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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章暗夜驚敵

  十九章暗夜驚敵


  第二日,太陽剛剛升起,日軍的炮火便淹沒了老寨的寨牆。


  陳靖亞、安華山、孫繼武等人,依托青石壘砌而成的堅固寨牆,用手中的步槍、輕重機槍、手榴彈竭力反擊著日軍的波次進攻。


  土肥原賢二悠閑地選擇了一個可以觀察整個戰場的高坡,燃起了精巧的汽油爐,用精致的銅壺煮起了咖啡。


  在他看來再堅固險峻的城堡,在勇武無敵的關東軍麵前都是齏粉。況且,擺在他們麵前的不是裝備精良的正規軍守備的城垣,而是有一幫烏合之眾據守的小營寨而已。


  汽油爐上的銅壺開了,咖啡的香氣在這個簡陋的指揮所裏彌漫開來。帶著潔白手套的衛士,將精致描金的咖啡杯碟,和精美的銀質咖啡匙擺在土肥原麵前,拎起銅壺將咖啡注入其中。


  土肥原拿起銀質咖啡匙,輕輕攪動著排放在行軍桌上的咖啡。


  無常隊據守的老寨,依山而建,兩側是絕壁,橫斷於石棚山最險要處。按照他的部署,在喝下這一杯咖啡後,無論兵力火力都極具優勢的日軍,應該已經在寨內展開屠殺了。


  一杯咖啡喝完,土肥原站起身來到瞭望口前,接過衛士遞過來的望遠鏡查看戰鬥的進展情況。


  寨門依然沒有被攻破,寨牆上數挺輕重機槍噴射出炙熱的火舌,寨門前的空曠處遍布身穿黃色軍服的日軍士兵屍體。


  “胡匪怎麽會有這麽多重武器?”


  土肥原嘟囔著將望遠鏡交回到身邊的參謀手裏,參謀軍官說道:


  “老龍溝口一戰,川上討伐隊丟失了大量重武器,現在這些山林匪眾將它們全用在了反擊我們的進攻上了。”


  “混蛋!加大炮擊力度,那些烏合之眾沒啥經驗,猛烈的炮火能迅速摧毀他們的抵抗意誌。”


  土肥原罵著川上精一,同時下達了加強攻擊的命令。


  三四個小時的戰鬥,消耗掉了大量彈藥。安華山看著自己積攢多年的家底消耗殆盡,心裏疼的直流血,但嘴上還是高喊著“打”“狠狠打!”。


  陳靖亞雙手扶著全寨僅有的一挺重機槍,將密集的彈雨潑向不斷想寨牆用來的鬼子。


  陳靖亞在奉天講武堂讀的是騎兵科,機槍既是騎兵重要的支援火力,也是騎兵的克星。因此陳靖亞在騎兵科就讀時,對重機槍的如何運用做過很深的探究。


  他沒有將重機槍部署在寨牆的正麵,而是設置在寨牆一側的堅壁之下,這裏既是炮兵轟擊的死角,又可以從側麵給予進攻正麵的鬼子集群形成較大的殺傷。在寨牆的另一側,四挺輕機槍在安華山的指揮下,與陳靖亞所處的機槍陣地正好形成了交叉火力。寨牆的正麵有聶天成、安德水、孫繼武,指揮的七八個好炮手及四名衝鋒槍手。坐地炮王玉成則帶領十幾個弟兄,通過密道往寨外轉移物資。


  鬼子的大正三年式重機槍用的是6.5毫米步槍子彈,這種子彈在無常隊五花八門的彈藥庫裏很常見。隻不過采用供彈板供彈的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射速比較慢,威力也不如采用7.9毫米口徑的奉造一三式重機槍威力大。


  鬼子采用的戰術是炮擊過後展開步兵衝鋒的傳統戰術。由於統一了軍令,再加上有安華山、安德水、孫繼武、陳靖亞,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首領身先士卒,在鬼子炮擊時,這些從未打過防禦戰的無常隊弟兄,並未出現驚慌失措,亂跑亂竄的現象。

  指揮部隊進攻的川上精一見數度炮擊並未顯現出明顯效果,情急之下甩掉軍服,手舞指揮刀親自帶頭衝鋒。


  經過兩三個小時的戰鬥,老寨庫存的子彈已經消耗大半,這時坐地炮跑來向陳靖亞報告道:


  “老寨裏的彈藥和糧食已經都轉移出去了。”


  陳靖亞邊射擊邊問:


  “迫擊炮呢?”


  坐地炮答道:

  “那寶貝嘎達咱還能拉下,放心吧!兩門炮連同炮彈一個零件不少,都藏到後山裏了。”


  “好,我再頂一會,你去叫上安大哥先撤。”


  等安華山他們相繼撤走後,陳靖亞和聶天成、孫繼武殿後,依次通過暗道撤進了老寨後山。


  老寨依山而建,後山便是石棚山主峰,海拔兩千多米,進入其中林木遮天蔽日,溪水於亂石間漫流。隊伍沿陡峭的山體向峰頂行進,腳下根本沒有路,隻能踏著碎石向上艱難的爬行。


  一抹落日的餘暉灑在了高大險峻的石棚山頂,在安華山和安德水指引下,隊伍進了由一塊巨石遮蓋的山洞。


  山洞內寬闊無比,足可以容納一個滿編步兵營。洞壁上插著用來照明的鬆明子,裏麵堆滿了從老寨裏搬運出來的各種物資,顯然無常隊早已將此地作為了避難之所。


  張貫一沒有見到先前撤出的戰友,便問道:

  “先前撤出的非戰鬥人員和傷員都到哪裏去了?”


