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章 平沙落雁戈洛文
戈洛文的性格和哥薩克騎兵一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濯清手下都是重騎兵,笨重的盔甲在對戰時是出色的防護裝備,但是追擊敵人時,就成了累贅。
水浮隻能眼睜睜看著敵人如潮水一般向北逃跑,距離越拉越遠。
濯清怕弟弟中了對方的埋伏,趕緊鳴金收兵。
放風箏戰術不止蒙古騎兵會,哥薩克騎兵也研究過,追得太過冒進容易被對方打反擊。
水浮心有不甘:“讓這群強盜給跑了,沒能殺個痛快!”
“三弟,隻要有效的殺傷敵軍,就是好事,前麵還有你嫂子麗婭和車布登的騎兵,哥薩克人逃不掉。”
水浮自從開戰以來,一直在不停地行軍之中,先從都中到了烏裏雅蘇台,又從烏裏雅蘇台到了塔密爾,好不容易才撈到一場仗打,對方又落荒而逃,實在是有些不痛快。
“二哥,這勞什子盔甲太重了,能不能讓我去錫伯騎兵那參戰?”
濯清本來就是怕水浮出事,才把他調到重騎兵的,萬一三弟出了差池,別甄姨娘,老王爺那都沒法交代。
“三弟,作為指揮使,你要沉得住氣,後麵咱們還要去攻打亦裏把黑,有你用武之地。”
水浮不怕地不怕,連老王爺都管不住他,唯獨忌憚自己的二哥,隻能乖乖回去自行消化鬱悶的心情。
濯清估計不出意外,策棱應該已經伏擊成功。
果然不一會,斥候來告知,策棱王爺殲滅了大部分準葛爾軍,隻有敦多布帶著一萬不到的騎兵向西逃竄了。
濯清一聽,就知道這次敦多布極有可能逃脫了。
如果你讓紮布固守烏裏雅蘇台,他肯定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命令。
但是若你讓他自行決策,是否攔截敦多布,他多半不會主動出擊,這和他性格墨守成規有關係。
濯清知道自己都是重騎兵,即使馬不停蹄地追趕,也來不及了。
這時候麗婭帶著錫伯騎兵,風塵仆仆地趕到了濯清這裏。
“麗婭,你怎麽來了?途中沒有遇到逃跑的哥薩克騎兵嗎?”
“哥哥,我聽敦多布從南邊強渡鄂爾渾河,怕你萬一有個散失,就繞近路過來支援,沒有碰到哥薩克騎兵!”
濯清又好氣又感動,氣的是女人還是喜歡感情用事,根本不嚴格執行自己之前的製定的戰術。
感動的是,麗婭把他的安危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作為一個指揮官,麗婭是不合格的,但是作為一位妻子,她不顧一切地趕來增援自己,卻是非常合格的。
濯清並沒有責怪麗婭,難道還對自己老婆執行軍法嗎?對外宣稱是自己下命令讓她來增援的即可!
隻是濯清讓隋遠接替了麗婭,成了錫伯騎兵的新任指揮官。
麗婭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並沒有爭辯,像烏聰兒一樣留在了濯清身邊,她還是更適合做一名“貼身”侍衛。
現在北邊隻有車布登四千蒙古騎兵,其中兩千人還是老弱病殘。
濯清反倒看好車布登,他頭腦靈活,不定能給自己帶來意外之喜,最起碼他不會有危險。
濯清讓斥候通知各部,向烏裏雅蘇台集結休整。
戈洛文和敦多布的命運就交給策棱的兩個兒子了,看看到底誰能帶來戰果。
戈洛文發現濯清根本沒有追擊自己,這才放慢了馬速,哥薩克騎兵今雖然沒有惡戰。
但是從早晨強渡鄂爾渾河起,就一直沒停過,實在是人困馬乏。
戈洛文讓哥薩克騎兵都先下馬休整,誰知道人剛落地,就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和喊殺聲。
戈洛文隻得再次翻身上馬,準備迎戰,哪知道等了半沒見敵軍蹤影。
戈洛文心中疑惑,他沿著鄂爾渾河向北撤退,未見多爾濟的人馬,這追兵到底是哪個部落的?
等戈洛文再次下命令下馬休息時,那馬蹄聲和喊殺聲又再次響起。
戈洛文就是再傻,也知道有人在戲耍自己。
戈洛文隻能再次翻身上馬,命令哥薩克騎兵朝著馬蹄聲的方向出擊。
對方似乎知道戈洛文要追擊似的,總是在離哥薩克騎兵不遠不近的前方。
哥薩克的馬匹體力早就已經不支,哪裏追的上對方。
戈洛文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煩了,對方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己人困馬乏,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著,甩還甩不掉。
無奈之下,戈洛文隻能暫停追擊,下馬休息,命令哥薩克騎兵抓緊時間補充些食物。
就在哥薩克騎兵坐在草地上準備享受食物的時候,大約有三四千蒙古騎兵,突然出現在了哥薩克騎兵的北麵。
他們已經開始策馬奔騰,揚起的灰塵更是老高。
哥薩克騎兵隻能倉促上馬,準備作戰,由於剛才逃跑時已經精疲力竭,又被折騰了一番。
從前那支驍勇善戰的哥薩克騎兵,成了“軟腳蝦”,對方騎兵的速度已經起來了,哥薩克人才剛剛上馬坐穩。
哥薩克人立馬處在了下風,而且對麵的蒙古騎兵,尤其擅長騎射,不停地利用馬匹的速度,拋射手中的弓箭,不斷有哥薩克騎兵中箭落馬。
戈洛文一看形勢不妙,立刻換了一匹體力較好的馬,拍馬就向北逃。
就在戈洛文慶幸自己又要逃離戰場時,突然感覺自己的馬匹被繩索絆住了,自己則騰空而起,來了個狗啃泥。
跟著戈洛文一起逃跑的幾名高級軍官,也同樣被絆馬索給絆倒,成了蒙古騎兵的俘虜。
戈洛文被押到一個棗紅臉的漢子麵前,一看就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戈洛文還要擺出一副大國將領的傲嬌樣子:“我是羅刹國駐遠東的指揮官,羅刹與你們華夏簽訂了友好條約。我有外交豁免權,我要求見你們的指揮官北靜郡王!”
那年輕將領微微一笑:“你不提這個要求,我也會把你押到我安達麵前!”
戈洛文疑惑:“那我想問下,閣下是誰?”
“我乃是喀爾喀蒙古親王策棱的次子車布登,北靜郡王水溶是我的安達,也是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