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渭邑渡口初相逢
隋府其實並不大，但在另一個地方，隋府有個園子，叫隨園。正好在北靜郡王府西府東南邊，如果拆了圍牆，可以與西府連成一片。
隨園南邊有一大片桃林，足有一射之寬，兩射之長。與寧榮兩府後花園隔河相望。
濯清問道：“那片桃林，屬於哪家？”
錦衣衛百戶劉銘義答道：“原來是河道邊種的，後來桃林後荒地又有人種了些桃樹。隋德前幾年風頭正勁，就一兩銀子沒花搶占了這片桃林，成了隨園的一部分。”
濯清道：“這本就不是隋府的資產，隨園既然皇上賞賜給了我，我受之無愧。但這一大片桃林不在此之列。那桃林就多開幾個門，留給長安百姓踏青，賞花用吧。”
劉銘義感到不可思議，別的官宦子弟巴不得多撈宅院園林，為了搶占好的地段，打死人的事都時常發生。這位倒好，一大片桃林不要了。
有錦衣衛旗來找濯清，隋德之子隋遠想見濯清。
來到隋府老宅，看到濯清，身著布衣的隋遠，立刻跪倒行大禮。
隋遠道：“王爺大恩大德，隋家子弟永生難忘。王爺宅心仁厚，不讓隋家女子，包括家母、妻女受辱，此恩永世不忘啊。”完放聲大哭。
濯清扶起隋遠，道：“你父親流放三千裏。你罪未定，不若我定你罷官，前去九邊戍關，以此稟告皇上。我姑父李鴻遠，現為大同守備，馬上會升任大同節度使，你去他帳下效力，總好過流放三千裏。”
隋遠感動都不知道啥好了，雖然大同也屬九邊，可是條件好太多，而且有李鴻遠照應，至少命是保住了。
隋遠當下流淚道：“悔不當初未聽王爺的話，如今王爺怎麽，隋遠怎麽做。”
另外一邊，劉銘義正向錦衣衛指揮使陸豐順匯報情況。
劉銘義道：“情況大概就是這樣，這位王爺年紀雖輕，手段老辣，抄家前幾句話，恩威並施，沒人敢亂來了。反而抄家的物資，金錢幾乎全都登記上了。還有一大片桃林，不要就不要了。”
陸豐順笑道：“這位爺頭腦清醒著呢，是他的一分不少，不是他的一分不要。”
劉銘義笑道：“這次他拿出了兩萬多兩銀子分給大家夥，把那些家夥樂瘋了。以前抄家普通錦衣衛隻能順點，偷拿點。這次一人100兩，旗00兩，總旗500兩。還後期物資賣了，還有銀子分。誰現在敢北靜郡王不好？”
陸豐順笑道：“沒給你銀子？”
劉銘義訕笑道：“怎麽會呢？給我一千兩，另外還給您三千兩。”
陸豐順道：“這位爺和皇世子好的穿一條褲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將來這江山必定是給皇世子的。以後北靜郡王有啥吩咐你照辦，不能得罪啊！”
劉銘義笑道：“我就算不聽他使喚，下麵那總旗，旗們都快拍馬屁打起來了。還用我去做什麽好人？恩威並重，誰敢不聽啊？”
……
抄了隋家，濯清忙了好多。已經是王府長史官的李漢時，更忙得不亦樂乎，正在整修隨園，拆掉與西府花園之間的圍牆。
黛玉住進了賈母的暖閣裏的碧紗櫥。
不過由於賈寶玉年齡大了，讓他搬出去自己的院了，據賈寶玉還鬧了情緒。
可畢竟林黛玉已經定親了。賈母也不敢不願得罪北靜郡王。
邢岫煙也住到迎春的院。不過邢忠帶信來，邢岫煙過幾就搬回來，以後抽空就去陪黛玉。
濯清想去賈府看看黛玉，才騎馬到寧榮街外，遇到了賈璉。