  安華山笑道:

  “俗話說狡兔三窟,我們這些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豈能隻有一個用來藏身的場所。你放心這片林區綿延百裏,高兩千公尺的山峰有三座,其餘小山峰一百二十餘座。他們所在的密營就在離我們不足五裏處,哪裏山林茂密溪流縱橫,極其隱蔽。”


  安頓下來後陳靖亞和安德水查點了一下人數,此次老寨防禦戰,曆時近三個小時,所部陣亡人員七名,傷者十餘名。


  等天色黑透,外出查探消息的坐地炮回到了山洞報告道:


  “鬼子進駐老寨後,並沒有組織追擊。估計他們的損失也不小,根本沒能力也不敢上山搜剿了。”


  陳靖亞笑道:

  “他們不敢動,我們可不能歇著。準備一下,帶上幾名機靈的弟兄,咱們去給他來了暗夜驚夢。”


  張貫一在一旁一挑大拇哥,讚揚道:


  “好,這叫麻雀戰。不斷地以小部隊襲擾敵駐軍營地,讓其日夜不得安生,最終隻能卷起鋪蓋卷滾犢子。”


  安德水道:


  “組織幾十個身手好的弟兄,從暗道摸進去,給他來個砍瓜切菜。”


  陳靖亞擺擺手說道:


  “還不到打營的時候,咱先驚營,讓小鬼子不得休息。鬧他三五日,等小鬼子筋疲力盡了咱再打營,必定一戰成功。”


  “驚營?咋個驚法?”


  安德水和安華山都有些糊塗。


  陳靖亞問坐地炮:

  “迫擊炮準備好了沒有?”


  坐地炮聞聽此言當即明白了其中的玄機,大笑道:


  “早就準備了。帶上三四名背炮彈的弟兄,咱到哪裏左一炮又一炮,專往小鬼子枕頭邊放。鬧上他十天半月,看看小鬼子能熬多久。”


  夜半,坐地炮帶著五名背炮彈的弟兄組成突擊組,與陳靖亞聶天成、佟登科、許連科組成的掩護組一起出發了。

  “轟”


  一枚迫擊炮彈落在老寨聚義廳前炸開,巨大的的爆炸聲將正在沉睡中的土肥原賢二,驚得差點從炕上掉下來。


  “什麽滴幹活?”


  土肥原賢二披上衣裳急忙跑到聚義廳門口查看情況。


  “咻”


  有一枚迫擊炮彈拉著長長的嘯聲飛來。


  “司令官危險!”


  一名衛士猛將土肥原撲倒在地。


  一枚迫擊炮彈在聚義廳廊前炸開,數枚彈片正釘在土肥原原先所站在的門廊上。


  狼狽不堪的土肥原從地上爬起來,大叫道:


  “那裏打炮?反擊!反擊!”


  在寨牆上警戒的小鬼子都知道炮是從寨子外麵打進來的,可這黑燈瞎火的,那裏能看得清炮手的位置。但是命令下來了,還不能不執行。霎時間,寨牆上輕重火力一起開火,將密集的彈雨毫無目標的灑進寨牆外黑漆漆的山林。


  打了兩炮後,坐地炮見鬼子火力猛烈,對身邊的弟兄說道:

  “拆炮,咱們換個地方。”


  坐地炮在老寨多年,那裏麵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早就刻在他的腦子裏,往往是想打哪裏就打哪裏。


  王玉成左一炮右一炮的整整鬧騰了大半夜,鬼子不勝其煩,恨之入骨,想打看不著目標,想出寨攻擊,又怕黑燈瞎火的中了埋伏。


  眼看著天色放明,陳靖亞對王玉成說道:

  “你們回去睡覺吧!後半場由我們來打掃。”


  坐地炮王玉成也打累了,對陳靖亞和聶天成他們說了句:


  “你們小心點,返回密營時將痕跡處理掉,別讓鬼子順著鞋印摸了咱老窩。”


  聶天成笑道:

  “放心吧!都是老山林了,這點事還用囑咐。”


  天色才將放亮,挨了一整夜炮轟的鬼子兵,急不可耐的出動了。


  陳靖亞見四五十個鬼子兵三人一組,呈搜索隊形展開,側後方有機槍火力掩護。對聶天成和許連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他們兩人左一個又一個吸引鬼子注意,自己和佟登科隱入山林不見了。


  聶天成在密林裏行進了一段後,選擇了一個有利位置架好槍,瞄準三百米外的一個鬼子扣下了扳機。


  “叭”


  水連珠步槍勁道十足,幾乎將那個頭戴鋼盔鬼子兵腦袋打爆。


  “那邊!那邊!快快的。”


  隨著一陣雜亂的喊聲,密集的機槍子彈雨點般的打了過來。


  聶天成急忙將身子出溜到大樹根部,匍匐著鑽進一側密林消失了。


  兩組鬼子步兵,交替掩護向前搜索前進。才將走到離聶天成射擊處不到百米時,兩側密林裏突然伸出兩支衝鋒槍。


  “噠噠”


  短促的密集射擊過後,六名鬼子搜索兵兩死三傷。


  當日軍機槍手回過神來,將彈雨掃向陳靖亞和佟登科現身的密林時,從鬼子的側後方又飛來一粒子彈,直接將機槍手的腦袋打爆。這一槍是許連科打的,鬼子兵們立即調頭向許連科射擊的位置追擊。


  就這樣,聶天成、許連科、陳靖亞、佟登科,神出鬼沒的與出寨掃蕩的鬼子兵,糾纏了整整兩個時辰。直至小鬼子精疲力竭,膽戰心驚,再也不敢踏出老寨半步,方才相互掩護著緩緩退回到密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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