樣的話既可以讓這份屯墾計劃流產，又可以迫使張學良徹底和蘇聯決裂，從而達到葉開與蘇俄聯合掌控北滿的意圖。”
西義貞、川島芳子是一路追著陳靖亞的足跡，來到齊齊哈爾的。珠河一戰小日向白朗身中兩槍，雖沒傷及要害但也騎不得馬，做不了車，隻能由老鷹保住著返回葉赫古城療傷修養。西義貞雖然也受了傷，但憑借著超強的體質，縱身從斷崖上跳下後迅速消失在密林裏不見了。
這一戰，西義貞丟了自己的心愛的阻擊步槍還受了傷，但他並沒有放棄追殺陳靖亞的念頭，在預定的會合地點見到川島芳子後，兩人一打聽決定緊追陳靖亞前往三江口，破壞此次由張廷樞主持的歡送蘇軍戰俘儀式。
可是小日向白朗和老鷹離開後，他們便成了路盲，小道不知真麽走，走官道又怕遇上東北軍軍警的盤查橫生枝節，因此走了許多冤枉路才趕到三江口。等他們到了三江口時，哪裏人群已經散去。他們細細一打聽，得知陳靖亞業已趕往了滿洲裏，兩人又立即動身趕往了滿洲裏。
從長春公主墳日軍發，到吉林，再到珠河、三江口、滿洲裏，川島芳子和西義貞緊跟著陳靖亞的行蹤，散開腿這頓撩！行程超過了三四千裏。
兩人到了滿洲裏一看，心裏涼了大半截，原來陳靖亞到了滿洲裏後就駐在十五旅的軍中，深居簡出基本不會踏出兵營一步，他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無奈之下，兩人隻好前往齊齊哈爾日本特務機關尋求幫助。
西義貞對日本在各地的特務機關不熟悉，但身為關東軍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愛徒的川島芳子，對這裏的日本特務機關卻特別熟悉，因此兩人很輕易的便找到了用韓雲階的名義購下的歐式小樓。
讓川島芳子驚訝的是，這裏竟然有兩個足以讓其仰望的大人物，一個是在幾個月前因拋出最終戰爭論而鼓噪一時的石原莞爾，另一個則是在日俄戰爭中以勇猛善戰而著稱，有關東軍之“膽”之稱的板垣征四郎。
阪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這一組，旨在刺探東北軍與蘇軍戰力的小分隊還有五個參謀，涉及工兵、輜重、炮兵、戰車、飛行兵五個決定當前戰爭形態的兵種。
通過對滿洲裏和紮賁諾爾兩場戰鬥的近距離觀察，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得出了東北軍不可怕，蘇聯人戰爭潛力巨大，暫時不可招惹，長期經營滿洲並以此為腳架，進而南取華北，防堵蘇聯繼續挑動中國內戰，誘使蔣介石與其合作的的結論。
西義貞和川島芳子來到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麵前後，石原莞爾將趙仲仁帶來的龍江屯墾戍邊計劃書，交給兩人後命令道：
“我們得到情報，梁忠甲正在滿洲裏籌備屯墾所需的物資和人員，因此日前你們應將梁忠甲作為第一擊殺目標。”
川島芳子知道眼前這兩人的身份，爽快的接受了石原莞爾的命令，但西義貞怒目吼道：
“你憑什麽命令我，我隻接受我義父西義策的指令。”
“西義策，就是滿鐵守備隊的那個少佐醫官嗎？”
石原莞爾冷笑一聲，指著自己和板垣征四郎對西義貞說道：
“我們兩個是大佐，你口中的那個義父也隻是個少佐，即便是他在這裏也要遵從我們的命令。”
西義貞仍舊堅持非西義策的命令不從，川島芳子急忙說道：
“我們兩個一起進去，你的目標是陳靖亞，我的目標是梁忠甲，準備就緒後一起動手。”
西義貞同意了川島芳子的建議，並答應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協助川島芳子先解決梁忠甲。
滿洲裏南市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個白俄人開的雜貨鋪，店主人是帶著三個孩子的白俄夫婦，丈夫叫拉奧庫申科，妻子是個體重達達兩百斤大腹便便的白俄婦女。拉奧庫申科原先是紮賁諾爾礦區的一個工頭，後來蘇聯國內爆發革命，掌管礦區的白俄貴族被驅逐，好吃懶做的拉奧庫申科也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飯碗。拉奧庫申科被川島芳子收買那是兩年前的事，那時川島芳子與甘珠爾布才結婚不久，兩人便投入到了滿蒙獨立的準備之中，兩人在遊蕩到滿洲裏時，正值拉奧庫申科走投無路，川島芳子大方的給了他一些錢，讓他盤下了一個雜貨鋪，同時為自己收集關於蘇聯方麵的政治經濟情報。
川島芳子之所以將落腳點選在這裏，一是出於對拉奧申科夫的信任，另一個原因則是這裏正處於滿洲裏和小白石山兵營中間，不管梁忠甲是駐在滿洲裏城中還是兵營裏，他們都能很方便的潛到他的身邊。
陳靖亞來到滿洲裏帶來了十萬奉洋。再加上萬福麟撥給的三萬奉洋，龍江屯墾戍邊計劃的啟動資金基本算夠了。有了錢後梁忠甲便在南洲裏召開了，由十五旅、十七旅營以上軍官參加的屯墾戍邊動員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