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O六章遇襲
二O六章遇襲
張廷樞他們走的是寬闊的大道,而老鷹他們則是沿著橫亙於公路一側的大嶺橫插過去。大路平坦好走,但要兜一個大彎。小路狹窄難行,可卻能省一多半的腳程。張廷樞他們乘車,走大路速度並不慢。老鷹他們騎馬,不畏懼小路艱險難行。總得比較起來,還是騎馬走小路的速度要快一些。
三匹馬疾行至大路口,小日向白朗找了一個僻靜的山坳,將馬拴好,三個人便登上了路邊的一個小山包。
小山包不高也不大,主體是塊巨石,突兀於大路邊緣。山包雖不高但很陡峭,大路從山包腳下穿過。由於山包由巨石組成,上麵幾乎沒有樹木,隻有裸露的岩石。
老鷹選擇了一個距離大路最近的岩石蹲了下來,從懷裏掏出幾枚木柄手榴彈,放到岩石上。又抬頭向大路上望了一眼,目測了距離,確保從這裏能將手榴彈準確的扔到大路中間。
小日向白朗靠了過來,問道:
“能扔進車廂裏來個一鍋燴嗎?”
老鷹搖搖頭,說道:
“40米,能扔到車頭前麵就不錯了。”
小日向白朗掏出匣槍,抽出彈匣看看彈匣是否壓滿,說道:
“要是有支長槍就好了。”
老鷹問:
“狂的沒邊的那小子呢?他是不是說能一槍解決問題嗎?”
小日向白朗看看周圍寂靜的山林雪原,說道:
“別管那小子了,咱幹咱的。用手榴彈迫使他們停下後,咱就趁亂靠上去,爭取一下子將姓陳的那小子送到去見閻王。”
老鷹遲疑了一下,問道:
“姓陳的那小子是你的師弟,你殺了他,怎麽向葛月潭道長交代。”
小日向白朗故作無奈裝,說道:
“這小子是蘇聯派過來搞共產的,想把咱東北也搞得向蘇聯那樣民不聊生。我師父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朵根子軟,一時讓那小子給迷糊住了。可咱不能任由這小子胡鬧下去啊,咱還要為靠著白山黑水過日子的數萬兄弟留條後路啊!”
小日向白朗用花言巧語糊弄住了老鷹的同時,也敏銳的感覺到老鷹已經對自己做法產生了懷疑,便萌生了做完這件事後將老鷹殺了滅口的心思。
小日向白朗、老鷹和川島芳子,都認為西義貞不可能及時趕到,可此時西義貞已經埋伏在小山包對麵的山林裏了。
山林裏積雪覆蓋了落葉,西義貞披著白色的鬥篷伏在做好的狙擊工事內,不走近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西義貞設置的狙擊點距離公路足有八百米,如果不借助光學瞄準器具,普通人在這個距離上根本無法準確瞄。間隔如此之遠,小日向白朗和老鷹、川島芳子當然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西義貞之所以選擇單幹,是因為他不願意他們三個為伍。在一起行動的這幾天裏,他發現那個小日向白朗極為狡猾奸詐,川島芳子表麵上對自己很友善,但內心裏極其陰險狠毒。就數那個老鷹好點,實誠的像個傻子,被小日向白朗耍的團團轉。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西義貞明白自己幹的這活風險極高,如果沒有合適的搭檔,他寧願單幹,也不願意與那些奸邪狡詐的隊友一起合作。
一左一右兩撥人剛埋伏下不久,張廷樞的車隊便到了。由於是在自家地盤上,張廷樞疏於防備,他的座駕行駛在了兩輛軍車的前麵。
“來了,準備….扔!”
