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二章我們沒錯
五十二章我們沒錯
就在特戰訓練班與無常隊即將聯手奇襲滿鐵鐵嶺支庫之際，大隊日軍攜帶火炮業已趕到了鐵嶺城西門外。耐不住性子的汾陽光二，指揮部隊在炮火的掩護下向鐵嶺警察大隊部發起了攻擊。
兩門大正十一式平射炮，集中轟擊警察大隊部大門，四門70毫米曲射步兵炮，不斷轟擊圍牆、房頂等製高點。
一枚70毫米迫擊炮彈落在在院落中央炸裂開來，激起了數尺高的煙塵。
盧振武從才將挖好的戰壕裏探出頭，抖了抖頭上的塵土，抬頭看了看被炸塌的房頂，對一身後的於國棟說道：
“還是局座有遠見，如果不將機槍撤下來，咱那點重火力就全報銷了。”
於國棟說道：
“小鬼子這是急了，這炮打的跟下雹子似的。不過不要緊，平射炮威力弱，即打不透厚實的青磚牆，也擊不穿那包裹了鐵皮的木質大門。命令兄弟們鬼子的炮擊一弱就上牆，等鬼子步兵靠近了，狠狠的揍那幫狗日的。”
正如於國棟所說，鬼子的炮擊才將減弱，百餘名頭戴鋼盔，端著裝了刺刀的三八槍的鬼子，在機槍火力掩護下，彎著腰向警察大隊部撲來。
“弟兄們，小鬼子欺負到咱頭頂上了。咱不能忍了，拿出咱東北軍的尿性來，狠狠的揍這幫狗日的。”
一條條火舌從圍牆上射出，密如織網的彈雨打的毫無掩蔽的鬼子兵死傷慘重，不得不向射程之外退去。
汾陽光二怒了，跨上白馬揮舞著指揮刀，督促部隊再次發起攻擊。
“真打起來了！”
交涉委員史久錄與警察局課長齊紹橫、警察處長李世萌、警員陳景新給驚出了一身汗。
日本人殘暴蠻橫，如果攻不下來，或吃了虧，保不準會殺他們泄憤。
三個步兵小隊，在炮兵隊和機槍隊的支援下，進行兩輪攻擊兩輪攻擊，愣是沒衝過去。汾陽光二沒有想到，鐵嶺警察大隊部內就這麽幾個中國警察，竟然會如此頑強。
其實這也不難解釋，日軍雖然兵臨警察隊門下，可是以日軍的兵力根本沒有辦法將其團團包圍。在交涉的近兩個小時裏，又有二三十個聞訊趕來的警員，躲過鬼子的警戒線進入警察大隊部，加入了戰鬥行列。再加上警察大隊部內槍械彈藥充足，圍牆堅厚，房屋堅固，隻要矢誌死守別說鬼子一個中隊，就是一個大隊來了，這些警員也能頂上半天。
氣急敗環的汾陽光二，一轉頭看見了惶恐不安的齊紹橫等四人，心思急轉心生一計，大喝一聲：
“將他們推到前麵去，喊那些反日匪徒投降。裏麵的人不投降，統統死啦死啦的。”
幾個手持三八大槍的鬼子兵，來到四人身後，數把寒氣逼人的刺刀抵住四人的後背，大喝一聲：
“前進！快快的。”
史久碌與李世萌嚇得腿肚子發軟，差點拉到褲襠裏。齊紹橫與陳景新一架兩人，低聲說道：
“別在鬼子麵前裝熊，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有啥了不起的。”
四人走在日軍隊列的前方，後麵跟著大批彎著腰，停三八步槍隨時準備衝鋒的鬼子兵。
離大隊部還有不足百米時，李世萌突然大喊：
“局座，振武兄弟，我是李世萌。不要再打了，咱幹不過日本人。交出武器投降吧，這是中日兩國間的外交事件，日本人是不會為難大家的。”
盧振武轉頭問於國棟：
“怎麽辦？”
於國棟攥緊了手裏的七九步槍，瞄了又瞄，始終下不了決心。最終對盧振武說到：
“放棄大門，轉到戰壕和房間裏去。”
盧振武此時對於國棟早已信服，說道：
“對將鬼子放進來打，攪在一起，讓他們的炮幹看著使不上勁。”
警察大隊部厚重且包了鐵皮的木質大門打開了，但未見有警員出來投降。
李世萌大喜，轉頭大叫道：
“太君他們答應繳槍了。”
尾隨在李世萌身後的鬼子兵見大門打開，便嘰哩哇啦怪叫著衝了過來。十幾名鬼子兵才將衝進大門，戰壕裏的輕機槍便響了。
一陣密集的彈雨掃過，四名鬼子兵當即中彈倒地，其餘的鬼子兵匆忙後撤。
李世萌與史久碌見情況有變，嚇得“媽呀”一聲癱倒在地。齊紹橫閃身躲過後麵鬼子刺來大槍，揮拳打倒那名鬼子奪下大槍，與撲上來的鬼子展開搏鬥。此時陳景新也打倒了身邊的鬼子，奪了一支步槍與數名鬼子展開白刃戰。
陳景新原是於國棟的副官，一直跟隨老長官忠心耿耿。齊紹橫是鐵嶺人，中學後參加奉軍任文職，雖說也上過前線打過仗，但終究是一介書生。後因不願意打內戰而要求返鄉，被分被配到鐵嶺警察局當文員。
陳景新隨齊國棟征戰多年，一身武藝，劈刺技術也精湛，三五個鬼子也弄不倒他。而齊紹橫就不行了，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已是多處受傷。
