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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六章梁忠甲決意死戰

  八十六章梁忠甲決意死戰


  馮庸是名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能從梁忠甲透露的信息中,深切的感受到當前局勢有多危急。當然,他也知道東北軍上層對此戰一直是和、戰兩種聲音不斷,再加上多年累積下來宗派主義、山頭主義泛濫、缺乏凝聚力等弊病,以東北軍目前的情況自然很難與蘇軍對戰。


  情急之下,便說道:

  “我去找胡毓坤,讓他派兵火速來援。”


  梁忠甲搖搖頭說道:


  “我已經給胡毓坤去了四封緊急求援電文,至今如泥牛入海毫無回音。”


  馮庸說道:


  “那就直接給漢卿發電報。”


  梁忠甲見馮庸堅持留在滿洲裏與十五旅並肩作戰,便一拽馮庸說道:

  “蘇軍正集中全力猛攻紮賁諾爾,你駕飛機與我同去偵察一番如何?”


  自來到滿洲裏前線後,馮庸時常駕機帶梁忠甲升空偵察敵情。現在情勢緊迫,梁忠甲希望能真切的了解戰場真實情況,馮庸自然不能推辭,帶著梁忠甲上了疾風號升空而去。


  從滿洲裏到紮賁諾爾,直線距離也就二三十公裏。為了避免與蘇軍飛機相遇,飛機起飛後飛的很低,不一會便看到硝煙彌漫中禿尾巴山陣地上,已經滿是蘇軍士兵。一支趕來救援的東北軍官兵,試圖從蘇軍手裏奪回失陷的陣地,正從西南麵對陣地上的蘇軍實施強攻。


  梁忠甲和馮庸突然發現,十幾輛蘇軍坦克,在數十輛機槍馬車的協同下,正在向這支東北軍的側翼運動。


  兩人同時說道:


  “不好,這支部隊要吃虧。”


  副駕駛座上的梁忠甲急忙從身上掏出紙筆寫了命令,摘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短劍,將命令裝在劍鞘裏,對馮庸說道:


  “能飛的再低一點嗎?”


  馮庸並未答話,一推操縱杆,飛機徑直向地麵上的東北軍最集中的地方衝去。


  30米的距離,已經到了疾風號的極限,當機身上塗有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的疾風號從東北軍士兵頭上掠過時,梁忠甲將裝有命令的短劍投向了地麵。


  地麵上的東北軍士兵撿到短劍後,立即將其交給了十七旅十四團團長林選青。林選青打開梁忠甲手寫的命令一看,大吃一驚,急忙招令部隊後撤至紮賁諾爾車站堅守。


  突然闖入戰場的疾風號,很快便招來了七架蘇軍戰機的圍獵。由於在這場長達一百天的中蘇對戰中,東北軍並沒有出動過一架戰鬥機,戰場上空飛的都是蘇聯飛機。因此蘇軍認為沒有出動戰鬥機必要,出動偵察轟炸機在此時更實用。蘇軍的偵察轟炸機雖然也裝了機槍,但偵察轟炸機畢竟不是戰鬥機,在機動性能上自然遜色了不少。馮庸駕駛的是英國最新式的教練機,講究的就是機動性能,這就讓飛行技術極佳的馮庸占了便宜。憑借高超的飛行技術和豐富的空戰經驗,馮庸駕駛的英製鐵皮鵝飛機,輕鬆的躲過了蘇軍七架飛機的圍堵,向滿洲裏簡易機場飛去。


  在簡易機場上,馮庸大學抗俄軍飛行隊副大隊長聶恒玉,見敵機緊追疾風號,急忙帶著一幫隊員們將堆積在簡易機場邊緣的數個草堆點燃。草堆潮濕,點燃後並未迅速燃起火苗,而是升起了滾滾濃煙。與此同時,防空機槍隊架在木架上的機槍也炒豆般的爆響了起來。濃煙遮擋了蘇軍飛行員的視線,又見簡易機場的防空火力密集,生怕吃虧,隨即一拉機頭,調頭向蘇聯境內飛去。

  聶恒玉原為東北軍空軍飛鵬隊隊長,在阻擊反郭鬆齡部的戰役中,因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弟兄死在自己投擲的炸彈下,而命令全隊將炸彈投到了巨流河西北的空曠地帶,並因此而獲罪,被迫離開東北軍空軍。


  馮庸在任東北軍空軍參謀長期間,與陳鴻陸、聶恒玉、薑興城、葛世民等人交情不淺,得知聶恒玉被免去航空隊第五大隊隊長一職後,數次登門請其到馮庸大學助其組建航空隊,由此聶恒玉便成了馮庸的得力助手。


  疾風號剛剛停穩,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飛奔上前,先攙下了被嚇出了一頭冷汗的梁忠甲,後有拉住才將跳下飛機的馮庸,喊道:


  “姐夫,太棒了,那些大鼻子出來七架飛機都沒攔住你。”


  跑上前來的是馮庸的小舅子,馮夫人龍文彬的親弟弟龍文淵,也是馮庸大學飛行隊的六名隊員之一。


  梁忠甲下了飛機後拉著馮庸的手說道:


  “馮校長這次你可是親眼所見,蘇軍幾萬大軍又是飛機又是大炮坦克車,來勢洶洶啊。我十五旅、十七旅決意死戰,可怎麽也不能讓這些娃娃上戰場啊!”


