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章血染紮賁諾爾
九十章血染紮賁諾爾
葉開義正詞嚴,句句鏗鏘有力,將目前的形式分析的條例清晰,可此時加侖那裏聽得進這些。
揮揮手,說道:
“你不是共產黨員,你不懂這場戰役背後的政治博弈。”
葉開見加侖一意孤行,當即吼道:
“我雖然不是共產黨員,但我是中山先生聯俄、聯共、扶助農工思想的忠實信徒。我們願意與紅色蘇聯聯合對抗帝國主義的封鎖和進攻,但我作為一名中國軍人,決不允許包括蘇聯在內的任何國家的士兵,拿著槍踏上我們的領土。”
這時司令部裏的無線通話機傳來了前線指揮員急切的呼叫,加侖走到無線通話機前麵拿起了話筒。聽筒裏傳來了蘇軍第三十六師師長李達夫急切的吼叫聲:
“中國軍隊依托礦山複雜的地形修了三道堅固工事,還挖了反坦克壕溝,我部沒有重炮,進攻屢屢受阻。”
加侖沉思片刻,向李達夫下命令道:
“將你們手裏的輕型火炮,全部推到陣地前沿,用榴散彈消滅陣地上的抵抗軍,掩護騎兵衝鋒。記住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在規定時間裏結束戰鬥,然後以主力從南麵進攻滿洲裏。空軍偵察到,東北軍騎兵三旅已經出動了,不過隻前進了不足兩公裏便停了下來,意圖不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務必要速戰速決。”
加侖下命令時葉開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榴散彈是一種殺傷力極大的炮彈,在大量使用的情況下,對步兵的殺傷力是極為恐怖的。當即對加侖吼道:
“先別開炮,讓我去滿洲裏跟十五旅旅長梁忠甲談談。”
加侖將話筒掛在無線通話機上,對葉開說道:
“你肯定要跟梁忠甲談,但不是現在。該需要你談的時候,自會讓你去談。至於談什麽,還需要讓阿列克先跟你溝通一下。”
言畢,命令阿列克和衛兵將葉開帶出指揮部看押了起來。
在加侖的嚴令下,進攻紮賁諾爾的蘇軍,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
九輛重七噸的MK1坦克車,結成一列車陣,轟隆隆嚎叫著,碾壓過一個設在街角的小食攤。向林選青等阻擊的官兵碾壓過來。
“撤!快撤!”
林選青領教過蘇軍坦克隊伍威力,急忙招呼官兵們向進入兩側較為堅固的店鋪裏躲避。
鑽進一間由青磚砌成的鋪子後,林選青清點了一下人數,見身邊還有十七八名士兵,便對跟進來的二營長湯海泉說道:
“這樣打不行。蘇聯人以坦克車陣打頭,後麵緊隨步兵逐塊區域清理。這樣一塊一塊區域掃蕩過來,遲早將我們逼進死角。”
湯海泉趴在窗沿上,看著轟隆隆開進的蘇聯坦克,問道:
“這麽一個鐵疙瘩。槍打不穿,手榴彈炸不翻。要怎麽樣才能將這玩意打趴下呢?”
林選青入奉天講武堂之前,曾在黑龍江省工業學校就讀,想了一會說道:
“這東西跟汽車差不多,如果將油箱給炸穿了,一定會趴窩。”
湯海泉問道:
“油箱在哪裏?”
林選青搖搖頭說道:
“我研究過汽車,但這東西的油箱在哪裏我還真不知道。”
兩人說話間,兩輛MK1坦克已經呼隆隆的開到店鋪前麵。
湯海泉說了聲:
“我就不信製不住這東西。”
還未等林選青製止,人已經由窗戶躍出,跳到第二輛坦克上。
兩輛坦克後麵跟著步兵,見有人跳到坦克上,急忙端槍射擊。
林選青大叫一聲:“掩護”手裏的花機關便爆響了起來。
街巷狹窄,寬度僅容一輛MC1坦克通過,二三十幾名蘇軍士兵擁擠在坦克後麵,被襲來的彈雨擊倒不少。
湯海泉跳上坦克車後,一手把住坦克車頂蓋上上的把手,一手掏出手榴彈。他想把蓋子拉開,將手榴彈塞進去。可是那蓋子如焊住的一般根本揭不開。
湯海泉在坦克上鼓搗了半天,沒能揭開坦克車的蓋子,情急之下掄起手榴彈不住地敲打坦克車身上的鉚合裝甲。這時,街交口出現了一輛昌塔卡馬車,車上的重機槍噴射出的火舌,壓製住了隱蔽在街道兩側鋪子裏射出的火力。
“啾啾”
子彈在湯海泉頭頂身邊亂飛。
湯海泉更著急了,從槍匣裏掏出匣槍,抵住車身猛射。
無意之中,一粒子彈穿過觀察縫擊中了坦克駕駛員頭部。失去控製的坦克車突然轉向,加大馬力向一側的青磚牆撞去。
轟隆一聲,失控的坦克破牆而入,早已殘破不堪的屋頂整個坍塌了下來,將坦克和湯海泉都壓在了裏麵。
幾十輛噴射著火舌的昌塔卡機槍馬車和數量MK1坦克,組成了強大且難以突破的包圍圈。隨著包圍圈的逐步縮小,林選青等僅存的十四名官兵,被壓縮進了一棟堅固的二層小樓裏。
此時林選青已是多處受傷,是被士兵們抬進小樓的。
在林選青進入小樓後不久,圍攏上來的蘇軍開始向小樓內的中國官兵喊話。
林選青問抬自己進來的副官鄭發:
“老毛子在喊什麽?”
