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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O九章張廷樞亂點鴛鴦譜

  二O九章張廷樞亂點鴛鴦譜

  張廷樞既是韋仲達的老長官,又是吉林王張作相之子,以此等身份地位親自為陳靖亞保媒,韋仲達就是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放在這回也不能說出來。便扭頭看向了依偎在自個身邊的韋冬梅。


  自南滿鐵路大罷工和石棚山一戰後,陳靖亞儼然成了東北青年的一麵旗幟。珠河雖地處偏遠,陳靖亞的那些光輝事跡早都快將韋冬梅的耳朵磨出繭子了。現在見自己的爹看自己,知道是在征求她的一見,羞的臉更紅了。


  張廷樞也是個性急之人,一看這架勢明白姑娘願意,隻是臉皮薄熟不出口,便索性將懷表拍到韋仲達的手裏說道:

  “真看不上你們這些磨磨唧唧的人,以陳兄弟的盛名和威望,娶你家閨女也不算高攀。依我看這事就這樣定了吧!”


  韋仲達想想也是,現如今的陳靖亞已是聲名顯赫,再加上有張廷樞這個吉林省少主做媒,那是何等榮耀。便將懷表握在手裏,說道:


  “小女婚事由少將軍保媒,那是我們韋家的榮耀。”


  陳靖亞見張廷樞當場給自己保媒,急忙說道:


  “你也不問問人家姑娘和我願不願意,就在這裏亂點鴛鴦譜。”


  張廷樞將嘴巴靠近陳靖亞的耳邊,輕聲說道:

  “人家還是個黃花大姑娘,你小子就這麽隨隨便便的摸了人家的奶。你不娶人家,讓人家以後怎麽做人?這裏人多嘴雜,保不準誰說了出去,人家的姑娘家家的臉皮薄,若是投井上了吊或抹了脖子,你小子的罪孽可就大發了!”


  張廷樞一提這茬,陳靖亞得臉紅到了脖頸子,再也不言語了。張廷樞見陳靖亞默認了,便說道:

  “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仲達就在當場,又有我這媒人,再請大家夥給做個見證,這裏麵的禮節也就全齊了。”


  在場的衛兵和保衛團的弟兄也是好事,齊聲喊道:

  “對,我們大家夥都是見證人。”


  韋冬梅一看這場景,整個人羞得都快躲到韋仲達的身後去了。


  這時帶隊搜尋的馮全背著一條帶光學瞄準鏡的步槍回來了,張廷樞問:


  “抓到人了沒有?”


  馮全答道:


  “簡直是碰上鬼了,這小子傷的不輕,怎麽就沒影了呢?喏!隻找到這麽一支步槍。”


  陳靖亞接過步槍,一拉槍栓,一粒黃橙橙的子彈從槍膛裏飛了出來。陳靖亞撿起子彈仔細端詳了一會,說道:


  “就是他!這種子彈我見過,非常特殊。這家夥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曾經和我的一個兄弟交過手,我這兄弟槍法功夫都了得,可是與這人交手還是吃了虧。”


  張廷樞湊上去,問道:

  “不就是一粒6.5毫米有阪步槍彈嗎,有啥特殊的地方?”


  陳靖亞將子彈攤在手裏,指著彈頭處三條細小的螺旋線說道:


  “這種子彈采用鋼芯,初速快射程遠。這三條螺旋線可以加速彈頭的旋轉,既加大了殺傷力,又使得彈道更穩定。”


  張廷樞點點頭說道:

  “照你這麽一說,確實是個厲害角色,留著他必成禍患。現在這小子身重數槍,正是鏟除它的好時機。大家給我搜,就是將這方圓五十裏翻個地朝天,也要將這個什麽鬼給我找出來。”


  陳靖亞知道,要想在這方圓好幾十裏的地域內搜出一個人來,那可絕非十天半月能做到的。便對張廷樞說道:


  “我們還有要事,在這裏耽擱不起啊!”


  韋仲達說道:

  “我珠河保衛團雖隻有兩百人,但對這一帶地形熟悉。你們盡管去辦大事,抓這小子的事就交給我們保衛團好了。”


  陳靖亞從懷裏掏出一根江湖令,交給韋仲達說道:


  “珠河大排隊首領常萬祥、紅槍會大法師張隔路,與家父是多年的老友。你們人手不夠,可持此信物去找他們幫忙。”


  保衛團的駐地是縣城附近,這裏距離縣城足有三四十裏,要在這一帶展開搜尋還真有些困難。大排隊和紅槍會紮根於個村落之中,要是得到他們的支援,搜索起來就變得容易了。韋仲達接過江湖令時,並未忘了補上一句:

  “陳少俠處理完大事後,別忘了前來接小女過門。”


  陳靖亞臉當即又紅了,急忙應承道:

  “豈敢相忘。”


