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騮馬新跨白玉鞍
色已大亮，濯清和麗婭在樹林邊的石頭上坐著。
遠處兩匹馬正在低頭吃著女仆素花灑在地上的料豆，自在的甩著尾巴，白馬還時不時用頭去碰碰紅馬。
麗婭把濯清才教她的歌唱了一遍，果然人家更有賦，聲音空靈高亢。
麗婭一邊唱一邊起身，在那抖起了肩膀，跳起了舞蹈，充滿了草原的韻律。
濯清依稀想起那首歌：你從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跳完舞，麗婭轉頭對濯清道：“你真的會把察布查爾草原奪下來，還給我們錫伯部落？”
濯清正對著麗婭的眼睛道：“當然，我不僅要打敗草原叛亂部落，還要打敗經常侵擾你們的哥薩克。”
麗婭若有所思地沉默了，濯清靜靜地看著遠處，敖包氈房冒出的炊煙，聽到大人呼喊孩的名字，以及玩耍的孩子在奔跑。
透過麗婭眼瞳裏可以看到，一個穿著玄色交領棉袍，頭戴白玉冠，披著一件玄色鬥篷，絛帶左邊掛著一個古樸木牌，帶著自信又不張揚的微笑。那眼眸像一潭深水，讓人不知不覺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麗婭臉色稍稍有點不自在，一會便恢複如常。
麗婭道：“我會勸阿瑪答應你的，為了夢裏的草原，為了刻骨銘心的仇恨，也為了美好的未來。”
麗婭完大步走向自己的馬匹，跨上馬，兩腿一夾，棗紅色的影子飛一般閃過眼前，急馳向遠方。
濯清看著少女遠去，心想：到了掀開謎底的時候了。
濯清回到塗木爾奇的台吉敖包，眾人都已經散去。
塗木爾奇笑著濯清道：“王爺，各個首領都同意了，每家各出一部分勇士，但提了一個條件。”
濯清好奇道：“哦？什麽條件。”
塗木爾奇：“皇帝我們都沒見過，也不知道他話算不算數，但我們都覺得王爺坦蕩誠信。所以我們隻相信王爺。”
濯清笑笑沒有話，等著塗木爾奇繼續。
隻聽塗木爾奇：“但是這麽多人馬交給外人，大家難免有所擔憂。如果王爺成了我們自己的人，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濯清問道：“怎麽才算自己人？”
塗木爾奇笑道：“我家女，也是我最疼愛的格格，麗婭今年十六歲，可以與王爺結親。成了親我們就是一家人，就不用分彼此了。”
濯清急道：“可是塗木爾奇台吉，我已經和巡鹽禦史林大人之女定了親。”
塗木爾奇一下有點愣，有點懊惱，莽撞了，沒有問下濯清有沒有定親。
塗木爾奇也隻好硬著頭皮：“你不是郡王嘛？應該可以娶幾個妻子的吧？讓那個巡鹽禦史之女做側妃就是。”
濯清斬釘截鐵地道：“與巡鹽禦史大人約定好了，林姑娘做正妃，人怎麽能言而無信？”
塗木爾奇也沉默了，一下敖包裏安靜的可怕。
這時麗婭掀開門簾進來，對著塗木爾奇道：“阿瑪，本來郡王殿下就是來幫助我們，打敗準葛爾，奪回察布查爾草原。怎麽能借此要挾？若郡王不嫌棄，我願意做個丫鬟跟著郡王征戰四方。”
麗婭完臉色有點紅，但是目光堅定。
濯清感動道：“麗婭姑娘巾幗不讓須眉，讓人感佩！台吉勿急，這次我們隻是商定大體合作的方向，具體還要稟告太上皇、皇上，再做定奪。倘若太上皇、皇上同意，濯清願意請太上皇做媒，皇上下旨封麗婭格格為大妃，與正妃齊名！”
塗木爾奇大喜，一拍大腿道：“好好好！這件大事一定，我們錫伯部雙喜臨門。”
麗婭終於有點不好意思，轉身離開了敖包。
濯清道：“錫伯勇士騎射俱佳，但是和禦林軍比起來，他們不懂軍令，也沒有嚴明的紀律。所以我想回都中後，派一些軍官過來整軍訓練。缺少的製式弓箭，盔甲也會慢慢補齊。”
塗木爾奇高興道：“全憑賢婿指派。”
濯清心裏覺得好笑，這就賢婿了，看來這老台吉在李府就考慮好了，薑還是老的辣啊。
濯清繼續道：“這一千勇士從現在起慢慢向潢海鐵網山外圍牧場轉移，最好帶點女人孩，不容易被人察覺。等這次拿下叛軍後，再訓練一段時間，就可以隨時待命大軍西征。”
塗木爾奇笑道：“賢婿真是軍事才，一看就知道是知兵之人，既能瞞過海對付叛軍，又舉一反三看到數年後。果然英雄出少年！”
濯清都被誇的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是敖包裏太暖和，還是自己穿太多，臉覺得有點熱。
濯清道：“台吉，既然大體都已經商定，那我現在就回大同。早日回去稟明太上皇、皇上。”
塗木爾奇點頭道：“好！賢婿爽快，既然你與麗婭已定親，總要交換個信物才好。”
塗木爾奇拿出一把馬刀，那刀鞘金光閃閃，有很多精美的花紋，並且嵌了很多寶石。
塗木爾奇笑道：“從今往後，你是我錫伯部落的金刀額附。”
濯清接過馬刀來，抽出一截，果然寒光照鐵衣，是把寶刀。
濯清便把自己隨身帶的鴛鴦劍遞給了塗木爾奇。
濯清對塗木爾奇道：“這兩把劍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一鞘兩劍，雄雌合在一處，名曰鴛鴦劍，就贈給麗婭格格。”
塗木爾奇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接過寶劍，囑咐人準備牛羊，讓濯清帶回大同。
次日，濯清帶著侍衛準備返回。
麗婭過來送行，命人送來一幅上好的馬鞍，給濯清安裝到白馬上。
麗婭到對濯清道：“哥哥此去一切心，早日到草原來提親，別忘了麗婭還在輝騰錫勒草原等你！”
麗婭完也不臉紅，也不傷感。隻是騎馬在濯清的隊伍後麵，送出了好長一段路程。
濯清回到李府，把在錫伯部落的事情對姑父姑母一。
柳慧笑著道：“看來我這外甥自有豔福，無須姑母操心了。”
李鴻遠也：“這樣最好，皆大歡喜，最後能不能成，還要看上麵兩位的意思。”
濯清對李鴻遠道：“大同邊軍中有兩個人才：一個是戴亮，他擅長製槍造炮，留在邊軍大材用可惜了;還有個隋德的兒子隋遠，上次在軍營，特地觀察他，確實比他父親要強，能沉得住氣。我想求姑父放他們隨我去都中，皇上那我去疏通。”
李鴻遠道：“我這肯定沒問題，主要還是看皇上的意思。”
濯清隨即道：“姑父姑母，義忠郡王此事重大，我需要即刻趕回都中。姑父姑母得空就多來都中看望我。”
柳慧雖然舍不得濯清走，卻也明白這事重大。隻能讓人準備馬車，裝上回禮以及帶上錫伯部的禮物。
香菱、紙鳶聽到要回家，立即歡呼雀躍，在大同實在無聊，濯清根本沒時間帶她們去玩。
回京的馬車裏，濯清想著賈珍這件事。如何讓四王八公止損，想到那些蠢材，就越覺得那句話有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