小日向白朗和老鷹一起投出了手榴彈。
兩枚手榴彈扔的極準,分別在輪式裝甲車車頭兩側炸開。
司機被突入而來的襲擊嚇傻了,下意識的急踩刹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靖亞大喊:
“別刹車,衝過去。”
司機回過神來。馬上改變動作加大油門,輪式裝甲車猶如一頭野獸,咆哮著向前衝去。
張廷樞身份顯赫,很難遇上被伏擊的情況。
即便是組織此次伏擊小日向白朗,也擔心過如果不慎傷及張廷樞。自己和他在吉林境內的部下,將麵臨十萬吉林軍瘋狂的報複性圍剿。而作為他的司機,自然在發生此類事件時會手忙腳亂,但陳靖亞的決斷是正確的。
載著陳靖亞和張廷樞的輪式裝甲車是衝過去了,緊跟其後載著十餘名警衛的卡車,見旅長的車未停也跟著衝了過去。可最後一輛車卻沒反應過來停下了,車上十幾名士兵紛紛跳下車,借助車身的掩護持槍還擊。
隱藏於巨石後麵的小日向白朗,一麵與川島芳子分散還擊,一麵對老鷹大喊:
“靠上去,給他們來個大的。”
老鷹急忙將三枚手榴彈綁到一起,借小日向白朗和川島芳子吸引士兵們的火力的空檔,身子突然躍出,幾個起落便靠近卡車。有那東北軍的士兵發現時,一捆從山包上投下的手榴彈已經落進了車廂。
“轟”車廂被炸的四分五裂,三四名衛兵當即炸飛。數名以卡車為掩護的衛兵被炸傷。參謀馮全大怒,組織更密集的火力向小山包射去。
小日向白朗和川島芳子見自己手裏的短槍,抵不住衛兵們手裏自動步槍,在老鷹將卡車炸毀後便匆匆忙忙的撤了。
西義貞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小日向白朗會搶在他前頭下手。見裝甲堅厚的輪式裝甲車如野獸般的向前衝去,生怕錯過機會,便迅速將擊殺目標鎖定在了較為容易得手的司機身上。
“啪”
隨著一聲槍響,駕車狂奔的司機頭部中彈。陳靖亞眼明手快,身子一探,兩手死死把住方向盤,控製住仍在疾馳的汽車。同時對張廷樞喊道:
“十點鍾方向,機槍壓製。”
在後座上的張廷樞回過神來,急忙調轉槍架上的機槍,以密集的彈雨向西義貞藏身的山林潑灑。
此時陳靖亞為了控製住疾馳的汽車,身子伏的極低,西義貞根本找不到目標。槍架上的機槍有護板,護板有效的擋住了西義貞的視線保護了張廷樞。西義貞見自己已然沒了開槍的機會,便抽身逃走了。
陳靖亞費了好大勁才完全接管了這輛近四噸重的汽車,車子才將停下來,後麵趕上來的士兵便用一道人牆將車子保護了起來。
張廷樞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喊道:
“蠢貨,圍著我幹什麽,還不快去將人給我揪出來。”
警衛連長張忠誠自小就跟在張廷樞身邊,受到張廷樞的嗬斥,急忙將手裏的自動步槍,交給陳靖亞,並囑咐了句:
“保護好旅座。”
便抽出短槍,帶著衛兵向山林深處搜尋而去。
張廷樞看著散開搜尋的衛兵,氣惱的說道:
“別讓老子捉到,讓老子捉到,非把那些該死的林匪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不可。”
陳靖亞笑擺弄著手裏的新式步槍,說道:
“別費那勁了,人早就跑的你沒影了。”
張廷樞有些奇怪,問道:
“你怎麽知道?”
陳靖亞問道:
“能一槍命中時速超過五十公裏移動目標的槍手,你見過沒有?”
張廷樞搖搖頭。
陳靖亞繼續說道:
“這說明實施此行動的槍手,絕非一般山林匪,而是一名經過特殊訓練的頂尖狙擊手。但凡是狙擊手都有三條死守的規則,絕不輕易開槍,他的每一發子彈都是為成功擊殺目標而準備的。決不在同一個地方打兩槍,因為那是一個致命的錯誤。有效的隱藏自己,是一名合格的狙擊手最起碼的技能。”
張廷樞聽得新鮮,便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靖亞說道:
“我得到了一本德國人編的關於山地作戰的書,上麵有關於狙擊手的描述。”
這時,參謀馮全帶著幾名衛兵趕了過來,手裏有幾十枚彈殼。並對張廷樞說道:
“從留下的東西看,有三個人,用的是德國毛瑟匣槍和柯爾特式自動手槍,不是一般的山林匪。”
張廷樞問:
“弟兄們傷亡大嗎?”
馮全臉色一沉,說道:
“犧牲了四個,三個重傷,輕傷五個。我這一車人沒剩幾個囫圇的。”
張廷樞氣惱的捏緊了拳頭,吼道:
“老子要親自帶兵剿匪,把山林那些猢猻全部揪出,拉到吉林大街上砍了示眾。”
不一會張忠誠也帶著人回來了,向張廷樞報告道:
“弟兄們在林子裏隻發現了一個處臥姿射擊的痕跡,這小子是個老手,還設置了手肘台。走的時候什麽也沒留下,大家搜尋了半天連個彈殼也沒發現。”
張廷樞被嚇得打了個冷顫,看向陳靖亞說道:
“今天多虧了你,要不老子這條命就交代了。”
馮全向張廷樞請示道:
“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返回吉林調兵前來?”
張廷樞擺擺手,說道:
“咱出來溜溜一天了,連根賊毛沒見著。還不明不白的挨了頓揍,就這樣回去不丟死人了。過了珠河就到李杜的地盤了,今夜我們就進駐珠河!”
張忠誠和馮全指揮士兵,將陣亡的將士的屍體抬上車,拉著一車傷兵,垂頭喪氣的進了珠河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