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雲
暮色沉沉,院外還有一點亮光,屋裏卻已經黑了下來。孤雲從床上爬起來,他又夢到了那些奇怪的人,都穿著白色的校服,齊刷刷的手持著閃著寒光的劍。孤雲最近做過好幾個這樣的夢了,他覺得可能是最近被餓的太厲害了,所以出現幻想了。這時候到飯點了吧?他兩手抱著餓的癟癟的肚子,中午飯就沒有吃上,晚上她們應該給點吃的了吧?
她們是孤雲的伯母和他的堂姐還有堂哥。孤雲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是他的親人,反正,一直這樣叫。中午堂哥叫孤雲去給他跑趟腿買紙筆,等孤雲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吃過了午飯,正在洗碗。反正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孤雲也不在意了,隻是,肚子餓的太難受了。
孤雲抱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走出來。一股飯菜的香氣飄過來,孤雲使勁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好像是炒的雞肉哦。孤雲慢慢向正屋那裏走,他住的那間屋子在最東邊,也是這家裏最的屋子,盡管已經很了,伯母有時候還把一些雜物放在裏麵。
這個家不大,一進的院子,隻有一個正屋幾間廂房,還有一個廚房。孤雲慢吞吞地走著,他磨磨蹭蹭地,其實內心不想過去,但是,他太餓了。
孤雲走到正屋門口的時候,裏麵忽然安靜了下來。他們大概知道我來了。孤雲伸手推推門,伯母從裏麵出來了,手裏端著個碗,“孤雲啊?剛剛我們要吃飯了去叫你,誰知道你睡著了,就沒有叫你。喏,這是我們給你留的飯。”伯母的手端著碗向孤雲麵前一伸,孤雲接著屋裏的燈光看見碗裏是一些雞骨頭蓋在米飯上,米飯顏色有些烏。他緊緊咬著牙齒,垂在兩邊的雙手握緊,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哼!不吃拉倒!省的搶了我家大黃的狗糧!”
孤雲忍著腹中饑餓,慢慢向回走。伯母“哐當”一聲關上門。雞籠裏的母雞被關門聲嚇了一跳,“咯咯”叫起來。孤雲看了一眼關上的屋門,瞅了一眼牆角的雞籠,他悄悄地走過去。
母雞們剛剛被關門聲嚇到,還在叫個不停。孤雲盯著屋門,若是裏麵有人出來他馬上就放手。屋門一直沒有開,孤雲輕輕打開雞籠,伸手抓住一隻雞,狠狠地捏著它的頭和嘴,眼睛盯著屋門,倒退著走到院門。
他無聲的打開院門,拿著那隻雞跑起來。孤雲跑到了很遠的田間,才停下來。這個季節剛剛收獲了莊稼,田間地頭有很多秸稈、樹枝都可以燒。孤雲以前餓的受不了的時候經常來這裏撿一些掉在地上的莊稼粒或者找一些野果子也生著吃也烤了吃。不過,吃雞孤雲還是第一次。
他回想了一下伯母怎麽做雞,沒有想起來。算了,反正熟了就能吃。不過,烤雞吃不比吃野果或者糧食,怕是要時間久很多,而且,還得預防香味傳出去。
孤雲到處轉轉,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低的地方,跳下去,挖了個洞,把柴火在洞裏點燃,把雞用根棍子挑起來放在裏麵烤。烤了有一會兒了,孤雲想看看是不是能吃了,把燙手的雞腿使勁一掰開,雞血流了出來。
“這麽難烤啊?”孤雲隻好把雞架上接著烤。出來很長時間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雞少了?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應該想要打死我吧?孤雲想著,那個家是不能借住了,既然如此,幹脆趁這個機會走吧。反正,等被他們發現了偷雞的事也不會有好果子了。
孤雲回頭看了看正在烤著的雞,趁雞還沒有烤熟,先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帶來吃了雞就走。
孤雲一路跑著回到村子,一到村子他就不跑了,低著頭走,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幸虧黑了,大家都回家吃飯了,村子裏偶爾有個人,也是急匆匆的回家吃飯,根本不會注意到孤雲。
孤雲走著走著,前麵就到家了。“二哥哥,”一個女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個聲音孤雲很熟悉,是鄰居家的女孩,很可愛的一個姑娘。孤雲以前有幾次餓的不行了,出來找東西吃,姑娘給過他好幾次吃的。
“你啊。”孤雲:“這麽晚了,你一個出來做什麽?還不快回家。”“喏!”姑娘把背在後麵的手伸到孤雲麵前,手裏拿著個大蘋果。“二哥哥,給你吃蘋果。”“我、、、,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孤雲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拚命忍住不讓話的聲音哽咽。“二哥哥,蘋果可好吃了。你吃吧,吃了就不餓了。”孤雲低下頭,絕不能讓姑娘看到從眼裏流出來的滾燙的眼淚。“好,你回去吧。”孤雲接過蘋果轉身就走。姑娘把蘋果送出去了,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蘋果!”孤雲對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聲,“二哥哥,我叫靜婷!——”姑娘背著他揮揮手,歡快的跑了。
本來這個村莊裏沒有一點值得留戀的東西了,孤雲想,蘋果,我這次走了,我們大概不會再見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福壽綿長,長命百歲。
孤雲偷偷回到他的屋子,找了件衣服把屋子裏屬於他的東西劃拉到一塊,包起來,準備走。
孤雲開門的瞬間,好像看到有白雪一樣的東西飄落下來,院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好多穿著白衣服的人。這些人白衣勝雪,即便是在黑色的夜裏也白的耀眼。他們都一樣束發,身著校服,難道是我夢做得太多,真的出現幻覺了?孤雲覺得不太真實,仔細感覺了一下,確實不是在夢中啊。那麽,他們是玄門中人,他們來這裏做什麽?孤雲忽然有做夢成真的感覺,心裏的恐懼消失了很多。
孤雲雖然聽過很多關於玄門中人的傳,但這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人,孤雲仔細看看這些人,很奇怪他覺得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裏見過?孤雲想了想想不起來,眼下最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來這裏?還有正屋裏的人怎麽沒有出來??
孤雲想要問一問,不過這些人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被他們領頭的那個人抓著衣服拎著走了。
“叮叮當當”的兵刃相接的聲音在外麵又響起來了,孤雲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自從這些白衣人在那個夜晚從而降並不管他願不願意就把他帶走後,就有了數不清多少次被人追殺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