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流星白羽腰間插
濯清把薛蟠幾人都灌醉了，自己終究也是醉了，半夜才回到西府。
香菱合衣未睡，一直在等濯清，見他醉酒回來，想埋怨幾句，終未開口。
濯清醉笑道：“聽不喝酒就沒的朋友，可是我一喝酒又放倒一堆朋友。人生真的很矛盾，無敵是多麽的寂寞啊。”
香菱笑道：“二爺這都聽得哪兒的話啊？口音怪怪的，有點像揚州話？”
濯清打個嗝道：“抖…江淮官話，你…二爺我會好多方言呢。”
在香菱悉心照顧下，濯清果然不一會睡著了。
次日，濯清正在隨園射圃裏騎馬射箭，張平進府來匯報昨審訊情況。
張平道：“王爺，那龔福開始還嘴硬，才試了兩種刑具就全招了，連八歲偷看他嫂子洗澡的事都抖摟出來了。”
濯清也忍不住笑了：“那塌王和賀承疇、賈赦有什麽計劃？”
張平：“龔福知道的並不多，但兩邊聯絡的事都參加了，大概知道點。明年初春，他們要塌王在漢中、長安派人騷擾，另外聚集人馬待命。”
濯清道：“和我們預料的差不多，塌王隻是幌子和後手，真正的主力不是他們。”
張平道：“王爺，那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濯清道：“錦衣衛的事情還是挺適合你的，就升你做個百戶。王棟江南那邊進展順利，我已經升他做了百戶。你目前主要負責，偵察塌王山寨附近地形道路情況，山寨主要頭目的情況。隻要忠心辦事，卿不負我，我定不負卿！”
張平準備叩頭，濯清拉住他的手道：“你了解的越詳細，我們打贏的把握就越大，時間有的是，別打草驚蛇。讓龔福簽字畫押，就放他回去，他就是‘蔣幹’啊，‘幹幹’…”
張平堅定道：“屬下現在就去安排，請王爺放心，願為王爺效死，萬死不辭！”
等濯清坐到重華院座位上，還沒喝一口晴雯泡的茶，蔣玉菡進府來了。
蔣玉菡連座位都沒有坐，就匯報了一個重要情報：“前段時間，柳家莊園裏，揚州那批解救回來的少年中，有個孩，我看他學戲學得快，人機靈，我就把他送進了義忠郡王的鄭家莊，做了廝。昨兒他傳出情報來，義忠郡王在府裏設置了一個內務府。”
濯清吃了一驚，膽大包啊，又如此行事不密，這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啊！
蔣玉菡繼續道：“他寫了幾個他知道的內務府人的名字，其他人我都不認識，隻有張友士這個人，是和賈珍通信的，我記得，他被義忠郡王封為了太醫。”
濯清拍拍蔣玉菡的肩膀道：“沒想到師弟有如此本事，這麽快有了成效，遠遠超過我的預計。不過你和他都要注意安全，不要以身犯險。”
蔣玉菡笑道：“師兄莫要擔心，這些都進展順利，隻是忠順親王那邊進展不大，不過我聽他喜歡聽戲，打算搞個戲班。我想讓幾個機靈的混進去，到時候我也可以用教戲為名進府打探一番。”
濯清沉默了好一會。
蔣玉菡笑道：“師兄，你上次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師弟就那麽差嗎？我就要演一回那西子施夷光。”完眼睛裏發出那光來。
濯清想想點頭道：“若有危險，趕緊撤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蔣玉菡道：“那秦可卿派廝來柳家莊園找你，讓你帶秦鍾習武呢。”
濯清想了一想道：“那你明帶他直接來隨園射圃，就我在這王府做清客。”
蔣玉菡告退後，濯清口幹舌燥，這才有時間喝了一大杯茶，又想起妙玉所言之飲牛飲騾來，不禁搖搖頭。
濯清洗漱後，去瀟湘館找黛玉。
黛玉見到濯清笑道：“哥哥，我正和岫煙姐姐商量結詩社的事呢，正好你來了。”
濯清笑道：“那你們人湊齊了嗎？”
岫煙道：“我們西府有林姑娘、妙玉、香菱和我，梨香院有寶釵、寶琴，賈府那邊有三位姑娘再加上史家姑娘，不定寶二爺也要來，加上哥哥，人已經不少了。”
黛玉輕笑道：“我看春就到了，桃花下月會開了，不如就叫桃花社！”
濯清笑道：“桃花社，這名字不錯，而且隨園外就是一大片桃林，雖然我讓人對外開了門，卻來的都是長安的王孫公子，富貴人家的千金姐。普通老百姓都不太敢來，一為生活所累，二是這裏畢竟都是豪門大院。反倒是園裏人不多不少，人太少也無趣，人太多則嘈雜，這樣踏青恰好。”
岫煙道：“那倒是太好了，妙玉也不願意與太多人交往。”
黛玉也拍手道：“我一會就來寫帖子，約迎春、探春姐姐還有惜春妹妹來隨園住幾日。至於湘雲那丫頭就讓寶玉去請吧！”
幾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結詩社的細節。
濯清道：“我去聯係一家書店，把大家的錦言繡口都編錄成冊。到時候，給一些世交親朋家的姑娘做禮物，以筆為友，豈不美哉！”
黛玉笑道：“早聽你這麽了，也沒見你行動。”
濯清摸摸鼻子道：“這不是最近事多，實在不行就自己人來做。不過多費些銀子而已。我這人做事從來不在乎費不費錢，反正我有的是錢！”
黛玉嗤笑道：“我今兒怎麽這麽黑，原來是上牛在飛！”
岫煙聽罷也捂嘴偷笑，晴雯更是哈哈大笑。
第二日，蔣玉菡把秦鍾帶到射圃，濯清早已經在射圃練箭。
今，濯清用的是步弓，射程更遠。見到便宜舅子還是很高興的，連忙讓秦鍾換上勁裝。
濯清對秦鍾道：“鯨卿，射本就是君子六藝之一，孔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在漢唐以前，讀書人都要學射箭。隻是現在的讀書人，都是死讀書的書呆子，早已忘了君子六藝。你才學射箭，一是要學會養氣，心無雜念，從容肅靜。二是果斷，動作要一氣嗬成，放空弦，輕則傷弓，重則傷人。”
秦鍾按濯清教的動作要領練習，倒是學的很快。之後月餘時間裏，兩人上午幾乎都在射箭。秦鍾也央求學了騎馬，隻是能跨上走幾圈而已。
這，張平進府，把塌王的山寨地形圖，以及山寨裏的結構圖都畫出來了，山寨大頭目的情況也列在紙上，有了‘幹幹’就是不一樣啊。
濯清笑道：“塌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