鄭發在哈爾濱當過警員懂得幾句俄語,側耳傾聽了一會,說道:
“他們在勸我們投降。”
林選青看了看身邊那些傷痕累累的弟兄,問道:
“有人願意出去向俄國人投降嗎?”
鄭發說道:
“咱十四團一千多弟兄幾乎打完了,我們要是再向老毛子繳械投降,怎麽能對得起九泉下死去的弟兄?”
林選青點點頭,說道:
“將我扶到窗口,檢查一下彈藥,咱們和老毛子幹到底。”
蘇聯人也是軸,你們喊中國士兵投降,用俄語喊中國士兵哪裏聽得懂。再喊了一陣後見沒有效果,蘇軍團長命令七八名士兵拖來了一門俄國沙皇時期的76毫米榴彈炮,並將炮口對準了青磚小樓。
小樓裏一名士兵透過二樓的窗戶往外看了一眼,馬上向林選青報告道:
“團長他們拉來了一門山炮,正在瞄準。”
林選青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將鄭發拉到到身邊,問道:
“這裏右後門嗎?”
鄭發答道:
“沒有。”
林選青說道:
“帶弟兄推到後麵的牆衝出去,能走幾個算幾個,記住一定要重建十四團。”
鄭發急忙招呼身邊的戰士,抬著團長一起走。
林選青擺擺手,對鄭發說道:
“我走不了了,留下來給你們斷後。”
鄭發還要堅持,林選青已經掏出了防身的勃朗寧手槍,子彈上膛,大喊道:
“走,執行命令。再不走我現在斃了你。”
鄭發無奈,含著淚將一支手提機關槍,和幾個裝滿子彈的彈夾放到林選青的身邊,帶領戰士們推到後麵的青磚牆,向礦區方向突圍。
此時小樓已將被蘇軍團團包圍,鄭發帶領十一名士兵衝出小樓不久,便遭到了蘇軍重火力攔截,眾士兵竭力死戰,盡數殉國。隻有鄭發身負重傷,被一名躲在糧棧裏的老夫婦相救,才算逃過一劫。
蘇軍見小樓裏的中國士兵從後麵突圍,一股腦的衝了進來,林選青見大勢已去,用防身的勃朗寧手槍自戕殉國。
榴散彈是一戰時專為對付塹壕戰而開發的一種炮彈,這種炮彈外部是一層薄薄的金屬殼,內裝八到十公斤的金屬彈丸與少量火藥。由於采用的是延時音信,此炮彈能在預定目標上空爆炸,可以給對方的有生力量造成較大殺傷。這種炮彈最早是英國人投入到戰場上使用的,一經是使用各國紛紛效仿,奉天兵工廠兵工廠甚至研究出了裝有延時引信的迫擊炮彈。
十幾門重六百公斤的76毫米山炮,被推到了距離十七旅陣地不足兩千米處。
“轟、轟、轟。”
一枚枚榴散彈在防禦工事上空數公尺炸開,大量疾射而出的金屬彈丸,給陣地上的中國士兵造成了極大傷害。
炮擊剛停,揮舞著雪亮的馬刀的蘇軍騎兵便衝上了陣地。他們幾乎是踏著炮彈彈坑衝鋒的,速度之快,讓還未來得及從猛烈爆炸中過神來的中國士兵,有些錯不及防。
眼看陣地上的中國士兵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韓光第急忙對身邊的何雙奇和於國棟說道:
“我帶警衛連在這裏擋一陣,你帶著傷兵和其他人員突出去。”
何雙岐說道:
“旅座你帶弟兄們突圍,我帶弟兄們擋一下。”
韓光第眼中噴出怒火,吼道:
“全旅盡絕,我何以獨生。聽我命令快撤!”
言吧,高呼:
“誓與紮賁諾爾共存亡。”
手持花機關身先士卒衝擊地陣。
一陣機槍子彈掃過,韓光第腹部中彈,以手捂住傷口,仍舉槍射擊,高喊著:“殺敵”,倒地而亡。
十三團團長張季英見韓旅長力戰身亡,悲憤異常,高呼著:
“殺敵”衝入敵陣力戰而亡。
副官張德元與營長徐榮久帶領70餘人,抬著旅長韓光第和團長張季英的屍體,鑽入礦洞繼續與蘇軍周旋。
十五團團長何雙岐與於國棟,率領三百敢死隊員,由蘇軍進攻的薄弱處拚命殺開一條血路,掩護一千兩百餘殘兵敗將,向嵯崗方向敗退。
35師師長盧傑夫見有一部東北軍士兵突圍而出,剛要命令獨立騎兵旅追擊,被前線指揮官李達夫攔住。
盧傑夫問李達夫:
“為什麽不追擊。”
李達夫看了看眼前滿目狼藉的戰場,說道:
“放他們回去吧!讓反動軍閥張學良知道,英勇的蘇聯紅軍是不可侵犯的就夠了,何必再讓更多的人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