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原來的模樣
狹小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個發著黃色燈光的小燈泡孤零零的懸掛在空中。
微弱的燈光根本就無法阻擋黑夜的侵蝕，小屋裏麵昏暗一片。
一進門，鄧飛就注意到了床上躺著一個長滿胡須的男子，按理說他是張藝馨的父親應該年紀不算太大，張藝馨才二十四歲，他的父親多也就五十歲左右。
但是床上的這個男子須發盡白，看上去給人一種六十多歲的感覺。
“爸……”
張藝馨想要撲過去卻被程秀蘭擋住了。
“你爸爸剛剛才休息下去，你就不要把他吵醒了”
張藝馨點了點頭，他注意到張世全已經睡著了，父親的身上雖然纏著繃帶，但是呼吸還算是平穩，她的心裏放下了一些。
“我們出去說”程秀蘭說道。
客廳裏麵的燈光依舊不是特別的亮，黃色的光芒給人一種淒涼冷清的感覺。
“你們都做下吧”程秀蘭去了一邊泡了兩杯茶水端了過來。
“我爸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這是張藝馨最想知道的問題，雖然看起來張世全的氣色還算是不錯，但是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她的心裏依舊十分的忐忑。
畢竟有些問題。，不是單單憑借表麵就可以看出來的。
聽到張藝馨問道這個問題，程秀蘭神色複雜起來，“村裏麵的韓老先生都看過了，你父親並沒有什麽的危險……但是……”
“但是什麽了……”張藝馨聽到了關鍵的地方。
歎了一口氣，程秀蘭說道：“關鍵是現在村裏麵的條件有限，韓老先生隻能做最簡單的治療，你的父親的生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他的手腳想要恢複卻十分的困難”
“怎麽這樣，你不是說，我父親在醫院治療過嗎，現在怎麽說是韓老先生看的，韓老先生隻是一個赤腳醫生，看一些小病還可以，我父親受了這麽重的傷他怎麽可能治療的好。”
程秀蘭道：“電話裏麵我是騙你的，你父親受傷了，我怎麽可能會讓他從醫院裏麵回來，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會讓你的父親在醫院治療，隻是現在我們根本就出不了村子，上個月開始就有一夥小流氓在我們村子外麵逛遊，村子裏麵的人想要出去，輕則就是一頓痛打，重則直接打傷。
你樊叔就是因為想要出去賣點貨，被他們打了一頓，然後你爸爸去和他們理論結果也被打了”
張藝馨擔憂的說道：“樊叔叔也被打了，他怎麽樣了”
“他沒有事情，受了點輕傷養個幾天就好了，但是你爸爸就不一樣了，早知道我們拚命也要將你爸爸攔住，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程秀蘭的表情懊悔，當時她要是千方百計把張世全留住，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張藝馨道：“程嬸你不用自責，這事情不怪你，我爸爸的脾氣我知道，就算是你攔住恐怕他也會偷偷的跑出去的，不過我爸爸的病不能這樣拖了，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帶他去市裏的醫院”
“可是，外麵的那些流氓…….”程秀蘭也知道張世全的傷耽誤不得，但是外麵的那些人會輕易的讓他們過去嗎？
這段時間，他們不停的向上麵反應，警察也來過好幾次了，但是根本就摸不著對方的人影，警察一走對方就出來了，而且加倍的報複，這讓村民連警都不敢在報了，隨著事態的升級，很多的村民已經開始恐懼起來…….估計在要不了多少的時間，村民就會妥協離開這個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根本就沒有手段和那些流氓地痞們爭鬥。
張藝馨看了鄧飛一眼，然後說道：“放心吧程嬸，那些流氓以後不會出現在我們村子周圍騷擾我們了，鄧飛剛剛已經把他們打跑了。”
鄧飛暗暗苦笑，事情哪有這麽簡單，劉哥他們走了，還會有別的李哥張哥過來，隻要對方的目的沒有達到，就不會放棄這裏。
想要徹底的解決這件事情，必須要把劉哥背後的老板揪出來，隻有這樣才可以保證村子能夠安安靜靜的不被打擾，否則幹什麽都是空談。
程嬸明顯不相信張藝馨的話，這也可以理解，村子外麵的那些混混少說也有十幾個，鄧飛就一個人，怎麽可能把那多的人打跑，她平凡的世界裏麵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鄧飛這樣擁有強大實力的人。
在程秀蘭看來，張藝馨和鄧飛就是一對，要不然張藝馨怎麽會這麽誇他，把這麽虛幻的事情都算成他的功勞，看了鄧飛一眼，她心裏覺得這個小夥子還不錯，長相過關，身上的氣場也很足，就像是電視劇裏麵的明星一樣，而且千裏迢迢的跟著張藝馨回家，這足以證明他還是一個可靠的人。
心中略微有些惋惜，她當然希望張藝馨會成為她的兒媳婦，但是自己兒子的德行她還能不知道，她清楚樊三根本就配不上張藝馨。
從小看著張藝馨長大，就像是自己的親閨女一樣，能看到張藝馨有這樣的歸宿她的心裏還算是欣慰。
不過張世全的傷確實已經不能在拖了，現在張藝馨已經回來了明天說什麽也要去試試，就算是和那些天殺的流氓妥協，也不能耽誤了張世全看病，現在她也看開了，家沒有還可以在建造，人一旦是沒有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好明天，我們就去醫院……”
