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稻香老農李宮裁
晴雯隻有一個時候非常乖巧,那就是在濯清的床上的時候。
或許因為是害怕被懲罰,又或者是在誘惑濯清,反正表現得無比順從和柔弱。
可惜晴雯戰鬥力不行,很多時候都是拉著香菱幫忙。這恐怕也是難懷孕的原因之一。
濯清的對頭忠順親王被軟禁之後,朝堂形勢完全打破,隻剩太子黨獨大,但是濯清這個時候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裝病躲了起來。
當權力出現真空的時候,自然就會重新洗牌,太子黨群龍無首,慢慢開始分化,漸漸形成了以王子騰為首的勳貴派,以及以李榮為首的當權派。
新的兩派都支持太子,但是理念完全不同,四王八公雖然是老勳貴,但大部分都是新投靠太子的。
不是濯清,他們可能會死抱著義忠郡王的舊招牌殉葬了。
因此當權派根本看不上這些人,若四王八公裏能讓當權派高看一眼的,隻有濯清一人。
當然也有中間派,比如濯清的姑父李鴻遠,不過這些人和史益智一樣,是極少數人。
大部分官員都是喜歡抱團,畢竟人多力量大。
太子黨分裂,背後自然有皇上的影子,鐵板一塊,那皇上該怎麽管理下屬,不摻點沙子怎麽行。
當然太子也默認了手下分裂,當兩派有矛盾時,自然需要太子出麵調解。
起權謀,太子可是得到太上皇的真傳的,比起皇上來,太子甚至可以更加長袖善舞。
大部分人都很好選,因為自己如果是勳貴武官,自然站在王子騰一邊,如果自己是新興崛起的實權文官,當然會選擇太子的嶽父李榮。
隻有一個人比較糾結,他就是國子監祭酒李守中。
李守中的女兒李紈,嫁給了賈政的長子賈珠。
按理他應該屬於四王八公一派,自然應該跟著王子騰。
但是,當年他在金陵時候,就與李榮交好,兩人又有同宗之誼。
後來,李守中調到都中,更是得到了李榮的照應,不然也不會在國子監僅次於監事大臣,出任祭酒一職。
李守中非常煩惱,兩邊都是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人,投靠哪一派,都會得罪另一派。
他本來就想做個中間派罷了,兩不相幫。
誰知道這一次,因為烏蒙、鎮雄幾個土司強烈反對改土歸流,朝堂上兩派針對這一情況,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王子騰一派主張暫緩在黔州實施改土歸流,李榮一派則態度強硬,要求朝廷派兵,直接鎮壓。
兩派都要李守中直接表態支持,這讓他左右為難。
李守中回到府中悶悶不樂,李紈平時不太回娘家,因為她年紀輕輕就守寡,老回娘家,好像顯得賈府虧待自己,所以她寧可在榮國府鬱鬱寡歡,也不肯踏錯一步。
最近,因為李紈的嬸娘帶著兩個女兒,來都中投奔李守中,李紈才向賈母、王夫人“請假”,回到李府來見嬸娘和兩個堂妹。
李府比起榮國府那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李守中是進士出身,為人格正,加上國子監又是個清水衙門。
他本人不過是個從四品的京官,俸祿又不高,如果不是有一些想走後門,進國子監“鍍金”的官宦之後會塞些禮金,恐怕生計都成問題。
正因為這樣,李守中的夫人劉氏,對李紈的嬸娘帶兩個女兒,前來投靠一肚子意見。
李紈從在這樣拮據的環境下,加上母親熏陶影響,也是個精打細算的性格。
今見父親一臉愁容,李紈問道:“父親,為何心事重重?難道朝堂上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
李守中知道女兒在榮國府不上話,地位尷尬,以前還不如長房的二媳婦王熙鳳。
如今鳳姐和離,李紈依然沒有獲得管家的資格,目前是王夫人主持府裏日常事務,上麵還有“垂簾聽政”的賈母。
要李紈媳婦熬成婆,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
李守中一時心中的煩惱也不知道對誰傾吐,就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女兒。
李紈思慮良久,正好看到堂妹李玟、李琪來給劉氏請安,突然眼前一亮。
李紈對李守中道:“父親,這朝堂之上的事,女兒也略有耳聞。如今父親知道北靜郡王為什麽常稱病不出嗎?”
“還不是怕功高震主,將來不得善終!”
“對啊,父親,可是這從側麵也證明了,如今北靜郡王的地位和影響力奇高!
無論是勳貴派還是當權派,都是太子黨,除了太子,隻有北靜郡王能讓兩派都聽命。”
李守中點頭,如今朝廷呼風喚雨的幾個人,不是濯清的同盟,就是他的下屬。
“如今我家那三個妹妹,都成了北靜郡王的妃子,這麽便利的條件,父親何不用起來?直接找北靜郡王出麵,幫父親斡旋一番,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李守中一聽,果然女兒讀過書就是不一樣,關鍵時刻能給自己出出主意。
不過,李守中隨即又搖頭道:“紈兒,你也知道父親為官清廉,家裏就這麽個狀況。如今去拜訪北靜郡王,沒有個幾十兩銀子上下打點,都未必能見到王爺的麵!再見麵我送啥禮物給王爺?總不能空手去吧?”
李紈笑道:“當然不能空手去,但是與其父親拿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上下打點王府那些門子和長史,不如由女兒出麵,帶兩個堂妹去隨園‘串門’。”
李守中能高中進士,並出任國子監祭酒,絕對不個笨蛋,一聽就知道女兒打的什麽主意。
李守中搖頭道:“我聽北靜王爺好色荒淫,家中稍有姿色的丫頭都不放過,你帶兩個年輕貌美妹妹登門,豈不是羊入虎口。”
李紈聽父親的話,有些歧義,不禁臉色一紅,隨即又正色道:“女兒一心守著蘭兒,絕無二心。但是兩個妹妹若能入了北靜郡王的眼,那是進了蜜罐裏了。”
然後低聲道:“父親可知道如今北靜王府一個丫頭的月錢,比榮國府的二等丫頭的月錢還要高。更別提什麽大丫頭、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