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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果報記(二)

  酈允恭此人,表麵如翩翩公子,機智非常。


  見蕭然求見,立刻將其請至內屋:“你怎麽來了?之前的事已經給足封口之資,何複來此?”


  蕭然拉著張搏時無奈道:“此生死攸關之大事,望酈先生出手相助,從此不複糾纏!”


  酈允恭看著蕭然,心中焦躁,快速的扇著手中的折扇道:“何事,速速道來。”


  蕭然推了一下張搏時,張搏時這才將自己毆打老父親的事娓娓道來。


  酈允恭聽罷,手中折扇往桌上一拍,說道:“凡子孫毆祖父母父母、及妻妾毆夫之祖父母父母者,皆斬殺者。此死罪也,我能做何?”


  張搏時當場就被嚇蔫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哀求。


  蕭然亦在旁出聲道:“請酈先生相助,不然,明天大街小巷就都知道隔壁那豆腐娘……”


  “夠了!”


  酈允恭大聲嗬止了蕭然的話語,在書房中徘徊思索。


  讀書人最重名聲,當日被蕭然這無賴撞破奸情,酈允恭就知道沒那麽簡單解決。


  徘徊良久,酈允恭突然停下腳步,朝張搏時勾手道:“上前耳語。”


  張搏時大喜,以為有良策,於是起身側耳。


  酈允恭靠近,突然用口齧其耳。


  張搏時頓時血流滿麵,蹲地哀嚎。


  蕭然大驚:“酈先生這是作何?”


  酈允恭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從書桌上拿絲巾擦了擦嘴道:“汝得生矣!”


  蕭然與張搏時不解,酈允恭才將方法教授給二人。


  而後,張父擊鼓鳴冤,令行簡正命人去緝拿張搏時。


  未等衙役找到張搏時,張搏時自己跑到了縣衙,嚎啕大哭著請縣令賜死自己。


  此前張父報案已經說明案由,但是令行簡斷然不會聽信報案人一麵之詞。


  見張搏時一臉是血,又如此嚎哭,便問其緣由。


  張搏時出言詭辯道:“老父恨我不成器,竟齧我耳,因父齧耳急,痛極求脫。不圖傷吾老父親的牙齒也!吾大不孝,請死!”


  張父與張搏時各執一詞,一旦判錯便是一條人命。


  好在當時韓氏在場,於是令行簡驅離張搏時和張父,單獨審問韓氏。


  韓氏不忍張搏時被判十惡不赦之罪,抿嘴謊稱是張父齧耳,求邑宰輕判。


  令行簡見其神色慌張,手足無措,哪裏不知韓氏在說謊?


  “唉……”


  令行簡斟酌再三,將張搏時與張父喚來,判道:“人非豺狼,何以齕其肉以為快?為人子人夫,整日遊手好閑,何以為大丈夫哉?念張翁老邁,遣回家反省,張搏時收監十日,以觀後效!”


  見隻是收監十日,張搏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虎毒不食子,之前張父也是一時氣憤,見此判決也沒再多說話,歎著氣領著兒媳離開了。


  ……


  幫完張搏時,蕭然卻打起了別樣心思。


  那與酈允恭私通的鄰人,正是豆腐佬張二子的小嬌妻。


  白日張二子在街上賣豆腐,小嬌妻便獨守空房。


  這張二子的臉,醜的像一樁冤案,身材矮小敦實。


  可是他妻子確是貌美如花,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酈允恭人帥多金,文采斐然,更是有一手翻牆偷香的好本領。


  這蕭然一日偷到了張二子家中,撞破了奸情,這才拿到了酈允恭的把柄。


  不過這蕭然也不是拿錢就能滿足的主兒,他先是得了酈允恭的錢,更是隔三差五來威脅張二子的小嬌妻打打牙祭。


  這日幫完張搏時,他想來到來了,不如再去偷個香。


  於是偷摸的進了張二子家,再度脅迫張妻與自己苟合。


  怎料這日,張二子竟然提早回來了!

  蕭然正在房中雲雨,當場被嚇得疲軟。


  那張二子見妻子與人私通,當下怒不可遏。


  衝進廚房拿起菜刀就要殺人!


  蕭然是個賊,腳步靈魂,躲過了張二子的砍殺,奪門逸去。


  但是張二子的小嬌妻確是驚慌不知所措,被憤怒到極點的張二子一刀斷了脖子,沒了聲息。


  張二子再去追蕭然,已經看不到他的蹤跡。


  殺了小嬌妻後,張二子也猛地稍微清醒過來,心中有些慌亂。


  正所謂“殺奸必雙”,如今奸夫不知所蹤,張二子也沒看清其人是誰,無法佐證。


  若是鬧上官府,這誰能說的清?


  張二子不由心生恐懼,彷徨無措。


  這時,他不由得想到了他的訟師鄰居,於是攬盡家財前去求助。


  雖然二人是鄰居,但是身份懸殊太大,並無太多交集。


  酈允恭見張二子到訪,差點以為東窗事發,起初頗有些慌亂。


  但是慌亂的張二子將事情的經過講完,酈允恭先是憤怒,後又有些竊喜。


  他怒的是,自己的姘頭竟然還有姘頭。


  竊喜的是,如今死無對證,自己的醜事便永埋塵土。


  張二子見酈允恭不回應,忙將身上的錢財推給他,並低身哀求。


  酈允恭挑了挑眉毛,笑嗬嗬的接過張二子的積蓄,說道:“此事不難,明日天色尚未見曉之時,你隨便將一個前來買豆漿的人騙入室內,然後一刀殺了!屆時屍已成雙,何人能起死回生追問真假?”


  張二子聽罷,倒吸一口涼氣,有些猶豫:“這豈不是讓我枉殺他人,前事尚有緣由,或可抓住奸夫。可是如此亂殺人,若是走漏風聲,我必死無疑也!”


  酈允恭繼續蠱惑道:“非也,捉奸要捉雙。若是你妻子沒死,尚可逼問奸夫下落,如今人死燈滅,奸夫必遠遁不再出現,你如何自證清白?此時尚早,可以此法避開死罪。吾與仵作相熟,亦可以為你作證,汝何懼也?”


  張二子有些動搖,卻依然不能做出決定。


  酈允恭繼續說道:“汝年三十,尚有年華,何必為了一個**赴死?汝死,奸夫快矣!”


  張二子思來想去,一跺腳,咬牙道:“為**送命,不值!便聽酈先生的計策!”


  酈允恭看著張二子離開的背影,掂了掂手中的銀兩,嘴角露出笑容。


  張二子慌慌張張的跑回自己家,找來麻布將床上的屍體遮住,又對現場簡單的清理的一下,防止明日把人嚇跑。


  而後便開始磨刀霍霍,再準備明日要售賣的豆漿,假裝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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