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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雲破月來花弄影

  轉眼初秋,濯清來到柳家莊園。見到了賈薔從姑蘇買來的十二個姑娘,現都跟著喜慶班眾戲子後麵學戲。


  姑娘們都喜歡越劇的《梁祝》,尤其是《十八相送》。聽濯清是作者,都爭先恐後地圍了上來。


  為首是一個俊秀的女孩,扮相一看就知道是生,她問道:“湘蓮哥哥,可不可以與琪官哥哥表演一出,給我們瞧瞧。我們也好揣摩揣摩,怎麽才能唱好。”


  蔣玉菡笑道:“這是為首的生,叫文官,最能會道。”


  這時候一個長得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麵薄腰纖,嫋嫋婷婷,大有黛玉之態的姑娘,也開口道:“我聽,湘蓮哥哥雖是世家子弟,卻不會看不起我們這些戲子,定會唱給我們聽的。”


  蔣玉菡笑道:“你還拿話堵我師兄呢?”


  又對濯清道:“這是演旦的齡官,最是伶俐。”


  濯清對齡官笑道:“那我就和師弟唱越劇《西廂記》中第二場《酬韻》,你來演紅娘。”


  三人便上的戲台,莊園裏那些還俗的尼姑,揚州解救回來學戲的女童們,都圍到台下。眾人隻聽到:


  ……


  柳湘蓮:姐長歎,必有深意,我不免高吟一絕,看她如何?


  (吟)月色溶溶夜,花蔭寂寂春,如何臨皓魄,不見月中人!


  蔣玉菡:好清新的詩啊!


  齡官:是啊,聽聲音好象就是那個年方二十三歲,未曾娶妻的書呆子呀,姐,你也和他一首吧。


  蔣玉菡:(吟)蘭閨深寂寞,無計度芳春,料得行吟者,應憐長歎人!

  柳湘蓮:(唱)鶯啼燕轉撩人心,敏捷才思含深情,國色香善詩韻,月兒作證與你酬唱到明。


  齡官:姐,夜深了,怕老夫人責怪,我們回去吧!


  柳湘蓮:(唱)門掩了梨花深院,粉牆兒高似青。恨不與人方便,隻怕這刻骨相思病更添。


  比起昆曲《西廂記》的高雅優美,越劇版《西廂記》更通俗易懂,下麵聽戲人大多都是來自江南,更是聽得津津有味。


  散了場,濯清對十二官道:“羅刹國有個演戲的人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他我們演戲的時候要沉浸在角色的情感之中,去體驗角色的行為與內心思想的微妙變化。這是入戲,但最重要的是你還要出戲,因為生活不僅僅是唱戲,還有美好的生活,將來若遇到困難,喜慶班和柳家莊園就是你們的退路。”


  眾官都聽的似懂非懂,隻是點點頭。


  濯清也不要她們全聽懂,隻要她們將來不會走上邪路、絕路就好。


  其實他們也是眾人的影子,就如同柳湘蓮、水溶是柳濯清的影子一般。若生於公侯富貴之家,則為情癡情種;若生於詩書清貧之族,則為逸士高人;縱再偶生於薄祚寒門,斷不能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驅製駕馭,必為奇優名倡。


  也如同齡官、晴雯是黛玉的影子那樣,雖人生際遇不同,內心都是一樣,不甘為奴隸,我誌在清高。


  蔣玉菡又與濯清聊聊最近的情報:主要是馮唐動作頻頻,經常不在府裏。而仇都尉那邊倒是按兵不動,也許是長安知府的倒台,讓他們意識到了危險,收斂了許多。

  蔣玉菡又起十二官:“十二官裏,學戲最快是豆官,才九歲,身量極,演花臉,活靈活現。正旦是芳官和玉官,旦是齡官、菂官和蕊官,生是文官、藕官和寶官,老旦茄官,艾官老外,葵官大花麵。齡官、芳官是當中長得最好看的。賈薔和齡官最近老眉來眼去的。”


  蔣玉菡完歎了口氣,濯清當然明白他歎氣的意思。


  蔣玉菡繼續道:“芳官偷偷跟我藕官和菂官常扮做一對,每日唱戲的時候都裝著親熱,一來二去,兩人就裝糊塗了,倒像真的一樣兒。”


  濯清也歎氣道:“這是入戲太深,沒出戲。”


  蔣玉菡這才又道:“最近我才認識一個人,名叫花自芳。他妹妹聽在榮國府寶二爺房裏做大丫頭。為人老實忠厚,倒也聰明。我想讓他跟著我,將來我進忠順親王府,萬一暫時脫不了身,又有急事,可以讓他去和師兄聯係。”


  蔣玉菡完去喊花自芳,來見濯清。


  隻見花自芳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皮膚稍黑,穿著布衣長衫。


  花自芳見到濯清就叩頭,濯清拉住,笑道:“在柳家莊園,不必行大禮。”


  濯清又道:“我們做的這些事,一要嘴嚴;二要忠心;三要機靈。踏錯一步也許命就沒了,你敢做嗎?”


  花自芳回道:“王爺放心,蔣兄弟和我了些情況,我敢做!”


  濯清道:“好!你從今以後就是我師弟的影子。我給你們兩人各起一個代號,蔣玉菡就是‘81194’,花自芳就是‘8119’。而我的代號就是‘79694’。以後傳遞消息隻寫代號,不寫名字。”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傳遞消息的細節,濯清才返回西府。


  剛進重華院,香菱就悄悄對濯清:“今兒下午,聽榮國府大老爺,跟老王爺、老太妃提親。想把迎春姑娘嫁給二爺做側妃。林姑娘氣得哭了好久。後來迎春姑娘去了瀟湘館,林姑娘反而跟她有有笑的,你奇怪不奇怪?”


  濯清也歎口氣道:“迎春姑娘也是可憐,遇到那樣一個爹,又有那樣一個主子娘,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林姑娘哭是因為賈家做事太霸道,全不顧別人感受。對迎春姑娘好是心疼她二姐姐,若她那樣老實人去了別家,也許日子更難。”


  香菱恍然大悟:“二爺這麽一我就明白了,世上怎麽有這麽狠心的爹娘?”


  濯清不知不覺走到瀟湘館,又覺得太晚,打算調頭回重華院。


  正好紫鵑從裏麵走出來,喊住濯清道:“二爺來了,怎麽不進去?”


  濯清笑道:“本來我想找林妹妹些什麽話,後來一想也不需要什麽話。”完濯清就走了。


  紫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到瀟湘館和黛玉一,黛玉自言自語道:“他想的我都知道,我想的他也全知道,又何必再。”紫鵑心想,真是一對活寶。


  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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