  馮庸爭辯道:

  “我們來就是要上戰場的,你們若意死戰報國我們也能。”


  就在這時中東路西線防俄司令部參謀長,魏長林跑了過來喊道:

  “旅座,萬主席副司令長官的加急電報。”


  梁忠甲從魏長林手裏接過電報看了一眼,交給馮庸說道:


  “萬主席來電令了,讓你帶著那些學生崽子馬上回沈陽。”


  馮庸還要堅持,梁忠甲斷言道:

  “這是萬主席的命令,誰也不容違抗。你們若不走我就繳了你們的槍,將你們綁起來押走。”


  馮庸見梁忠甲心意已決,無奈之下帶著學兵隊出了炮聲隆隆的滿洲裏,經海拉爾返回沈陽。


  梁忠甲和參謀長魏長林才將回到司令部,於國棟便闖了進來。


  梁忠甲見是於國棟,問道:

  “你們為什麽沒跟學兵隊一起走?”


  於國棟說道:

  “我是軍人不是學生兵,我們來這裏之前就做好了血染沙場的準備。”


  梁忠甲點點頭,將於國棟拉到沙盤前麵,對其說道:


  “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明了,蘇軍現在正在猛攻紮賁諾爾火車站。哪裏是我們和十七旅的結合部,這裏一旦被攻破我們將變成兩支孤軍。”


  於國棟馬上接口說道:

  “我們去哪裏支援十四團死守火車站。”


  梁忠甲臉色一變,立即糾正道:

  “不是死守火車站,你們趕去哪裏通知他們以主力死守礦區,同時以以小部兵力與蘇軍展開巷戰,以消除蘇軍的炮火和空中優勢。記住一點,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於國棟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聽梁忠甲這麽一說,簡直糊塗了。

  “蘇軍勢大滿洲裏地勢平坦,不利於死守。紮賁諾爾處於丘陵地帶,紮賁諾爾火車站是十五旅唯一的後路,應當死守才對,怎麽能將蘇軍放進去打巷戰呢?”


  梁忠甲見於國棟一臉疑惑,將萬福麟得電令拿出來,交給於國棟解釋道:

  “萬主席來電,讓我部決意應戰,死守兩城。我部若放棄滿洲裏後撤紮賁諾爾,與十七旅合力依托有利地形阻擊蘇軍。上麵必拿我個失城之罪,況且我們還沒有援軍。”


  “沒有援軍!”


  於國棟腦袋當即嗡的一聲。


  十五旅是國防旅三個團一萬餘眾,戰鬥人員八千餘眾。而十七旅是省防旅,雖然也是三個團,但技術兵種嚴重解乏,全旅八千餘官兵,戰鬥人員也就六七千人。兩個旅合在一起擰成一股繩,能不能擋住三四萬蘇軍的猛攻尚且難說,更何況要分兵各守一城。


  梁忠甲見於國棟不說話,問道:

  “害怕了?”


  於國棟將眉毛一揚,說道:


  “不是怕,是這場仗如果這樣打必輸無疑。”


  梁忠甲長歎一聲,手扶於國棟的肩頭,說道:

  “大家都知道蘇聯人不好打,但還必須要打,這就是政治。”


  於國棟能體會梁忠甲此時的心情,重重的點點頭說道:

  “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


  於國棟走後,參謀長魏長林走到梁忠甲跟前說道:

  “此戰非同小可,關係到我們十五旅的存亡,這個打法能行嗎?”


  梁忠甲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失城就等於失節,一旦放棄滿洲裏,萬主席不追究,張總司令不追究,難道南京中央政府也不追究嗎?”


  梁忠甲這一句話道出了萬福麟那道命令後麵的隱情,魏長林默然不語。


  於國棟率領所部三十七名隊員出發時,蘇軍的坦克車已經在十餘架飛機的支援下,衝進了紮賁諾爾火車站。


  紮賁諾爾火車站是俄國人建的,其中的建築異常堅固。十七旅十四團團長林選青,率領全團千餘名官兵,依托堅固的建築,與攻進來的蘇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


  東北軍既缺乏反坦克的武器也缺少打裝甲車的經驗,麵對橫衝直撞的蘇聯坦克顯得有些無能為力,束手無策,傷亡很大。


  其實蘇聯的坦克也不太強,這種裝有一門火炮和一挺機槍的KC1型坦克,實際是法國雷諾17型坦克的仿製品。總重7噸,成員兩人,最大行駛速度每小時8.7公裏,裝甲厚度為8毫米。比及東北軍購進的法國雷諾17坦克,無論在性能上還是裝甲上厚度上還是有些差距的。可現在蘇軍馬力不足的KC1坦克在東北黑土地上馳騁,而東北軍精良的法國原裝雷諾坦克、英製威克斯坦克,乃至美國造的M18輕型坦克,都待在北大營的倉庫裏睡大覺。


  戰鬥從淩晨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東北軍十四團傷亡慘重,但團長林選青仍然帶領所餘四百官兵竭力堅持。


  蘇軍35步兵師師長弗拉索夫見天色已晚,生怕東北軍會借助夜幕的掩護實施反擊,命令騎兵從側翼殺進車站清掃殘餘的東北軍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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