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島雲嵐氣接叢林
早晨，平兒邊給濯清整理床鋪邊道：“今兒，老太妃讓幾位姑娘都去她院裏玩耍，陪她打葉子牌，行酒令呢。本來想讓二爺也去，我知道二爺今有事就推了。”
濯清揉揉太陽穴道：“今兒事還不少，你去叫蚊子讓師弟來一趟。”
平兒拿出一條新大紅汗巾要給濯清係上，濯清忙問道：“昨兒我係的那條藍色的汗巾呢？”
平兒奇怪道：“那條洗了，總不能係那條吧，隻是那條怎麽那麽眼生？”
濯清麵不改色道：“那是別人送我的，別弄丟了。”
平兒道：“這條大紅汗巾是上次太後賞賜給老太妃的，茜香國進貢的汗巾。總共得了兩條，夏係著，肌膚生香，不生汗漬。”
濯清點頭道：“那就藍色和這紅色兩條輪流係。另外一條茜香汗巾留著送給我師弟，他最近辛苦了，我都沒給他什麽禮物過。”
正這時，蚊子來通報，薛蝌帶著兩位金發碧眼的西洋人來府上了。
濯清連忙讓人把他們帶進來，果然見到薛蝌帶著一男一女兩個洋人，都是披著金發，打著聯垂，頭發上帶著寶石發卡，身上穿著金絲織的洋錦襖袖。
薛蝌見禮後，兩個洋人隻是鞠躬行禮。薛蝌介紹他們是真真國的商人兄妹，哥哥叫布魯克尼爾森，妹妹叫莫西尼爾森。
濯清笑道：“兩位遠道來的客人就不用客氣了，我還正想知道這個真真國在什麽方位。”
布魯克用生硬的漢語道：“我們的國家就在華夏南邊島嶼上。”
濯清心想：東南亞啊，看來就是呂宋、爪哇或者滿剌伽那邊。
濯清好奇地問：“你們應該是歐羅巴人吧？怎麽會到東南亞呢？真真國難道就是滿剌伽？”
兩個洋人都吃了一驚，這個少年王爺看起來年齡不大，對外麵世界竟然這麽了解。
那個看起來十幾歲左右的年輕女孩莫西，明顯漢語更流利：“我們是屬於歐羅巴大陸尼德蘭王國，真真國就是滿剌伽，是尼德蘭在東南亞的屬國。”
“那我就知道了，貴國在法蘭西旁邊。我聽聞兩位會多國語言，所以想請二位來我這做通譯教習。”
聽到濯清這麽，莫西和布魯克心裏更滿是震驚，這王爺不是好糊弄的主。
隻聽濯清繼續道：“目前鴻臚寺手續還在辦理，布魯克就和薛蝌住一起，再讓幾個機靈的夥計，跟著後麵學西洋語。莫西就和寶琴妹妹住蘅蕪苑，以後輪流在各院子姑娘和丫頭中間教西洋語，不僅限於荷蘭語，英格蘭、葡萄牙、西班牙的語言都可以教。”
布魯克明顯還有話想，但又忍住了，兩人都點頭答應。
薛蝌還把布魯克他們帶來的書籍，還有西洋的懷表等貨物交給了濯清。
濯清對薛蝌道：“派去準葛爾和濠鏡澳的人挑好了沒？”
薛蝌點頭：“選好了，還有部分是張平挑選的斥候混在裏麵，做生意也不耽誤搜集情報和繪製地圖，一舉兩得。”
濯清笑道：“這海貿利潤還是可觀的，從南粵運過來的西洋貨物很搶手。準葛爾那邊即使虧本也無所謂。”
薛蝌道：“薛大哥還和我一起，準備大量從平安州南邊販運蜀錦，還有滇南的煙葉。那個煙葉在都中、草原銷售都很好。以前路上不太平，量太，根本不夠賣的。”
“嗯，我上次給他寫了信，他最近還在學堂鬼混嗎？”濯清突然問道。
薛蝌摸摸頭：“有時候會去，我在店裏也一樣。”
濯清道：“對店裏忠心又有能力的掌櫃和夥計，可以頂一份身股，這樣還可以挖到一些人才。要是行會的人有怨言，你就是我的意思。”
薛蝌應承後帶著布魯克告辭而去，紙鳶帶莫西去蘅蕪苑安置。
等候多時的蔣玉菡終於進來，濯清笑道：“師弟，讓你久等了。我送你個好東西。”
讓晴雯把茜香汗巾拿給蔣玉菡，晴雯還插話：“我們王爺總共就兩條茜香汗巾，就送你一條，可見王爺對你多好。”
蔣玉菡心下感動，濯清一揮手道：“最近那兩邊王府有什麽新情況？”
“我發現忠順親王與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仇都尉關係密切。義忠郡王最近與神武將軍馮唐有過接觸。”
濯清道：“嗯，師弟能做到耳聰目明了，賈府那邊呢？”
蔣玉菡想了一想道：“賈府倒沒什麽特別的，賈赦也沒什麽異動。隻是聽個事，長安通判傅試與賈政關係密切，原是他的門生。但是最近他又到處攀附豪門，因仗著他妹子有幾分姿色，聰明過人，一心想把他妹子嫁個好人家。卻耽誤了他妹子，都二十出頭了。他最近找了忠順親王這邊，隻是忠順親王看他不順眼，沒搭理他。”
濯清好奇問道：“傅試妹子很出色？”
蔣玉菡：“傅試的妹子，名喚傅秋芳，常聽人瓊閨秀玉，才貌俱全，禮貌上又好，話兒又簡絕，做活計兒手又巧，會寫會算，尊長上頭最孝敬的，就是待下人也是極和平的。不過都是他府上仆人這麽傳的。”
濯清笑道：“傅試如此勢利，賈政識人不行啊，我看那個賴尚榮也不像個可靠的。”
蔣玉菡道：“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我發現忠順親王與地藏庵的尼姑有聯係，地藏庵不是賈府的家廟之一嗎？另外前段時間，忠順親王的長史還去找了錦香苑的妓女雲兒。”
濯清立即拎了拎神，對蔣玉菡道：“師弟這兩個信息才關鍵，看來忠順親王開始盯著賈府了，不定還有我。你以後來從後門射圃那進來。讓倪二他們繼續盯緊忠順親王的手下。”
蔣玉菡欲言又止，又鼓起勇氣道：“你讓我查那些寺廟，有的是皇家寺廟，有的是高官的家廟，隻能了解外圍信息，想繼續深入了解有點難度。”
濯清點頭道：“那這段時間，我帶你一起去探查一番。最近秦鍾找你沒有？”
蔣玉菡回道：“他老盼著你回來繼續學箭呢，前兒他姐姐端午會與他一起，去賈府的家廟水仙庵拜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