濯清以前曾見過幾次賈璉，賈璉連忙過來行禮。濯清想了一想，便對賈璉道：“鏈二哥，陪我喝酒去。”
賈璉連連擺手：“你是王爺，怎麽能叫我二哥。當不起當不起！”
濯清笑道：“你表妹林黛玉與我定了親，咱們不是親戚？你不是我二哥？自己人還分什麽王爺。走，鏈二哥一起去酒樓，我做東。”
兩人到酒樓開懷暢飲，濯清道：“鏈二哥，最近皇上指派我抄了隋府。得了不少寶貝，尤其有幾把名家古畫扇麵的扇子，我聽你家老爺喜歡，我打算送給他。”
賈璉大喜，嘴上道：“那怎麽行？定要給銀子。”
濯清笑道：“千金買一把人家未必賣，你打算給我多少銀子？不瞞你，弟弟正有一事相求。”
賈璉道：“溶哥兒你，什麽事，隻要我能辦到，絕不推辭。”
濯清笑道：“你知道我家老太妃的，整要我開枝散葉，非要多納妾多買丫頭。而一般女子不入我眼，我聽嫂子的貼身丫頭，有個叫平兒的，貌美嫻靜，不知道鏈二哥肯不肯割愛？”
賈璉一聽愣了，平兒是王熙鳳四個貼身丫鬟裏最好看，也最得力的，賈璉一直也想得到手，不過暫時畏懼媳婦淫威，還未得手而已。
濯清道：“按道理，君子不奪所愛，可老太妃催得我心煩。你回去和二嫂子商量商量，平兒若過來，我們以後還有許多生意可以合作，到時讓平兒負責賬目，你安心我也安心。我正打算和薛蟠兄弟倆合作成衣鋪，還有西洋香水生意。”
賈璉一聽，這得多少利在裏麵？光古董紙扇子就值得幾千兩，買個丫鬟才二十兩，最貴的才四十兩，買個最好的揚州瘦馬也就千兩。
賈璉連忙答應回去和媳婦商量，明日給濯清答複。
濯清正喝得高興，有個人一拍他肩膀：“好啊！喝酒也不喊我。”
濯清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師弟蔣玉菡。
隻見他穿一身紫色交領深衣，頭上戴著金絲冠，麵色紅潤，身形削瘦，舉止嫵媚。
濯清笑道：“玉菡來得正好，見過鏈二哥。”
賈璉與蔣玉菡互相行禮落座。
三人推杯換盞，蔣玉菡對濯清道：“二哥，你也隨我去喜慶班裏走一遭，讓那些才學戲的丫頭、子們知道高地厚。”
濯清笑道：“我前段不是忙嘛，行，最近你有啥地方要去的？”
蔣玉菡道：“西門外渭邑渡口尤家續弦的老婆過壽，班主今已經去了，我們明直接過去就行。”賈璉隻顧想心事，未曾留意兩人的對話。
三人酒足飯飽，各自回府。
蔣玉菡借住在北門外柳家莊園，約好明來尋濯清，一起去西門渭邑渡口。
第二日清晨，兩人快馬就已經奔出長安，不久便見渡口波光粼粼。初升的陽光，照著兩人雙馬的影子很長。
二人到渡口，利落下馬。隻見官道上走來了幾個人，領頭的是兩個十幾歲姑娘，兩個都模樣標致，其中一個看著溫柔和順，穿粉色對襟襖裙，交領處有白色綾邊，頭簪著一枝金步搖，一雙媚眼顯風流。另一個顯得利落大方，身穿紅對襟夾襖，下穿粉色裙，頭發兩邊簪著金步搖，一雙杏眼透風情。
濯清今穿的是戲服，身穿淡藍色大袖交領戲服，領口袖口繡有花紋，頭戴淡藍色巾帽。顯得更是俊俏中帶點英武，挺拔中露著秀氣。
蔣玉菡穿的款式與濯清相同的戲服，隻是穿粉紅色的。顯得更加嫵媚。
兩個姑娘看到如此俊俏的兩個生，都有點臉紅。那個穿大紅衣服的姑娘更是盯看了濯清很久。
渭邑渡口初相逢，一見濯清誤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