  張廷樞和陳靖亞整隊離開珠河縣境後不敢停歇,晝夜趕路直奔湯原而去。


  韋仲達拿著陳靖亞交給他的江湖令,先後拜訪了常萬祥和張隔路。此二人本來就與韋仲達相識,又見他手持江湖令,便滿口答應召集弟子與保衛團一起搜尋西義貞。


  正如張廷樞所言,西義貞雖然具有超人體質,但終歸不是神人。他身體多處受傷,堅持在密林裏穿行了一段路程後,終因失血過多體溫急劇下降而不得不在一個大樹下停了下來。


  此時雖然已經是初春,鬆江的天氣依然寒冷,夜間溫度到了零下三十度之多。西義貞體質再強健也經受不住寒冷的侵襲,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清晨,一個老獵人帶著一條黃狗,巡視至此發現了卷曲在樹根處的西義貞。老人走過去一摸,發現這個後生還有微弱的氣息,便將其背到了自己的馬架子裏。


  西義貞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感到陣陣熱浪襲來,好不舒坦。動了動身子,感覺身上的氣力在慢慢恢複。


  西義貞睜開眼,身上蓋著黑乎乎的皮襖,身子下麵是軟乎乎的狗皮褥子。一名頭戴氈帽,端著殘缺不全的白瓷碗的老人正在給自己喂水。


  西義貞知道是老人救了他,用不太熟練的中國話感謝道:


  “感謝老伯救命之恩?”


  老人一愣,說道:


  “不是我救了你,是你小子造化大,這麽冷的天,還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活下來,真是山神爺保佑啊!”


  接著又問道:

  “你是哪裏人啊?為什麽跑到這深山老林裏來了?怎麽受的傷,是不是遇上胡子了?”


  西義貞心思一轉,那裏敢實話實說,靈機一動扯謊道:


  “我是朝鮮人,叫範禹善,家裏實在過不下去了,就逃過了圖們江,在吉東一帶靠打獵和打短工為生。前陣子被東家辭了工沒了吃食,本想上山打點皮子之類的東西換些錢挨過這一冬,沒想到遇上了一夥胡子,就成這樣了。”

  老人端著碗遞到西義貞的嘴邊,說道:


  “你小子命好遇上了我,幸好我這裏還留個一顆老山參。這不全給你用上了,你那傷能恢複到什麽地步,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西義貞知道一支老山參對於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裏的獵人,意味著什麽?急忙身手找自己的隨身物品,並說道:


  “我身上沒有太多錢,我還有一塊手表和一塊金子,都送給老伯吧!”


  西義貞身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沒摸到任何東西。


  老人將西義貞的隨身物品遞了過來,突然問道:


  “你的哪把槍和刀是小鬼子的物件吧?”


  西義貞一愣,馬上又扯謊道:


  “我在家鄉時被日本人欺負苦了,就殺了一個日本警察,從他身上得了這兩件東西。”


  老獵人說道:

  “俺們常年打獵,殺生多罪孽也多。因此俺們這行有個規矩,但凡遇上進山受難的人都要出手相救,好在閻王爺那裏添幾筆善行,這樣到了閻羅王那裏就不用下油鍋了。因此你不用感謝我,應該感謝山神爺讓我遇上了你。”


  西義貞被老獵人的質樸給打動了,眼睛裏晗著淚,問道:


  “敢問老伯怎麽稱呼,容晚輩日後報答救命之恩。”


  老獵人說道:

  “啥報恩不報恩的,俺姓榮,是滿人,我一年下不了幾次山,見不了幾個人,大家都叫我老榮頭。俺十幾歲隨俺大伯上山,以後就很少下過山,沒娶妻沒子嗣,你若不嫌棄就認我個幹老。有那心就來看我一眼,指不定那一天我歸西了,你就按照滿洲人的習俗將我葬在這山林裏,燒幾張紙錢,哭兩聲,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西義貞急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幹爹!”


  老獵人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對西義貞的照顧更加周到了。


  老榮頭所處深山區鮮有人跡,珠河保衛團、大排隊、紅槍會以為西義貞既然受了傷必然會就醫,因此就將搜尋的重點放在了人口較多的集鎮鄉屯上,就忽略了老榮頭的馬架子。


  在珠河鎮耽擱了整整兩天,當陳靖亞和張廷樞帶隊星夜兼程趕到福豐稻穀公司時,被數百暴民緊緊包圍在福豐稻田公司裏。


  福豐稻田公司是一座修築了大圍牆的套院,牆高兩丈左右,四角有炮台,牆外設護城河,護城河上高搭吊橋。裏麵駐有一個三十人左右的自衛團,還養了十條大狼狗。自衛團裝備有單響步槍十餘支,弗朗基土炮三門,抬槍七杆,可謂是戒備森嚴,防守堅固。


  包圍福豐稻天公司的上千佃農,雖然也持有平常打獵用的鳥槍土炮,但大多數手裏還是一根頂端包鐵箍,尾部栓紅綢的護身杖。以他們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攻破防守堅固的福豐稻田公司大院牆的。而福豐稻穀公司自衛團的那些人,雖然手裏的家夥夠硬,但畏懼外麵人多勢眾,也不敢輕易出圍牆與之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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