齊紹橫見情勢危急，奮力隔開了刺來的刺刀後，對陳景新大喊：
“我拖住他們，你先走。”
陳景新喊道：
“你先撤，去找局長。”
齊紹橫吼道：
“我的腿傷著了，走不了，記著給我報仇。”
陳景新眼含熱淚看了一眼已是傷痕累累的齊紹橫，將牙一咬，奮力殺開一條血路，向警察大隊部飛奔而去。
齊紹橫竭盡全力擋住追擊的鬼子兵，終是寡不敵眾，被突來的三把刺刀刺透胸膛英勇就義。
盧振武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幕，帶領三名警員，攜帶一挺輕機槍，殺出大隊部，將陳景新接應了回去。
汾陽光二見突襲再次失敗，惱羞羞成怒。命令鬼子兵，逼令李世萌和史久碌，及被俘的三名鐵嶺警員、七名廣裕街商民，一並跪於警察大隊部外牆外三百米處，一排鬼子兵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槍做欲刺狀。
然後讓石井修三上前喊話：
“於局長，盧大隊長，你們不是素來稱以保護地方民眾為己任嗎？今天你們如果與大日本皇軍頑抗到底，那麽這些人就必須死。如果再頑抗，我們就再殺一批，直至將鐵嶺廣裕街上的中國人殺光為止。記住他們是因你們的愚蠢行為而死，難道你們就願意眼睜睜的看到，這麽多人因你們愚蠢的行為付出生命嗎？”
看到日本人如此無恥，盧振武再也受不了，才將要登上圍牆與日本人理論。被於國棟一把拽住，說道：
“別上他們的當，這是小鬼子的奸計。”
盧振武吼道：
“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看著這麽多老少爺們為我送命。”
言罷，不顧於國棟的阻攔，登上圍牆大喊道：
“打日本浪人的命令是我下的，人也是我打的。帶領警察大隊抵抗到底的也是我盧某人，有啥事衝我來，不要亂殺無辜。”
石井修三嗬嗬一笑道：
“好，大日皇軍就喜歡你這樣具有武士精神的漢子。投降我大本皇軍不但他們可以不死，你所犯的錯誤也會被寬恕，日後皇軍保證你吃喝不愁，升官發財。”
盧振武冷冷一笑大聲說道：
“我此前也是一名軍人，是軍人就沒有投降的習慣。今天這事由我而起，我一人承擔，你先將他們放了，我這就出去見你們的長官。”
石井修三大笑，一揮手，示意鬼子兵放下刺刀，解開史久碌他們身上的繩索，由他們隨意離開。
盧振武見石井修三已經將人放了，便走下圍牆，將下手裏的長槍交給於國棟，道了一句：
“沈陽的援兵業已出發，剩下的事就看於兄的了，兄弟先走一步。”
言畢，在後腰上別了一顆揭開蓋的手榴彈，藏好了短槍，舉著空空的雙手，出了大門向石井修三走去。
日本人很明白，他們要占領東北乃至全中國，光靠他們自己不行，還要靠一些有能力的中國人為他們做開路先鋒。經過數輪攻擊，汾陽光二和石井修三看到了盧振武的指揮能力，決計要收降這個會打仗能打仗，不怕事的軍事指揮官為自己所用。
盧振武走到距離汾陽光二不到一百米時，被兩名持槍的鬼子兵逼住。冰冷的刺刀緊貼著盧振武的臉頰，盧振武毫不畏懼，以挑釁的目光看向汾陽光二，問道：
“怎麽害怕了？”
汾陽光二一擺手，兩名鬼子兵退下，盧振武繼續往前走。當走到李世萌、史久錄麵前時，盧振武停下腳步，大叫道：
“為什麽不將他們也放了？”
石井修三笑道：
“盧警官誤會了，他倆是你們政府派來的交涉人員。此事件在沒有結果之前他們的使命還沒完成，因此不能離開。”
盧振武也沒再堅持，繼續向汾陽光二走去。當離汾陽光二約五十米時，汾陽光二製止了盧振武前行的步伐。說道：
“行了，就在這裏說吧！”
盧振武站住腳步，高聲說道：
“鐵嶺事件的起因，是由於你們縱容大量日本浪人，進入我方管轄區蓄意挑釁所致。我作為維護地方治安的長官，指揮下屬製止，緝捕蓄意鬧事者數職責所在。我們沒錯！我方警員在受到你方持器械、利刃的人員攻擊後，全力反擊保護自身及民眾的生命財產不受危害，乃正常行為。我們沒錯！你方於拂曉四時突然出兵越界，侵占我廣裕橋及街道商埠區，設置崗哨，阻斷行人，無端傷害我同胞兄弟，武裝包圍我地方行政機關，捕捉我地方公職人員，我等弟兄身為中國軍人奮起反擊，是為抵禦強暴維護國家尊嚴。我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