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送走霍靈舞,烈暘離開機場,開車回了莊園。


  剛在大門口麵停好車子,走進別墅,便覺得氣氛有些不一樣。


  後門的台階前,站著幾個歐洲男人。


  全是教父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保鏢。


  其中一個看見他獨自一人回來了,冷笑一聲,走下來。


  烈暘的心髒猛的一跳,糟了,教父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卻攥緊手心,不動神色地迎了上去。


  “你怎麽一個人?少主呢?”


  他眉目一動,平靜道:“我不知道。”


  保鏢早就預料到他的回答會是這樣:“教父讓你進去。”


  烈暘慢慢走進了別墅,隻見奢華的大廳內,教父正坐在沙發上,看見他進來,冷冷筆直望過來,渾濁而蒼老的眸子像獵鷹一般蕭瑟寒涼:“為什麽靈舞偷偷去華夏這麽大的事,你不跟我匯報。”


  烈暘沒有替自己辯解,更沒有如霍靈舞所說的,當做不知情,隻麵無表情地垂下頭:“屬下任憑教父處置。”


  教父皺紋叢生的眼角挑起,掠過一道殺意:“好。”


  手指抬起,打了個手勢。


  一個保鏢拿起幫內處置叛徒的鋼鞭,便從背後朝烈暘的身軀狠狠甩去。


  烈暘隻覺猛勁襲來,後背一股劇烈的疼痛仿似擊穿了皮肉,瞬間,劇痛如火苗彌漫到了全身,疼得哼一聲,啪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前方沙發上,教父幽冷而集聚著慍怒的聲音斷續飄來:


  “……讓你當靈舞的保鏢,就是讓你隨時盯緊她,她有任何舉動都要隨時向我匯報。你倒好,越來越擅自做主,和她一起瞞著我私下行動,還親自送她離開……嗬,好,很好。”


  又一記鋼鞭重重摔在了年輕男子的後背!

  烈暘隻覺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卻仍是不說一個字。


  “跟著靈舞久了,脾氣倒跟她一樣硬得很了,也不知道是她影響了你,還是你帶壞了她。”


  教父的冷聲繼續在大廳內徘徊,一個手勢,鋼鞭再次落下!


  烈暘的衣服早已裂開,之前還沒痊愈的傷勢全都崩開,整個後背血肉模糊,再沒一寸好皮,終於暈厥過去。


  *

  三天後。


  意大利羅馬,機場。


  霍靈舞走下飛機,叫了輛車,朝莊園駛去。


  這次回華夏,她沒有勇氣與霍家人見麵,隻在婚宴當天去了酒店外麵,將那串新婚賀禮,交給了第一次見麵的小堂弟。


  想起蘇莞被自己綁架,霍北丞被自己害得差點死去,昏迷一年,險些成了植物人,她在酒店門口踟躕再三,終究還是退卻了,實在沒膽子踏進酒店。


  或許叔叔原諒了自己,根本不會怪自己,但是她還是於心有愧。


  不過,能看見小堂弟,已經很滿足了。


  小團子長得很萌,比她想象中更可愛,與她也有點像,尤其眼睛和嘴巴。


  她相信這份新婚賀禮,叔叔和嬸嬸一定會很喜歡。


  盡管沒正式出席婚禮,但這一趟華夏,並沒白來。


  再加上顧忌著意大利這邊,怕養父會提早回來被發現,便也沒多逗留,當天便趕飛機回了羅馬。


  車子在莊園的後門停下來,霍靈舞拎著小行李拖箱,走進後門。


  她上飛機前給烈暘發過短信,說自己這個時間差不多會回來,烈暘應該會在後門等著自己,可是進去後,卻沒看見人。


  她有些疑惑,卻沒多想什麽,悄悄拉著拖箱,朝別墅內走去。


  幸好今天別墅內沒什麽人,空蕩蕩的。


  養父應該也還沒回來……


  飛快進了自己臥室,放好拖箱,霍靈舞舒了口氣,又走出臥室,走到斜對麵敲了敲烈暘的門,想要告訴他自己回來了。


  敲了好幾下,卻沒人回應。


  門咯吱一聲,自動開了。她看到房間裏麵沒有人,心頓時跳得很快,不知道為什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主是想找烈暘嗎。”


  這時,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被背後飄來。


  霍靈舞一驚,轉過身,看見是養父身邊的心腹,頓時後背滲出冷汗。


  養父回來了?

  所以……養父已經知道自己偷偷跑去華夏的事了?


  若是如此,烈暘肯定出事了。


  “烈暘在哪裏?”


  保鏢沒說話,隻帶著霍靈舞朝樓下走去。


  走出別墅,朝前方久不見人氣的一棟小樓走去。


  進去後,下樓,空氣越來越冷濕。


  越往前走,霍靈舞就越是膽寒,那是關押幫派內受罰叛徒的地下室。


  終於,保鏢停住腳步,讓開身體。


  霍靈舞瞪大瞳仁,烈暘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下室的小牢房裏。


  半裸的後背血痕交錯,慘不忍睹,有的地方甚至因為沒有及時護理上藥,已經潰爛流膿。


  養父這次居然把他打成這樣!


  是她害了他……


  “烈暘——你怎麽樣了?”她撲過去,卻不敢碰他,生怕把他弄疼。


  依稀聽見了霍靈舞的聲音,烈暘昏迷中睜開眼皮,努力揚起嘴角:“沒事。還沒死。”


  她攥緊粉拳,看著他被血浸透的身子,就這麽被關在地下室至少也有兩天以上了,若再不就醫,肯定會死的,緩緩麵朝保鏢,冷冷:

  “放了他。”


  “少主,沒有教父的允許,屬下不敢。”


  她倏的掏出防身手槍抵住保鏢的胸口:“我再說一次,放了她。”


  麵前男裝少女身上透出的強大冷意,讓比她高出兩個頭的保鏢沒來由打了個寒戰。


  “你還敢替他求情?”


  冷冽刺骨的聲音從地下室的台階上方飄下來。


  霍靈舞循聲望去,隻見養父在兩個下屬的陪伴下來了,站定再最高一級台階上。


  她緩緩放下手槍,麵無表情地朝向養父,忽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次是靈舞的錯,請父親要怪就全部怪在我身上,不要責怪其他無辜的人。”


  教父鷹眸一厲,似乎更加陰沉:“無辜的人?你的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軟了。這麽怕牽連無辜的人?何況,他並不無辜!”


  比起霍靈舞不打招呼私自去華夏,似乎她的轉變,讓他更加憤怒。


  他好不容易才培養得這個養女冷麵無情,出手狠辣,她現在居然變得這麽心軟,為了一個保鏢而屈尊下跪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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