程秀蘭起身去了一個房間裏麵，鄧飛和張藝馨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過了一會，程秀蘭走了出來道：“今天你們奔波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房間我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你們早點睡覺，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
說完程秀蘭就關上了大門離開了，她的家也是在這個小院子裏麵，不過是在張藝馨家的對麵。
這時候鄧飛和張藝馨才知道對方剛剛去幹什麽了，張藝馨常年都不在家裏，房間裏麵肯定很亂，剛剛程秀蘭就是去幫他們收拾房間去了。
今天晚上你們好好休息……
鄧飛看了一眼張藝馨，知道程秀蘭是誤會了…….他以為鄧飛和張藝馨是一對，二人都是成年人了，睡在一個房間裏麵很正常。
原本就昏暗的燈光，此刻還忽明忽暗……如二人閃爍的心境，鄧飛和張藝馨兩個人都沉默了。
二人該怎麽辦，這是一個問題。
沉默了一會，鄧飛說道：“要不，你去睡覺，我就在這裏……”
鄧飛指了指桌子，示意自己在這裏趴著睡一夜就可以了。
“不行…….在桌子上趴著怎麽可能睡得安穩，你開了一天的車了……”
“那要不，我去外麵的車子上睡覺”鄧飛想到了停在院子外麵的轎車，車子裏麵還算是寬敞，睡自己一個人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不行……”張藝馨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鄧飛這是第一次陪著自己回家，而且還是為了幫助自己，怎麽能夠第一個夜晚就讓別人在外麵度過。
“那…….”鄧飛想不到別的方法了……
這時候，鄧飛忽然感覺手裏一熱，一個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掌。
張藝馨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站了起來，拉著鄧飛的手，朝著自己的房間裏麵走了過去。
可能是由於緊張，張藝馨的手心微微出現了汗絲，她捏的很緊，鄧飛不知道該如何去掙脫。
走進了房間裏麵，張藝馨在房間裏麵看了幾眼，鬆開了鄧飛的手……眼中忽然流出了淚水……
這股眼淚來的莫名其妙，要是這時候有別人在場的話，一定會認為是鄧飛欺負了這個漂亮的女人……
鄧飛有些奇怪的問道，“馨姐，你怎麽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來到房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在哭下去馬上就變成一個淚人了。
鄧飛注視著房間裏麵的裝飾，房間裏麵洋溢著一股少女般青春的風格，牆上貼著幾個很久前的大明星的海報，桌子上麵一個紮著馬尾的少女的相片放在相框裏麵，相框上麵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的灰塵，裏麵的少女和張藝馨十分的相似，不過那樣甜蜜純真的笑臉，隻有二八的年輕才會有的。
女人二八，靚麗無暇，張藝馨二八的時候更加的青春靚麗。
張藝馨輕輕的低吟，“那是我上高中時候的相片……”
高中時候的相片，和鄧飛猜測的時間差不多，想不到馨姐高中的時候，是這樣一個純真的女生……不過高中的時候距離現在恐怕已經有七八年了吧，這個相片竟然保存著這樣的完好，就像是嶄新的一樣。
床上粉紅色的小被子，床頭上方掛在一個風鈴……
窗外的微風吹了過來……發出叮咚……叮咚的響聲。
張藝馨拿起桌子上麵的照片，眼中的淚水掉在相框上……
啪……
淚水摔成了好幾半。
張藝馨哭著說道：“牆上的海報是我高中時候貼上的，
風鈴是我得獎的時候，我爸爸給我買的，也是我親手掛上去的……
被子是我高中的時候蓋的被子，房間的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一點的變化……”
鄧飛心頭一顫，這樣說房間豈不是保持了七八年沒有一點的變化，做這些事情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張藝馨的老爸張世全了，家裏麵隻住著他們兩個人，七八年如一日的把女兒和房間保持完好，無數次的擦拭著女兒的相片，鄧飛仿佛已經可以看到一個孤獨的老人，用顫抖的手一點一點撫摸相片思念女兒的模樣了。
那背影是何其的落寞！
“我上大學之後就極少回家了，唯一的一次，我隻在家裏麵呆了半天就遇到了樊三，然後…….”後麵的事情張藝馨沒有說，但是鄧飛已經從樊三那裏知道了。
“然後我就回到了林海，甚至沒有在家裏住上一個夜晚，甚至沒有看一眼自己房間的模樣。”
七年了，我竟然沒有在家裏陪我的父親一天”
張藝馨一下子撲到了鄧飛的懷裏，“鄧飛，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
鄧飛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後背道：“馨姐，這不怪你”。
鄧飛理解張藝馨的苦衷，要是不是因為樊三那個家夥，張藝馨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不回家，她何嚐不思念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